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焕第一次尝试到什么叫做绝望的滋味。
自从出道以来，他做什么都是顺风顺水，单曲出一首红一首，哪怕他本人是个五音不全的音痴，经纪公司也有各种办法帮他请来千万级调音师。
偶像剧不会演戏没关系，只要动作够帅就行了，至于其他的粉丝们根本不在乎。
在此基础上，陈立焕可谓是吃到了皮相带来的红利，吸金无数。
可是现在，仅仅是于婷婷的一句话，便把他推向了地狱深渊。
他愤恨不已，直接砸碎了自己的手机，眼睛充血地看向经纪人咆哮道：“我让你去买水军，你买来的这都是些什么？！”
经纪人也不知道，这买水军里面还有这么深的门路，他只听陈立焕的说要买水军越多越好，就一股脑儿地买了很多，根本没发觉自己买的水军有什么问题。
他自己还觉得很无辜，看着对自己发脾气的陈立焕说：“这不都是你出的主意吗？换作是我，哪里会想到这种办法啊，我都是按照你说的去做的！”
这边陈立焕和经纪人吵得不可开交，那头微博上陈立焕的粉丝们已经开始有松脱的迹象了。
先是属于他的话题找不到了，然后等到媒体和网友想要去找陈立焕粉丝团的微博时，却发现这个粉丝团的微博账号头像都灰掉了，明显就是被注销了。
而能够有注销账户权力的有且仅有他的粉丝头子。
事情发展到这里，实在令人跌破眼镜。
失去了团体的陈立焕粉丝像是迷路的小孩，在各种热评下开始了“找家”活动。
而那些陈立焕的狂热脑残粉根本不管这么多，她们仍旧在发表着各种“哥哥最棒，哥哥最好，你们就是嫉妒哥哥”的评论。
更有甚者还跑到于婷婷转发的微博底下去骂她。
于婷婷就是个烈火奶奶的脾气，她看到这条骂她的评论被网友推上了热评，坐在顾婉茜家里的沙发上就开骂。
“嗨呀！这个义务教育漏网之鱼还敢跟我在这儿拿腔拿调？老娘不教你做人那于婷婷三个字倒过来写！”
说完，她就对着手机一顿操作。
此时，顾婉茜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这一套忙活笑着说：“跟他们争什么，也不闲累得慌。”
顾婉茜觉得，如果脑残粉能够有一丝理智，那就不叫脑残粉了。
正是因为失去了理智，所以不能跟这种不在一个认知层面的人讲道理。
这无异于与夏虫语冰。
于婷婷忙活一阵之后才摇头道：“就说你这样子不行的，就是因为你不在乎这些，所以那些人才会使劲欺负你这个小透明，顾婉茜，你说说你要是没有我该怎么办啊？”
顾婉茜闻言笑了：“好了好了，多谢你了，我今晚上做糖醋排骨犒劳你啊？”
于婷婷最喜欢吃的就是糖醋排骨。
可是一听是顾婉茜做，她立马摇头：“我想吃张姨做的，怎么她不在家吗？”
见她这么不信任自己的厨艺，顾婉茜还来劲了，插着腰站起来说：“今天事情这么多，我就让张姨放假回去了，我做的饭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的吧，你不尝尝怎么知道呢？”
说到这里，于婷婷突然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我还没尝过？你忘了你初三那年说你爸妈不在家，让我来你家玩了嘛？”
“记得啊，怎么了？”顾婉茜还记得，那时候她爸妈还在，不过也是像现在一样经常性的不着家，所以她就邀于婷婷过来一起玩。
下一秒，于婷婷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脸色狰狞地说道：“你不也做了鸡汤面吗？你的那顿面条让我回去上吐下泻整整三天，三天都吃不下东西只能喝水啊！”
顾婉茜听了小脸一红，顿时想起了前因后果。
那一次是张姨炖了鸡汤，她想着做个鸡汤面不麻烦又简单，所以就做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把巴豆粉当成了鸡粉，撒到了汤里面，就让于婷婷难受了好几天。
想到这里，顾婉茜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说：“那一次是意外嘛……”
其实如果不是看在闺蜜的份上，于婷婷差点都要怀疑顾婉茜是想要故意毒死她了。
“我求您行行好，让我多活几年吧，这意外多来几次只怕我小命休矣！”说完，于婷婷识相地拿起手机准备订个外卖。
可是刚一打开手机就发现好几条私信，但不是发给她的，是发给顾婉茜的。
于婷婷是一头雾水，差点以为自己拿错手机了。
“这群人可真有意思啊，怎么署名给你的消息不发给你，就发给我啊？”
说着，她把手机递给了顾婉茜。
顾婉茜接过来才想起：“哦，大约是因为我把私信功能关闭了吧。”
一眼从手机上扫过，顾婉茜就把信息内容了解了一个大概。
这些全都是陈立焕的粉丝发的，因为她们不相信自己的偶像就这么塌房了毕竟顾婉茜在她们眼中只是个再透明不过的路人甲。
漂亮一点的路人甲。
所以她们都发来信息让顾婉茜不要毁了陈立焕，不要摧毁她们的梦想和希望。
当然，也有一两个言辞激烈的，不过都被顾婉茜选择性屏蔽了。
她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叹了口气。
“其实这些女孩子有什么错呢，她们不过是信错了人罢了。”
于婷婷翘着腿在边上吃着张姨临走之前准备好的水果，一边翻了个白眼说：“哼，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更加要劝说她们迷途知返啊，你看那个粉丝头子就很明智，当下就判断出陈立焕是救不回来了，把微博账号都注销了。茜茜，不会心软了吧？”
在她担心的眼神之下，顾婉茜笑了笑：“没什么好心软的，他陈立焕做那些事情之前怎么也没想过会毁了我呢，我现在不过是返还一二罢了。”
不过，如果他就此停手，或许顾婉茜不会再继续曝光其它的事情。
可是陈立焕却不甘心啊。
他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树立的人设和吸金能力，就这么毁于一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