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选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自助烧烤店。
男鬼闻着桌上的烤肉味，脸上满是羡慕。
卜欢只当做没看见。
她向来不喜欢吃荤食，桌上还有三个看不见鬼的室友，就这么冒然将食物给男鬼，会引起怀疑。
男鬼似乎也察觉到了卜欢的顾虑，默默的离饭桌远了一些。
可是，周围都是吃自助的人，就算他离的再远，也还是会有香味飘过来。
“你做鬼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怎么现在反而这么馋。”卜欢趁着其他人出去拿菜的功夫，装了一碗烤好的肉递给男鬼。
“多加点辣椒，我喜欢吃辣的。”男鬼直接用手抓起肉往嘴里塞。
还好她们这桌是在角落，卜欢将肉碗放在了最里面。
“以前那是不敢奢望。”男鬼一边疯狂的往嘴里塞肉，一边回答卜欢。“现在遇见了你，不是有了盼头嘛。”
“就这一碗，没有更多了。”卜欢用夹子将空掉的地方重新铺满三位室友爱吃的肉类，又朝着碗里面添了一些蔬菜。“做鬼也要营养均衡。”
余光瞥到一个老人带着两个孩子，蹲在墙角看男鬼吃东西。
显然，他们也是鬼。
“爷爷，我也想吃。”小孩睁着大大的眼睛，羡慕的望着男鬼。
他们作为孤魂野鬼，平日里几乎吃不到任何的贡品，也不会有人给他们送吃的。
卜欢看了一老两小，三只鬼一眼，离开了座位。
不一会儿，用盘子端来了两块糕点，小孩子通常都爱吃这种。
“我不方便，你送给她们。”余凉抬头看了一眼摄像头的位置，用桌子作掩护，找了一处死角，将手中的盘子塞给了男鬼。
男鬼在接过去的一刹那，整个盘子凭空消失。
“小孩，那位姐姐让我把这个给你们。”男鬼走到两个小孩面前，将盘子递过去。
两个小孩有些胆小，看了身旁的爷爷一眼，得到爷爷的肯定之后，才高兴的接过盘子，大口的吃了起来。
“爷爷，你也尝一尝。”小孩用手拿了一大块蛋糕塞进老人的嘴里。
老人点点头，双眼微微泛红，可惜鬼是没有眼泪的。
这是他们死后这么多年，第一次品尝到食物。
“多谢你了，小姑娘。”两个孩子吃完。老人颤抖着身子，将盘子递给余凉。
“举手之劳。”余凉示意老人将盘子摞在一旁的空盘子上就好，她不能接过去，会被摄像头拍到。
“卜欢，你在和谁说话？”谭晶晶拿着满满的两大盘食物走过来，奇怪的看了卜欢一眼。
“没有，你看错了吧，我一直在吃东西。”卜欢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盘子，里面堆满了烤好的蔬菜。“你们的肉，熟了后我都放在盘子里了，又放了些新的继续烤。”
“谢谢卜欢小可爱。”谭晶晶丝毫没有察觉，就被卜欢带离了刚刚的话题。
她指了指角落里的那个空碗，奇怪道：“这个碗是谁用的。”
“我。”卜欢故作淡定的将一些刚烤好的蔬菜倒进碗里。“太烫了，盘子里装不下，我就装碗里了。”
“哦。”谭晶晶没有过多的怀疑，用筷子夹起了一大坨肉，裹上浓浓的辣椒酱，塞进嘴里。
卜欢松了一口气，瞪了男鬼一眼。
男鬼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趁着谭晶晶在埋头大吃，又从碗里拿了些蔬菜往嘴里塞。
两个小孩咽了咽口水，懂事的没有再上前。
“一起吃吧。”卜欢将烤好的蔬菜全部装进了碗里。
“不了，不了，我只喜欢吃肉。”谭晶晶以为卜欢在和自己说话，看了一眼卜欢盘子里齐刷刷的绿色，坚决的摇了摇头。
卜欢没有再说什么。
角落里的俩个小孩兴奋的拉着爷爷凑在了男鬼的身旁。
“那就多谢这位小姑娘了。”老人先是对着卜欢作了一个揖，才开始进食。
看他一身中山装的打扮，应该是民国时期的人。
两个孩子穿的倒是现代装束。
不多一会儿，白娇娇和石青也回来了。
一顿烧烤，四人四鬼吃的倒也欢喜。
卜欢告别了老人和孩子，与室友一边走路一边消食。
旁边还有男鬼时不时的吐槽。
第二天早上，卜欢睁开眼就看见了小女孩。
她一脸难过的趴在卜欢的床头，一双眼睛红的厉害。
“卜欢姐姐，妈妈她又一整晚都没睡，一直抱着我的相片在哭。你帮帮她好不好。”
卜欢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刚好是早上八点，室友们也还都没起床。
想到昨天晚上班主任的训斥，卜欢还是有些犹豫。
“卜欢姐姐……”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
算了，那就再试试吧。卜欢心想。
她们今天上午是没有课的，一路上，满是来去匆匆的学生。
卜欢想了想，先去超市买了一包大白兔奶糖。
“这个时候，只有妈妈一个人在办公室，卜欢姐姐。”小女孩在一旁提醒，眼馋的看了一眼卜欢手里的糖。“其他的老师阿姨们都有事出去了。”
卜欢微微的点点头，没有立即将糖递给小女孩。
周围都是人，异样的举动会引来路人的注视。
“余老师——”卜欢深吸一口气，敲门走了进来。
进了办公室后，她先是环视一周，确定没有看到摄像头，才望向余华。
“卜欢，找我有什么事？”余华显然对于卜欢的印象不是很好，脸上满是严肃。
卜欢看着余华憔悴的面容，即便擦了一层厚厚的粉，也遮不住深深的黑眼圈。
“余老师，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请给我一点时间。”卜欢将办公室的门关好，撕开了手中的大白兔奶糖，当着余华的面，递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开心的接过去，不多一会儿，垃圾桶里凭空出现一张糖纸。
余华亲眼看着那颗糖从她眼前消失，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卜欢没有回答，再次拿了一颗，递给小女孩。
眼前的糖再次凭空消失。
“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的糖，会长蛀牙的。”卜欢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看向满脸都是震惊的余华。“这下您相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