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是什么鬼。
程司晨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它不过来更好，给你有多余的时间找东西。”
康柠野不明所以，“找什么东西？”
她在绞尽脑汁地回忆，熊孩子看的电视里，奥特曼究竟在什么时候才出场。
可惜康柠野每次都是路过客厅，根本没有在意电视里放的什么剧情。
“你还真打算，等奥特曼来解救你？”程司晨看到路边有一家便利店，便走了进去。
马路上的人一直都那么多，一直在四处逃窜，不增不减。
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却空无一人，也不知道是店员跑了，还是原来就没人。
程司晨目标明确，他绕到放工具的那个货架前停下，思考拿什么东西，才能解决那只大怪兽。
康柠野晃到冰柜前，先取了一罐冰可乐，打开就喝，跑那么久，她嗓子眼都冒烟了。
做梦有什么好处，就是随心所欲，姨妈期也能喝冰的，而且爽感跟真的一般无二。
因为梦境过于真实，所以很多人在梦里，是不能发现自己在做梦的。
如果刚才不是遇到这个男的，康柠野现在也不会知道自己在梦里。
估计这会她还得站在马路上，琢磨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无证驾驶，这怪兽为什么眼熟。
程司晨看着自己手里的剪刀跟螺丝批，觉得自己进错了地方，应该找个大型超市才对。
“你要剪刀干嘛？”
说话声伴随着脸上冰凉的触感，程司晨条件反射去拿她贴在他脸上的水，抓住了康柠野的手。
康柠野一手捧着关东煮，一手拿着冰的矿泉水贴在他脸上，含糊不清地说：“降温。”
穿着全套西装，跑了那么久，停下来以后，不止她累得喘气，程司晨的额头也都渗了薄汗。
康柠野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感觉自己热气沸腾，往外冒蒸汽。
“谢谢。”程司晨接过她给的矿泉水，拧开，咕噜咕噜灌了半瓶，“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吃。”
康柠野啃了一口炖得软烂的萝卜，“民以食为天，不过是个噩梦，有什么好紧张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经常做噩梦，梦多了就破罐子破摔了。
有怪兽又如何，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该吃吃，该喝喝，该死的时候就死了。
程司晨脱了外套，一边挽袖子，一边淡淡道：“你就等着奥特曼来救你吧。”
他第一次进噩梦空间的时候，也跟她一样淡定，觉得这是假的，有什么好怕的。
那一次在噩梦里，程司晨悠闲地跑到国外去度假……结果就是，现实的他在ICU躺了三天。
话音刚落，袖子挽好，他就手臂上出现两根手指，康柠野掐着他的肉，表情天真，“疼吗？”
程司晨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救她了，“你说呢？”能忍，但是不疼就怪了。
康柠野还是拧着掐的，她小声嘀咕：“梦里是不疼的。”
人蠢没药医，程司晨黑着脸打掉她的手，“小妹妹，你接着做梦吧。”
反正程司晨出去了，康柠野在这里怎么样，是生是死，就不关他事了。
康柠野把嘴里的牛筋咬烂往下咽，不高兴地说：“谁是小妹妹？”
她是独生女，就没有随便认哥的癖好。
“你叫我大哥，你不就是小妹妹？”程司晨头也没回，走到另一个货架，寻找有用的东西。
康柠野大学毕业两年，还是一脸胶原蛋白，长相跟年龄严重不符，说她是高中生都有人信。
她含糊不清道：“我不知道你名字，大哥只是随口尊称好吗，总不能一直喊你喂喂喂吧。”
程司晨不回应，他并不想跟她说太多废话，浪费时间，还影响心情。
康柠野跟在他身后，“喂，我叫柠檬，你叫什么？”
这年头居然有人用水果取名的吗？
柠檬？她父母想什么呢？
程司晨本来不打算回答她的，结果被康柠野这个名字整无语了。
他随口道：“那我叫橙子。”
康柠野却get不到他的点，她眼神发亮，“好家伙，我们是水果组合！”
程司晨可没打算跟她组合，根据他的经验，目前还没有在噩梦空间里，遇到过重复的人。
也就是说，今天他从这里出去，下一次在另一个噩梦空间里，就不会再碰到她了。
程司晨刚才只是随手救她，助人为乐而已，并没有期望康柠野能帮他做什么。
康柠野捧着关东煮跟在他身后，大口大口吃着，“所以你要剪刀跟螺丝批干嘛？”
她实在没办法，把这两样东西跟‘光’扯上联系。
“打怪兽。”程司晨像是在嘲讽她，随手又拿起一个手电筒。
康柠野正在喝着汤，听到这话直接被呛到了，立马剧烈咳嗽起来。
咳得程司晨以为她要把关东煮泼他身上，他自觉地挪远点，又换了个货架继续找。
康柠野忍着，又连喝几口汤，才把这咳嗽给下去，“所以，你一会，是要变身成奥特曼吗？”
程司晨觉得康柠野被呛到是活该，这是什么奇思妙想，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对奥特曼如此执着。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换个地方。”
康柠野问：“去哪？”
程司晨已经迈步往外走，她赶紧把最后一个丸子塞嘴里，把碗丢进垃圾桶里，然后跟了出去。
“不是，你想找什么，说不定我能帮忙找啊。”康柠野想不到，剪刀跟螺丝批怎么打怪兽。
那怪兽二三十层楼那么高，拿这些东西扎它几下，也不过是给它挠痒痒吧。
“去超市，找利器，最好是弓箭或者枪械类的东西……”其实程司晨很清楚，超市哪里会有这些东西。
可是他们现在身处城市中央，也没有其他地方能找到更多的工具。
而且程司晨之前没有遇到过这种难题。
噩梦空间一般都有关联的道具可用，不像现在，提示少，问题大。
在他想出来‘光’暗示什么之前，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先把搞破坏的怪兽干掉。
弓箭？康柠野突然想起家里墙上的装饰品，她灵机一动，“你看这个行吗？”
程司晨回头，看到康柠野手上不知道何时多出来的弓箭，“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