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退了一步，止住了脚步，轻启了樱唇似是想要对他说句抱歉，毕竟未经许可，靠近他人重要之物确实不好。
有些迷茫的转眸看向他，他眼里的厌恶和轻蔑就像是一把刺人的刀。
她抱歉的话忽然就说不出了，既然这画对他重要到，靠近看看都是冒犯的程度。何故放在如此显眼的地方，还放在议事的书房？
在后宫她遭受过许多暗枪暗箭，可那些人再讨厌她，明面上还会尊她一声皇后。即便是后来装疯，也无人敢在面上做的太过。
可自从遇见他姜辞，他对她的欺负和讨厌摆在明面，不留一层遮羞布。
刚醒来就被他泼水，她对水明明尚有余惧。她也是受害者，在生死间走了一遭，溺在冰冷的水里慢慢走向窒息，却被说成害死所有人的害人精。
想到经历的种种，沈萄萄鼻子发酸。
因着他救了自己的缘故，亦是觉得明枪好过暗箭，她一直忍让着他，如今却被他的眼神刺痛到委屈爆发。
书房内一片寂静，气氛极为尴尬。陆铭瑾那只张牙舞爪的大老虎还虎视眈眈的等在外面，二人尚有脾性闹气。
在对上她眼眸的一瞬，姜辞就莫名生了些许懊悔，可那点懊悔很快被对她的恼恨和厌恶盖过。他才不会道歉，他要等她赔罪。
老管家方才推门而入，便觉得气氛奇怪。不明所以的他，一看沈小姐是要走向那幅画，心头便明了发生了何事。
他白眉微蹙，犹豫要不要说话缓解气氛，沈小姐是无心之失，可那画对少爷也着实重要。那画上的蝴蝶，是少爷再忙于公事也会时时想起的人。
罢了罢了，年轻人总会闹些意气，还是由他这个年长之人开口吧。
少爷定是不会低头的，那千娇万贵被宠大的娇小姐想必更是不会。
如此想着，刘叔正准备开口，耳边却传来女子清冷淡漠的声音。
“姜辞，你就这般讨厌我？”
他看着她不带一丝情绪的淡淡的面容，那个是字硬生生的在喉间梗住，怎么都说不出口。
本不知该如何收场，她却平静的说道，“对不起，是我多有冒犯，日后定然不会再犯。”
姜辞看着她，她明明低垂了眉眼，嘴里也服了软，可却偏生让他感不到半分抱歉的姿态。
像是刚刚咬破了一颗的青涩橘子，酸涩的汁液在舌尖流窜，传来阵阵不适之感。
“知道就好。”他瞪向她，目光里是虚张声势的凶狠。这样一个面如冠玉的贵气公子做出这样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看起来格外幼稚，可姜辞偏偏意识不到。
管家试探的看向姜辞，姜辞点头示意。刘叔会意，把放置易容的工具的箱子恭敬递向沈萄萄。
他在姜府地位极高，也甚少对人行礼，可面对这看似纤弱的女子，却不由自主带了些恭谨的姿态。
“陆铭瑾还在外面等着，要不公子先行一步？”清楚那人暴戾与狭隘的一面，她出言提醒。
补上一句，“我可以去别处易容。”大户人家的书房，藏匿着许多不可为人知的秘辛。于姜府，她只是个外来者，她对其中的秘密不感兴趣，也不想沾惹半分想要置喙的嫌疑。
老管家暗暗点头，是个有分寸的姑娘。
姜辞闻言面色一沉，若说对沈萄萄，他是不掩的嫌弃，像是一只张牙舞爪想要咬人的大狗狗。那想起陆铭瑾时，他整个人都冒着寒气，更像一块化不开的寒冰。
“本便是有求于我才来，让他等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