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方才姜辞带她走的是一条略偏些的路，如今离用饭的正房近了些，沈萄萄看到了好些丫头小厮。
那些侍从们看向她的目光里是抑制不住的惊艳和好奇，可他们不敢停下手中的活，更不敢交头接耳的议论姜辞的八卦。
姜辞目不转睛的往前走，并不想理会他们的惊诧。
与能和侍从们打成一片的沈萄萄不同，姜辞想必是个不太好接近的。沈萄萄在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了对姜辞的望而生畏。
而且看他们的反应，姜辞应该鲜少带女子回府。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头发已经斑白，看起来却很精神的中年男子迎上前来，想必是姜府的管家。
姜辞的态度明显温和了不少，“刘叔，我与她去书房，不时便会出来，把饭备好。”
老管家并未多问，看到她竟也未曾流露出半分惊诧，应了姜辞一声，便唤一个小厮下去准备。
姜辞领她来了书房，推开房门的瞬间，扑鼻而来的是好闻的檀香，胜过一切香料。
姜辞大刺刺的走到主桌前坐下，下巴微昂，姿态很有些居高临下。
与不羁的外表相反，他的声线格外沉稳，在书房中回响。
“很多疑惑吧，你有什么想问我？除了是谁为你求的一线生机，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他也委实是个痴儿，用命护了你，却也不想让你知道他的付出，抱着对他的愧疚生活。”
她想问什么吗？想问的很多，他也或许是会回答的，可是她最想知道的答案，却是问不出的。
微抿了唇，她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我那日，分明已经溺水而死了。公子是如何救的我？”
那时她亲身感受着自己的生命慢慢流逝，死亡来的那么清晰，她确信她并非是临死前被救活，而是实打实的死了一次。
死而复生么？她也有想复生的人，比如她的爹娘、她的麟儿。付出任何代价，即便是她的生命，她也再说不惜。
姜辞听着她谈着自己的死亡，对沈萄萄熟悉的恼怒又窜了上来，她是如何做到如此平静的？
他有些闷气的回答她的问题，“蛊啊，一种蛊。”
“蛊？”柳眉轻蹙，沈萄萄重复了一声，陷入了沉思。
“凤凰蛊？”她试探的问道，可是凤凰蛊分明已经随着那场大火，不存在了，不是么？
“对，凤凰蛊，世间的最后一味凤凰蛊，用到你身上了，沈萄萄。”
他站起身来，逼近了她一些，眼中隐有火光，“凤凰蛊是什么东西？是罪与罚，也是至纯与至善。一念救人，一念杀人。作为这世间最后一个用凤凰蛊活下来的人，我对你的未来很好奇呢，萄萄。”
萄萄二字，像是击中了她的心。这样唤过她的，有爹爹娘亲，还有陆铭瑾。
她明白姜辞为何这般形容凤凰蛊，她知道有关凤凰蛊的事情，她本一直以为凤凰蛊只是个传说。
沈萄萄还来不及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听到有人在书房外敲了敲门。
“刘叔，进来吧，何事？”姜辞的面色有些不好看。
知道在他在书房议事时，管家还来寻他，必是有什么急事，是什么事呢？
管家推开了门，更多阳光照了进来，书房更亮堂了些。
苍老的声音说道，“公子，有人来访，是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