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臭小子，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是不是？”
“不会是只雏吧，看到老娘漂亮，下面就不听使唤了对不对？”
双面鬼的背面，那个脸上仅剩一张嘴巴的女鬼看到杨沐怔怔出神，换了个骂点，继续骂道。
杨沐好端端被骂，心里也生出火气。
管她什么鬼不鬼的，骂回去再说！
“呵，人都死了，剩一张嘴巴还不知道消停！死鸭子转世，嘴硬是吧？”
“还敢说自己漂亮？拿你照片去男生公寓走一圈，一张纸巾都费不了，前不凸后不翘，看着没劲！知道不！”
“你！”
那女鬼没想到杨沐居然会反击，气得嘴巴抖了半天，迟迟发不出一个音节。
刚要说话，脑袋刚好转了过来。
露出那张极为老实的中年男脸。
“老婆，你就少说两句。”他先是朝自己后边的女鬼求了一句。
然后难为情地看向杨沐赔礼道：“不好意思，老板，我媳妇不太会说话，你别介意！”
没曾想，这句话激起身后女鬼的暴怒。
“老陈，你他娘是不是爷们！”
“你老婆被人骂了！不还嘴算了，还敢跟别人道歉，怪我不会说话！”
“啊啊啊，你个窝囊废，我当年怎么嫁给了你这个废物！”
声音之大，在整间店铺里回响。
桌面上的眼珠纷纷选择了闭眼，墙面上挂着的骷髅头别过头去，仿佛这样能减轻噪音干扰似的。
杨沐听得脑袋嗡鸣不止，堵住半边耳朵向老陈挥了挥手：“行了，吵死了，赶快带你老婆走吧，我也不想做你们的生意。”
“诶诶好，我们这就走。不好意思老板，给你添麻烦了！”
老陈一个劲地哈腰道歉，态度格外诚恳。
但他背后的媳妇却受不了他这样。
脑袋再次转过来，抢夺了身体的主动权。
那张红艳的大嘴再一次快速开合：“喂，臭小子，你什么意思？凭什么就不想做我们的生意了？”
诶尼玛，逆反是吧！
杨沐懒得和这个泼妇争论，随便找了个理由掰扯道：“你们不是嫌价钱贵了吗？反正又吃不起，能不能别在这耽误我做生意啊！”
红艳的嘴唇变成“O”状，显得极为震惊。
之后，嘴巴里出来的声音又尖锐了几分，逐字逐字大喊道：“你！敢！瞧！不！起！我！们！”
杨沐：“？？？”
“我没瞧不起你们啊！”
“你那句‘吃不起’不就是嫌我们穷，看不起我们吗？”
“我实话实说啊，是你自己听到一亿冥币的价钱后觉得贵的啊！”
红色嘴唇支支吾吾起来：“我，我，我那是嫌太便宜了好吧！”
“哦，是吗？”杨沐露出怀疑的眼神。
“当然！一亿冥币算个屁啊！”
“臭小子，老娘活着的时候，也是开保时捷买菜，用拉菲漱口的千金大小姐好不好！”
“就算到了鬼域，我那乖女儿也是天天烧钱给我随便用的好吧！”
“不就一亿冥币嘛！老陈，付钱！！老娘今天就要尝尝这一亿冥币的骨灰拌饭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身后传来老陈吞吞吐吐的声音：“老婆，你确定？一亿冥币可不……”
“废什么话呢！给钱！”
女鬼这边刚大吼完一句，然后又小小声声向后嘀咕一句。
她以为杨沐听不见，但是身在饭馆之中，杨沐的感官似乎得到了增强，她嘀咕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大不了，咱们回头托梦给女儿，让她多烧点纸钱嘛！你能不能爷们点！”
杨沐掩嘴忍住笑意，然后便见到老陈扭过头来，掏出一个黑皮钱包，里面就没几张钱，所以很轻易地挑出一张价值一亿的冥币。
“老板，这里是一亿冥币，麻烦上一碗骨灰拌饭。”
老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明显露出肉痛的神情。
杨沐表示理解地接过钱，刚准备返身回厨房做菜。
那女鬼又多事起来：“老陈，不是我说你，一碗饭怎么够咱俩分！小家子气，臭小子，直接来两碗！”
老陈听到这话，脸上的肥肉吓得都跳了跳。
杨沐对此倒是产生好奇，向系统问了句：“系统，像双面鬼这种情况，算不算两个鬼，能点两碗吗？”
系统淡淡回绝道：“不算。”
杨沐无奈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
“不好意思，本店有规矩，同一个顾客一天只能点一份。”
“好耶！”
“什么！”
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从对面夫妻鬼身上前后递现。
女鬼不爽地扭过头，大骂道：“臭小子！你是不是又瞧不起我们！我们付得起双份的钱！”
杨沐欲哭无泪：“大姐，这真是规矩，我也没有办法。”
“哼，什么狗屁规矩，还不是钱不到位！”
“老陈，付双倍，我就不信他不妥协！”
老陈和杨沐纷纷猛吸了一口冷气。
一个被吓得，一个被馋得。
“不，不行，真不行，规矩不能坏。”
“老陈！付十倍！老娘我今天就不信了！”
“嘶——”
杨沐明显感受到心脏狠狠抽了抽。
“系统，你听听，十倍诶！”
“不行！”
“呼呼——”
深吸了几口气，杨沐抚平内心的躁动。
带着对翻倍金钱失之交臂的怨恨，狠狠拍了拍桌子，大吼道：“臭婆娘！你瞧不起谁呢！”
“你真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
“老子才不稀罕你那点破银子！”
“来了我的店，就得按规矩来！说好一份就是一份！在这乖乖坐好等我上菜，不许吵！”
说完，一个潇洒的转身向厨房走去。
那身姿，翩若惊鸿，将一个不在意世俗钱财的高尚君子演绎的淋漓尽致。
震撼得女鬼张着嘴，却失了声，愣神在原地。
许久，背后的老陈传来一句悠扬的赞叹：“好一个高风亮节的年轻鬼啊，竟然能抵御钱财的诱惑，不容易啊！”
“哼！”
女鬼听不得自己老公夸别人，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出其他骂词，自觉转过头，陷入了自闭。
再说回厨房。
杨沐刚一进去，便一拳砸向厨房的墙壁上。
力气之大，震得墙上的厨具都抖了几抖！
“十倍价钱！就是现实的十万块啊！啊啊啊啊啊！”
良久，内心才恢复平静。
无奈抱起骨灰等食材开始烹饪菜品。
由于是第二次制作，整个过程游刃有余。
不多时，一道香喷喷的骨灰拌饭就被他端了出去。
一嗅到菜香，老陈顿时猛吸了几口，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哇，好香啊，老板你这道骨灰拌饭一定很好吃！”
身后的女鬼却扫兴地冷哼道：“嘁，不就是正常的香味嘛！看扮相也没啥特殊的！我就算下一秒饿死，魂飞魄散，也不会多吃第二口！”
“哦？”
听到女鬼这样说，杨沐瞬间来了兴趣。
故意将餐盘掠过老陈这边的脸，转放到女鬼那边，坏笑着说：
“大姐，您说的，只吃一口，千万别多吃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