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木盒,裴燕儿生母的遗物中竟有一本《轻燕功》。
不是说北洲女子明令禁止习武,难道大将军的老婆例外?
比起金银玉石,寒焰显然对武功秘籍更感兴趣,要不是老爷子在旁边,她早就迫不及待翻开精读了。
穿越前寒焰要是会点子轻功,当初威亚折了她也不至于摔死。
“这本《轻燕功》是你生母的绝技,你没有武功根基,对你来说只能留个念想,说起来你生母武功在我之上,当初她怀着你之身冲进战场将我救出,动了胎气,没多久生你的时候难产……
你娘的死,还有你从小体弱多病,皆是为父的责任,我这一生亏欠你们母女很多……”
老爷子摇头叹气,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裴家嫡长子也是那场战役中再也没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裴夫人丧子后,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嫡女身上,一心助她飞上枝头当真凤凰。
“父亲,您为何今日突然回府?”
寒焰不知如何安慰裴燕儿的亲爹,只能强行换个话题。
“极北牧民骚乱已大致平复,皇帝特准我赶回来参加太子与你姐姐大婚。”
啪——!!
提起他那个老伴,又给老爷子气到拍桌子瞪眼。
“万万没想到,我远赴极北之时,你继母竟千里迢迢不顾你身体把你接回家,还瞒着我安排你进宫……咳咳咳……”
心气郁结引得一阵咳嗽,平复后不忘继续嘱咐女儿。
“皇帝如今放权给太子,爹时不常也会去东宫议政。燕燕,你在宫里如果事事不顺心,到时候一定跟爹说,爹去求皇上接你回来!为北洲效忠这么多年,这点能力爹还是有的。”
这才是亲爹啊,寒焰心生羡慕。
管家在门外通报,“老爷,夫人请您和二小姐去饭厅用晚膳。”
裴将军戎马一生,如今猛的起身脚下竟有些踉跄,英雄难逃迟暮。
寒焰反应及时,扶了一把。
老爷子含笑自叹:“阴雨天,经年累月这些伤病又跳出来提醒我已经老了……”
从书房出来,裴老爷执意亲自护送寒焰回房,等她回屋放下木盒,父女俩再一起去饭厅。
这架势,难怪正室母女俩心里不平衡,老爷子确实偏心庶女,这放在古代实属罕见。
自晚饭后,寒焰回房独自捧着韩静留下的轻功秘籍,废弃忘食研读至深夜,如获至宝般舍不得放下。
这是她入宫前的最后一夜,没想到捡了宝,她反复通读,在脑中融会贯通,不断演练自己飞檐走壁身轻如燕的样子,她必须抓住时机,亲身实践。
《轻燕功》教她改变呼吸吐纳,修习内功练气。
若假以时日潜心修炼,将来功法大成,配合从小师父教她的各式外功,两者融会贯通……
到时候什么金丠、钻石丠来了都不放在眼里。
本来还郁闷入宫后,这宫墙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如果届时轻功练至炉火纯青,何惧那区区十米宫墙?
深夜,寒焰溜出房,按照初级《轻燕功》的所描述的方法,屏气·凝神·聚力,脚下稍加踏树借力,果然比上次翻墙轻松多了。
再也不用先爬树到墙沿在跳墙了,省力多了,落地也轻盈无声,这《轻燕功》真神了。
兴奋地连翻数座院墙,脚下生风,来去悄无声息。
寒焰原想趁此机会偷偷回【常客轩】看看干娘,沿街一路绕暗巷过去,人声越来越盛。
白天大门紧闭的一众秦楼楚馆,如今灯火通明,在周围八街九陌中最是繁华,北洲男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绕到【常客轩】后门,好奇心驱使下,寒焰拐进隔壁【咏月楼】,隔着院墙难掩其中轻歌曼舞、团栾笑语之音不绝于耳。
“客官消消气,今晚浮花、浪蕊两位姑娘都在三楼陪贵客。您看看其他姑娘的牌子,暮染和烟岚弹唱都是咏月楼排得上名号的……”
“华姨娘,我们今晚专程奔着浮花、浪蕊登台献艺的面子来的,你临时取消,又让她俩都去接客,这说不过去吧,我们几个在北都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官贵人家。”
“就是,整条街,谁家提前挂了戏牌客人慕名而来敢临时取消?你会不会做生意?”
几个酒囊饭袋拉着这个华姨娘不依不饶的掰扯不清。
外面天寒地冻,寒焰躲在二楼围栏上,透过侧窗暗中围观,觉得颇为无趣正欲离开。
“我实话跟您几位交代了吧,浮花、浪蕊都在三楼陪陆小王爷,您看您几位谁敢上去把人要回来,我也不拦着了,谁不愿意姑娘多接客多赚钱。”
华姨娘说完真就自己溜了。
留下几个王宫贵胄尴尬对看。
“哼!实乃晦气,这个陆小王爷仗着他王室身份,也就只能在花街摆谱,放在宫中不过一介废人。”
“如今朝中无权无势,就是一个摆设,还不如地方一个县官权利大。”
“走走走,咱们换一家喝酒听曲去……”
众人暗骂着拂袖而去。
这一番话刷新了寒焰的三观,头几次相遇陆枫给她留下的印象还算不错,没想到在群众眼中如此不堪。
……
【咏月楼】三层
陆枫笑意盈盈举杯端坐正中。
一手伏在桌边随浮花姑娘弹奏的琵琶小曲轻叩节拍。
目光随着浪蕊姑娘的舞蹈而动。
曲终人散,陆枫让任恒单独给两位姑娘留下赏钱。
任恒护在陆枫身后,隔开姨娘和伙计的簇拥,众目睽睽下从正门离开。
陆枫站在马车前,任恒询问小厮:“车内整理了吗?”
“下午送那位二小姐回府后,马车里里外外换洗过了。”
任何这才扶着陆枫上车,一路回到王府。
王府分内、外两个主院。
外院正厅会客,东侧浴室和饭厅,西侧是任恒的住处。
陆枫直奔室内温池,浴室内早已备好热水和换洗衣物。
他习惯独处,府内仆役留两人在门口伺候。
每日回府后沐浴是他多年习惯,他历来最是厌恶沾染女子脂粉气。
不从头到脚换洗一遍绝不进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