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赵书瑜声音含了隐隐地怒气,“风寒不是什么大毛病,玉彩,拿着国公府的帖子,去太医院里请太医来一趟。”
“是。”
“映辰,姐夫你也见过了,就不需要你陪着了,去照顾姐姐去吧!”
赵书瑜理所当然地吩咐着,虽然赵映辰是她的哥哥,还是嫡长子,却还不如她这个妹妹说话有分量。
赵映辰一喜,如蒙大赦,对张君牧做了个拱手礼后,匆匆离开。
赵书瑜不想他蹭国公爷的好处,他也不想做小伏低地伺候他。
张君牧的眼光一直跟随着他的身影,直至消失在小径深处,才不安地收回眼光。
花月轩里,赵书音百无聊赖地翻看着面前的小说话本,今早上母亲叮嘱只许待在院子里,对于玩惯了手机的她,实在是无聊极了。
“小姐。”云晓匆匆地推开院门跑进来,她每次回来都是这么火急火燎,被狗撵着似的。
赵书音听着声音,倏地站起身,“云晓,打听出来了吗?”
云晓一路小跑着进门,云岚做好了接她的准备,不过这次她注意了脚下的门槛,跳着避开了。
“小姐,打听出来了,邹妈妈在城外的喜鹊庄去了。”
邹妈妈是母亲王氏的乳母,看着母亲长大。
母亲死了之后,梁氏以照顾不利为由,把她急急给打发了出去。
要想调查母亲的事情,那必得从她开始。
“喜鹊庄?那座庄子的管家可是出了名的黑心,年年都有下人被累死打死。这梁氏毒妇,分明就是让邹妈妈死在那里!”
云岚满脸愤恨,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怎么回事?”赵书音一脸疑惑地看向云岚。
“喜鹊庄命为喜鹊,却是最不为人喜的,小姐知道它是先帝赏给祖老爷的,因为是皇家庄子,里面的管家和皇室沾亲带故,就是咱们老爷也让他三分。”
“哦?”赵书音一脸诧异,还有老爷忌惮仆人的,这可真是笑话!
“小姐,你养在深闺不知道,那黑心的管家欺上瞒下,压榨佃户,好多佃户因交不起租金卖儿卖女,舍不得卖的就日夜干活,累死饿死很多人!”
“还有这事!”
赵书音一惊,眉头紧皱,鼻翼煽动。
“还不止,我听说夫人把那不听话的女使送过去后,只要有点姿色的,都逃不过他们的毒手。”
“放肆!”
“小姐,我们得赶快把邹妈妈解救出来。”
云晓满脸担忧地看着赵书音,不知为何,从和张君牧和离以后,总觉得小姐不一样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任人欺凌,让人很有安全感。
“事不宜迟,今天就去。”
“今天?”云岚眉眼一抬,有些意外,“太仓促了,咱们都没做准备,而且您不是当家主母,贸然去要人,恐怕他们不会给。”
一声喜鹊的叫声,婉转传进窗棂,似乎在向人报喜一般,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赵书音走过去,推开窗户,抬头望向树梢,竟是喜鹊叼着着一只小花,向另一只喜鹊献殷勤。
清泠的笑声打破小院的安静,正在打扫院子的丫头们,被这悦耳的笑声打断,纷纷看向声音的来源。
“今天是妹妹三日回门的日子吧?”
“是。”云晓撇撇嘴,声音里带着些怨怼。
“今天府里的人都会到前厅接见妹妹与张将军。”
“是。”云岚看着赵书音,“小姐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咱们拿着父亲的印信去喜鹊庄,他们就不敢不放人了。”
“小姐,这~~~,印信在老爷书房里,不易···”
云岚正要劝说,听到一阵脚步声极快地靠近,赶紧闭嘴。
是赵映辰。
他急匆匆地跑进来,一把姐姐的手,担心地上下打量她,“听说姐姐受了风寒,怎么回事?”
看到他满脸忧虑的样子,赵书音心中一阵阵温暖,原来被关心是这个感觉,孤儿院里长大的她竟不知有亲人是这种感觉。
她幸福地摸摸他的脸,拉他坐下。
“别听他们瞎说,姐姐一点事都没有。”
今早梁氏刻意让她在屋外等了一个时辰,好让她得病,缺席张将军三日回门宴。
若是原本的赵书音,这计谋可行,可现在是她,不说本身身体就看见,还有灵宠小包子护着,一点凉风冷气也吹不到她身上。
不过她本来也不打算和他们一家见面,索性如了她的愿,装病呆在花月轩里不出去。
“书瑜妹妹请了太医来,还是给你看看的好。”
赵书音没听到他的话,反而看着他的脸入了神,片刻爆发一阵大笑,并让云岚拿一套自己的衣服来。
云岚不明就里,疑惑着拿来一件新柳色荷花束胸长裙。
“映辰,站起来试试。”
映辰从小身体虚弱,身体不似其他同龄人那样高大,只看背影的话,却如小女子一般。
赵书音拿着衣服对着他的身量比了比,竟正合身。
她这一比,云岚瞬间明白,捂着嘴笑出来,“小姐,你真是···”淘气。
赵书音坏笑地撇撇嘴,嗔怒道,“别笑,办正经事,你俩赶快给大少爷梳妆打扮。”
赵映辰不知她为何如此,赶紧避瘟似的推开长裙,往后倒退。
“乖,映辰,姐姐要出去办件事,为了避人耳目,需咱俩换了身份去。”
“你去办什么事?危不危险?”
赵书音想了想,脸色渐渐严肃下来,直直地看着他,看得他浑身发毛。
“映辰,姐姐还不能告诉你,但只有你能帮姐姐。”
赵映辰看着姐姐的眼神,沉默良久,最后妥协地点点头。
很快,两人各自换好了衣装和妆发,云晓也扮成了男儿装。
“小姐,少爷,你俩的样子真像!这一互换,不是常在身边的人,真看不出差别来。”
云晓新奇地在两个人脸上来回逡巡。
赵书音看着弟弟为难又无奈地表情,摸摸他的头,一脸宠爱。
“映辰,谢谢,你在这里扮我,云岚留下来,她心思缜密,一会儿太医来了就让她应付就可以。”
“好吧。”
安排好一切,书音云晓两人匆匆离开了花月轩,正如云岚所说,这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认出两人,很顺利地来到书房门外。
“云晓,你站在那边看着,我去去就来。”
“小姐,小心,我给你看着,一声咳嗽就是来人了,你就赶紧撤。”
“放心。”说完她疾步走到院子里。在识海里询问小包子情况。
“够不到,再靠近。”
书音干脆站到书房门口,以便包子的三米法力覆盖整件书房。
包子法力扫过一圈,终于从一方小榻后面墙里的暗格中找到印章,还有很多金银珠宝,和房产地契等等。
看来伯爵府这代即使没落了,也比寻常的百姓家富裕很多。
拿到印章的赵书音没有耽搁,带着云晓从后门匆匆离开。
出去后两人先去了宁国公府,带上了二十多个顶尖侍卫后做马车驶向喜鹊庄。
太医院的人收到国公爷的帖子,不敢耽搁,第一时间来到伯爵府。
张君牧心不在焉地和永昌伯喝着茶水,眼睛却一直关注着门外的动静。
云彩很快回来复命,张君牧迫不及待询问她情况。
玉彩支支吾吾,不敢说出实情。
张君牧见状,以为赵书音病得很重,放下茶杯,嵌住玉彩的肩膀,让她带路去花月轩。
玉彩吓得向永昌伯夫人求救,看她递了一个眼神后,提心吊胆地领着张君牧前往。
“母亲,这小贱蹄子这么会勾引,你怎么让夫君去见她,万一···”
赵书瑜气的站起来,提着裙摆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梁氏淡定地喝完茶杯里的茶,看着沉不住气的女儿一声叹气,“都给人当媳妇了,还这么沉不住气,坐下,你是永昌伯府嫡女,别被人耻笑了去。”
“我怎么沉住气,你不知道,那天情况,还有那彩礼。”
“闭嘴!”梁氏听到彩礼二字就连疼,偷偷地看了一眼老爷,见他脸色难看,便不敢再说话,使个眼神让赵书瑜跟着过去。
张君牧到花月轩时,太医正从房间离开。
他慌张地拽住太医的衣袖,紧张地问,“赵小姐病的如何?”
太医被他的狠力一抓,吓得一哆嗦,差点跪在地上,赶紧回答,“赵小姐无事,就是身体弱了些,日后注意多活动,吃些进补的药即可。”
听到这话,张君牧大大舒了一口气,转身对身后的青芽说道。
“包五十两银子,答谢太医的辛苦,之后回国公府把皇上赏的人参和灵芝拿过来。”
“是,太医,请这边。”
太医听此,感激连连点头后跟着青芽离开。
两个走后,张君牧看着门上俊秀轻灵的“花月轩”三个字后,竟踌躇起来。
那天和离以后,他就对她念念不忘,迫切地想要再见到她,现在人就在里面,他却又不敢进去了。
终于鼓足勇气,抬起脚踏上台阶,却把自己的贸然前往,污了对方清洁的名声。
“夫君。书瑜担心姐姐的身体,特来看望姐姐,还请夫君一同前往。”
正在抓耳挠腮间,赵书瑜的声音如同天籁一样,传进张君牧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