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昊抱着苏婉儿跨步朝红艳耀眼的喜床走去。
苏婉儿心跳得厉害,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般,害怕得紧,于是干脆闭上了眼睛。
许昊将苏婉儿放躺在床上,却见那小人儿紧闭美眸,仿佛一只待宰的小羔羊似的,不禁失笑。
苏婉儿平躺着,既紧张又期待接下来的事,小手忍不住拽住了一旁的嫣红的喜被。
良久,却未感觉到夫君的动作。
忽的,她听到“噗”的一笑,睁眼一看,却见她夫君正瞅着她笑呢。
见苏婉儿睁着湿漉漉的美眸,疑惑地看着自己,许昊直觉得自己被电到了。
太特么可爱了!
忍住啊!许昊!
凭着坚定无比的信念,许昊只好捏了捏苏婉儿粉嫩的脸蛋,“乖,好好睡觉。”
苏婉儿怕许昊又要走,连忙拉住他的衣袖,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许昊不禁失笑,“我不走,外面都没房间了,我只能睡这了。”
“嗯。”苏婉儿欣喜地点了点头,便挪了挪位置,给许昊腾个地方。
“不用,我打地铺。”
说着,许昊拿走了一床被褥和枕头,铺到了地上。
唉,不打地铺不行啊。
实在是……太难了!
看着许昊在地上铺被褥,苏婉儿不禁黯然神伤。
可仔细想想,好歹夫君留了下来。
相比新婚之夜独守空房,这般更好些,她也能接受,可心里却难受得紧。
不知不觉,苏婉儿眼里的泪花又开始打转了。
夫君还是不喜自己,不然怎会宁愿打地铺,也不愿睡床上呢。
突的,额头上一热。
苏婉儿抬眼一看,是夫君亲了自己一下。
“晚安咯,小可爱。”
许昊刮了刮她的小琼鼻,随即躺回自己被窝。
苏婉儿只觉得心嘭嘭直跳,脸上更是热得不行。
虽不知夫君的话是何意思,但这宠溺的行径着实让她心情大好。
是夜,红烛熄灭,一夜好眠。
……
而另一边,苏家两兄弟却不得安眠。
破旧的土房内,烛火明亮。
苏元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疼得厉害,像是散架了一般,嘴上还不停地“哎哟哎哟”地嚎着。
“唉,你别嚎了。”
苏礼鼻青脸肿的,又心烦气躁的,胸口还难受地厉害,忍不住咳了起来。
该死的许大牛,简直就是一头狗熊,下手如此之狠。
他揉了揉胸口,眼里满是杀意。
“哼。”苏元瞅了眼弟弟,没好气道:
“我这不是痛么,你倒是淡定,那苏守正都要将咱俩赶……”
苏元大字不识一个,愣是想不起‘赶尽杀绝’这四个字,只好骂道:
“赶赶特娘的。”
说着,便扶着腰站了起来,拿起方桌上的茶壶欲倒水。
却一滴水都没有,更是烦躁地不行,二话不说将壶摔在地上。
“嘭”的一声,家里唯一的茶壶,顿时碎了一地。
“你这暴脾气。”
苏礼指着兄长气得不行,“好好的东西你摔它作甚。”
败家玩意儿,败家玩意儿啊。
说起来,他们家家徒四壁的,还不是他兄长给糟践的。
天天赌,夜夜赌,一有点银两便赌,真真是赌鬼转世,跑来他苏家讨债的。
“一个茶壶心疼个甚。”
苏元不以为然,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
“我说弟弟,你得赶紧想法子啊,不然咱兄弟俩可就成为了无宗无籍之人了,万一那苏守正去报官,你哥哥我就完蛋了!”
“慌什么慌。”苏礼喝了一声,嗤之以鼻道:
“想将咱们赶尽杀绝,没那么容易!”
他是读书人,还是个童生。
若是他被逐出族,那将来还如何考取功名,如何位立朝堂。
这苏守正无疑是要绝了他的路。
好狠,好狠啊!
苏礼拽紧双拳,几乎要嚼穿龈血。
见弟弟怒火欲喷的模样,苏元连忙问道:
“那弟弟可是想出法子了?”
“法子倒是有。”苏礼眼神闪烁着精明的眸色,咬牙切齿道:
“咱们先下手为强!”
苏元一听弟弟有办法,顿时一喜,忙问道:“怎滴下手?”
苏礼朝兄长勾了勾手指。
苏元连忙将耳朵贴了过去,一听,顿时喜不自胜。
听闻弟弟说完后,他忍不住举起大拇指称赞道:
“妙啊!实在是妙啊!吾弟不愧为读书人,脑子不是一般的好使,来日一定是中状元的大人物。”
“好说,好说。”苏礼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止不住得意。
此时此刻他仿佛已看到了苏守正一家不得好死的下场。
突的,“轰隆”一声,天打起雷,下起了倾盆大雨。
雨水哗啦啦地流进了屋里,好巧不巧的,将两兄弟淋成了落汤鸡。
“特娘的,漏雨了。”
苏元破口大骂,“这破房子,劳资恨不得把它拆了!”
苏礼忍不住白了兄长一眼,“拆了咱们睡地里不成。”
看着这破烂不堪的土房,两兄弟突然想起堂兄家的大宅子,有前厅有后院的。
那可是结结实实的砖瓦房啊。
要不是因为那许大牛,他们两兄弟早就住那了。
何苦在这破烂房里,被风吹被雨淋的。
“走吧。”苏元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上王寡妇家去。”
一提到王寡妇,苏礼登时心头一热。
话说他们弟兄俩,有段时间没去找她了。
事不宜迟,弟兄俩人一同披上了一件破破烂烂的蓑衣,朝王寡妇家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