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晟收了表情，抬手就拿了桌子上的键盘朝顾寒扔去。
顾寒笑着躲过，也不生气：“好了，还要不要我帮你妹看病了？”
然后低头看了看摔到墙壁然后弹到地面上的键盘，上面限量版的防伪标识，可惜地摇了摇头。
“脾气还是这么暴躁，暴殄天物！”
看着程晟冷酷的表情，顾寒漫不经心帮他捡起键盘放好，问道：“你妹妹有没有什么爱好？”
程晟皱眉，有些防备：”你问这个干什么？”
顾寒挑眉，一看就知道程晟在想什么，顿时好笑地敲了敲桌子上的药盒：“拜托我给她看这种病最起码要投其所好，让她不那么抵触我好不好？”
“她要是像你一样上来就想杀人灭口怎么办，我这老胳膊老腿可经不起这么折腾了。”
程晟目光从顾寒身上移开，薄唇微抿，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看不出情绪。
“那是你活该。”
“唉——”顾寒一幅无奈又包容的样子，低低叹了口气，“这么无情啊。”
程晟没理他，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娇娇的爱好……”
“打架？”
他记忆中，程皎好像没有对什么有特殊的偏好，只是后来隔三差五被学校叫家长，理由都是打架，他还想过她是不是对这方面感兴趣，以后给她请个跆拳道老师，让她在这上面发展。
“这是爱好？难不成我一见面还得先跟她打一架，你们程家人的爱好都这么非人类的吗”顾寒一脸懵逼，“开玩笑要不我还是请她吃顿饭吧，健康有意义就这样！”
那他问了个寂寞？
程晟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开始给程管家打电话说程皎在外面吃，然后拿了钥匙准备亲自去接她。
中午放学，程皎半背着书包，扶了扶脑袋上的纱布，然后眨了眨惺忪的眼睛。
走出校门，一眼就看得到在人群中显眼的程晟，着黑色正装，一身矜贵的气息无处安放，他旁边还有个比他还高半个头的男人，身高极具压迫感。
程晟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踱步到程晟面前。
“哥？”
“嗯。”
惜字如金地回了个字，程晟拉开车门点点下巴，示意她进去。
上车后，顾寒坐在副驾驶上，回头打了个招呼：“程小姐你好，我是顾寒。”
女孩漂亮的眉眼染着一抹倦色，不大想理他，略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从顾寒的角度隐隐可见里面猩红的血丝。
虽然她一上午几乎都在补觉，但和晚上好好睡一觉的效果终究是不一样的。
看她这样，顾寒也没再打扰他，只回过头去安静坐着。
为了程皎上学方便，地方选在比较靠近丰高的一家三星酒店，顾寒点了些清淡点的，看程皎没有反对，兴趣不大的样子，眼里有光隐隐闪烁。
程皎正好不喜油腻，喝了碗粥，菜没动多少就说饱了，坐在一边掏出手机来看。
通过了独孤赋的微信好友请求，看着他秒发的一个很蠢萌的猫头打招呼表情包，默默的长按装进自己的表情库，看小红点消除就退出来没再理他。
顾寒看了看已经拿出笔记本在一旁工作的程晟，坐在了程皎的对面，挺友好地询问：“程小姐，我能和你聊一聊吗？”
程皎闻声抬头疑问地看着他，不大耐心的表情，一幅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敦促样子。
接下来的谈话，在程皎看到是顾寒买后，秉持着吃人嘴短的原则坚持下去的。
她就该晓得，程晟怎么会闲的没事请人吃饭，还叫上她？
闹钟响起，程皎拎起书包，临走提醒了程晟一句：“别忘了你答应下午去的。”不然她就要手抄试卷了。
程晟没说话，程皎就当他默认，直接背起书包走了。
她走后，程晟收起笔记本，目光落在顾寒身上。
“怎么样？”
“初步判断是双相情感障碍，简单来说就是躁郁症，跟你差不多。”
“但你属于已经可以自行控制维持正常生活社交的阶段，她明显不是，她对于一切外界的接触都很排斥，打架和自残就是她不能自控时躁狂和抑郁交替发作的结果。”
顾寒在自己的案例本上记录着，一边跟程晟解释，“至于有多严重，我还不能确认，毕竟她很抵触跟别人交流，接下来我会努力打消她的排斥，然后根据她的具体情况做出治疗的方案。”
程晟皱了皱眉，眼底隐隐担忧。
“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顾寒合起笔盖，胳膊搭在程晟肩上，“我先开一些能抑制狂躁的药，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一定要乖乖吃药好好睡觉，你也一样，嗯？”
顾寒嘴角挂着一抹不正经的笑，程晟状似嫌弃地把他的手扒拉开，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走开。”
顾寒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心情很好的样子，带着案例本走了：“药我明天给你送过来，先走了。”
这边程皎到了学校，依旧是睡觉。
直到第二节体育课，她不得不离开舒适的课桌，去排队跑课前操。
上午找事的女生名叫夏莹，跑操的时候位置正好在程皎的右手边，目光一直时不时盯着程皎，余光瞥到远处来的体育老师，暗暗地绊了程皎一下。
程皎打着哈欠，懒懒散散地迈着步伐，却巧合一样精准地越过了夏莹的脚，夏莹没绊倒程皎，自己却因为慢了一拍导致后面的同学撞上来趴倒在地。
夏莹挣扎着起来，然而后面的同学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刷刷倒下，根本没人能拉她一把。
程皎瞟了她一眼，目光淡漠。
体育老师跑来，指挥其他同学把人都一个个扶起来，一阵兵荒马乱后，夏莹揉着自己磕破皮的胳膊肘，投向程皎的目光中恨意越发浓烈。
独孤赋笑出声，无视周围同学看他奇怪的眼光，走到程皎身边道：“哎程皎，这人是不是脑子这有问题，天天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害人手段。”
他声音不大，也就程皎听得清。
程皎看了看他明亮的脑壳，缓缓勾了勾嘴角：“人心隔肚皮罢了。”
晚上回别墅，程晟在等她吃晚饭，吃完后，他给了她一张卡，说让她周末出去玩，或者逛个街购个物，总之程皎严重怀疑他是不想让她回家，然后她借机告诉他有同学找她玩，应该也是周末，他才沉默了一会不说话了。
他是有女朋友了？
不至于这么防着她吧，她又不会吃人。
进了房间，拿出手机，独孤赋的消息蹦出来，是白天说要去他那个什么表哥还是堂哥开的鬼屋探秘小镇玩的时间和地点。
周六上午八点半，丰都城外西边一片枫树林的景点入口。
今天是星期三，刚好还有三天。
程皎慢悠悠编辑了个收到，然后登录了一个头像是一尊月亮冰雕的账号，上面哗啦哗啦冒出一大堆未读提示。
她不慌不忙地点开最上面一个，是叶知意的轰炸，疯狂问她去哪了人怎么样了，然后退出来看了看下面的一片，几乎都是同样的问题。
云冶没告诉她们吗？
程皎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