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户部尚书府。
书房内,低压的气氛充斥着。
“你想好了,你当真要娶?!”
“孩儿,心意已决!”
宁朗眼神坚定的看着户部尚书宁林,他的父亲。
“她当年救了你,孩童时的事了,过了那么久,没成想,你这个小子竟还是个知恩图报。”
宁林半严肃半打趣道。
“父亲!……”
“好了好了,说正事。”
“前些日子你同我说,我本觉得那姑娘不错,除了深居简出外甚少交际外,倒也是个良配,只是我还是不放心她的身世,暗中调查了一番……”
宁林说时眉头逐渐蹙起,变得严肃,让宁朗心头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你猜怎么着?”
“在我调查她背景时,暗中竟有多股势力阻挠,如果再查下去,怕是……”
宁林说起都倍感心悸,前去的暗卫死状太过惨烈。
书房里二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这个姑娘不简单啊,爹问你,如若出了什么事,你护得住她吗?尚书府护得住她吗?”
又是一阵沉默……
“孩儿定竭尽所能,绝不牵连尚书府半分!”
说此一言毕,宁朗朝父亲跪了下去,双手抱拳对父亲坚定道。
宁朗的心里竟是心疼她。
想到以后,他不敢多想,只想一件事,他定要好好护住她。
“起来吧,你还太年轻了。”
闭上眼摇头道。
没有听到父亲的答复,宁朗不愿起来,眼神却愈加坚定的望着宁林。
叹了一口气。
宁林道:“明日我去司伯侯府提亲,快起来吧!”
这个臭小子竟是比当年的自己多了担当和勇敢,罢了罢了,谁还没有年轻过呢?!
“谢父亲成全,孩儿会早做打算。”宁朗这才站起,眼里思绪万千。
走出书房,今夜父子俩都难以入眠……
同样难以入眠的可不止他们……
司伯侯府
司南依早已呼呼大睡,厚厚的锦被盖住她略微消瘦的身体,露出一个小巧的头,她轻微的呼吸着,一看就睡得很香。
……
今夜难眠的是司南黎。
在雪后寂静的夜里,对着明月思绪万千,她是侯府嫡长女,家中没有男子,身上又担负着为侯府巩固势力的责任
南阳王世子是提亲人中的不二之选,南阳王镇守南边要塞,防范南羌。
她要远嫁过去,又是边疆要镇。
母亲自是不同意,与父亲闹翻了,说父亲这些年变了太多,太多东西蒙蔽了他的双眼,已经不是当初她认识的那个少年郎了……
她不忍父亲母亲嫌隙再深,便说是自己自愿的。
变故已然发生,一生待在边塞又何妨。
那是执掌百万大军的南阳王府,他们曾立誓世代镇守南边,永不回王都!
可一人远嫁,终究是后怕的。
婚事更是仓促,竟就在一月之后。
今日听父亲说起,和父亲的神情,就知道,侯府真的即将没落,可她又疑惑为何南阳王会向司伯候府提亲。
这其中又有什么秘密。
这些已经不得而知……
一月后她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王都,离开所有的亲人,朋友,到边塞去,与一个一面都没见过的人相守一辈子。
不管他的品行,外貌,是否会妻妾成群,都与他生同屋死同穴。
这就是她的命吗?
清冷的月光照得她一滴泪流了下来。
还好支开了丫鬟们,不然这情形怕是要惹不少丫鬟同情,平日里温柔坚定的大小姐竟然深夜里哭了。
可大小姐这还有什么不如意呢?
生在司伯候府,嫁到南阳王府……
此刻,只有默默站在司南黎身后的贴身丫鬟彩惠一脸心疼。
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半响过好,司南黎站起身来,彩绘上前扶着她上床躺下。
“小姐早些休息,莫要愁坏了身子,彩惠会一直陪着小姐的。”
“你也早些休息去吧”
略有安慰,司南黎闭上了眼,彩惠熄了灯,退了出去。
“一切都会过去的……”
黑夜里司南黎喃喃道,悠悠睡了过去。
雪这一次彻底停了,天却更冷了,就如许多人此时的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