如果这里不是噩梦空间，旁边也不是这种景象，康柠野如此质疑他。
程司晨一定问她：“是不是男人你试试？”
可现在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只是皱了皱眉，“大可不必以卵击石。”
人类这么渺小，怪兽那么大，它一巴掌就能给他扇飞，程司晨没有理由找死。
康柠野双手抱胸，“那你说说，你的原计划是什么，用玩具扎怪兽？”
他进便利店找东西，拿着羽毛弓箭，还拉她去楼顶，肯定有想法。
程司晨说：“建议换一个方法，别理怪兽了，不可能是打怪兽这种体力活。”
他不会承认自己想过这个主意，是想看怪兽身上有没有提示。
结果也不知道算不算提示，康柠野看到了光点，而他没有。
康柠野不明所以，“为什么？”
程司晨分析道：“因为之前都是解谜，跟自身有关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康柠野点点头，“对嘛，所以我就是觉得，它跟我有关系。”
肯定是因为家里的熊孩子，天天看奥特曼，不然她哪能梦见这怪兽。
康柠野现在想好了，等她醒了就得给他赶出去，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自己住大房子本来很惬意，莫名塞过来一个熊孩子，蹭吃蹭喝还捣乱。
康柠野真是受够了。
程司晨一口否决，“不是，我觉得不可能，还是去别的地方找找线索吧。”
康柠野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忍着没骂人。
“刚才你说要打怪兽，现在你又说不打了，你有没有跟我商量过？”
这满大街的人乱糟糟，急匆匆。
要不是没有第二个人为她停留，康柠野现在就不想搭理他了。
程司晨盯着康柠野看。
就在她以为他又要甩手就走时，程司晨才突然开口：“我现在是在跟你商量。”
他不确定康柠野会不会是npc，也不确定她会不会是带提示来的。
程司晨绝对不是为她改了态度，而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连提示都忘了看。”
康柠野就是因为没经验，错过了提示，所以她才跟着他。
“对，因为我没提示，所以我觉得它这么大只，立在这里，就不可能是没作用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熊孩子看奥特曼，导致她的梦里出现了怪兽。
“给你制造紧迫感，还是误导你？”康柠野边说边摇头，“你之前，有遇到过什么混淆视听的东西吗？”
程司晨不吭声，确实没有遇过。
一般都是该有的有，不该有的没有，线索肯定就在显眼又容易被忽视的地方。
这也是他之前的经验所得。
康柠野指着怪兽，“看看，这么显眼，你都觉得不是它？”
“而且我真的看到光点了！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一闪而过，但是我就是看见了！”
看着她一脸真诚，程司晨实话实说：“你就那么不怕死吗？”
从一开始，康柠野就不信他的话，觉得噩梦里不会死，死了就梦醒了。
程司晨不可否认自己怕死，不是因为怂，而是因为经历过，不想重蹈覆辙。
动脑解谜没问题，爬到怪兽身上去，在他这里就行不通。
康柠野想了想，还是坚持，“这里是梦。”
程司晨不冷不热道：“这里是噩梦空间，要是你被怪兽甩下来，或者吃掉了……”
他想象不了，反正就是人没了。
康柠野点点头，“那既然解决不了它，一样要死，那为什么不试一试？”
一死百了，梦里死了是不是更安详。
“你不去，我去行了吧，没想到你个大男人这么从心。”
康柠野‘啧啧’两声，表示嫌弃这个队友，然后便迈步就往旁边那栋楼走。
程司晨拦不住她，思虑几秒后，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这一次不爬楼梯了，他们坐了电梯去顶楼，康柠野刚才爬上爬下，累得腿发抖。
要不是这个人一直在旁边念叨噩梦空间，她现在就想去哪找个地方好好歇会。
电梯‘叮’一声打开，两人一前一后出去，拐弯进了楼梯间，往上爬一层才是顶楼。
程司晨看着怪兽在啃隔壁那栋楼，他想劝她别去，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口。
因为康柠野盯着怪兽看了几秒，它动了。
怪兽像是看到她似的，摇头晃脑，然后把自己的饭桌从隔壁换到这边来。
康柠野抢过程司晨手里的羽毛弓箭，然后选了个合适的位置，助跑起跳。
他看着她整个人飞出顶楼，往怪兽冲去，还是有一瞬间的自责。
不过仅是一瞬间，便消失无踪。
程司晨安慰自己，万一她是npc，根本不会死呢，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npc亲自替他拿到线索，或者解决问题，那自己岂不是躺赢。
康柠野计算没错，她确实是跃到怪兽头顶了，但是她没想到它会仰头。
这怪兽居然还有灵性，知道有东西落自己头顶了，它抬头想看。
康柠野啥也没抓住，“妈呀！”
她顺着它的脊椎滑下去，速度极快，程司晨看着这情形，心已经凉了半截。
这叫什么，不作不会死？
康柠野尖叫着往下坠，不受控的感觉太让人心慌，她拼命想抓住什么。
落到怪兽后背三分之一处，康柠野总算抓住了它的棘，魂都要吓没了。
怪兽看不到头顶就不看了，又开始吃东西，一手伸进大楼里，拽出一大盆绿植。
康柠野就在它吃得高兴的时候，抓着棘，一点一点往下爬，像反方向的攀岩。
程司晨想走，怪兽在破坏这栋楼，他在这里不安全，但是他又怕康柠野掉下去。
这时候程司晨总算有点后悔，不该让一个女孩子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康柠野可没空看他，小心翼翼往下爬，直到看到‘光点’，是一块银色的鳞片。
“咦，它不是恐龙吗，为什么会有鱼鳞？”
她朝程司晨的方向挥手，指着鳞片喊：“看得到吗，光点在这儿！”
康柠野心想自己是对的，不到怪兽身上来，根本找不到这鳞片。
程司晨一直看着康柠野，不知道她为什么停下来，只知道她在说话。
但是怪兽吃东西的声响掩盖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