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tm就知道,玥玄费尽心血把我从郎家镇的狼祭宴上掳来,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过我?!
只是没想到,我明明在房门上画了乾月符,居然他还是能进来。
此时此刻,他就和我一同浸泡在这狭小的浴缸里,敛着一双幽蓝的眼瞳,眯眯地望着我。
“你出去!”
我又羞又愤又恨得牙根儿疼,全身的血液,都“噌噌”地冲撞着我的天灵盖儿。
两条手臂还不忘把浴缸里的泡沫,一个劲儿地往身边拢,用来挡住胸前不该示人的部位!
“怎么了,鹿清歌?”玥玄笑得很坏,又尖又白的虎牙,抵着他樱红的下唇,“唇角怎么垂的这么厉害呢?你笑一笑啊~”
我可以用爷爷教我的三脚功夫,抵御开了灵智的狼,也可以用自己的鲜血,杀很多的狼。
唯独对付玥玄,我目前一丁点儿的法子都没有。
见我仇视着他没有说话,玥玄就“咯咯”地乐。
满池宛若花火的泡沫,折射着浴室明晃晃的光线,映在玥玄湛蓝的眸底,衬托得他像个嗜血摄魂的妖孽。
“我就是看不惯你对别的男人笑,不过,”水下他的脚,又朝我大腿内摩挲过来,“你可以对我笑啊,鹿清歌,我就喜欢看你为我而笑。”
“少废话,把我的斗篷还给我!”
我弓起腿,一脚踹开了玥玄不安分的脚,溅起了好一大汪的水花儿。
水花儿落在玥玄闪着蓝色光泽的浓睫上,像一潭清泉飘了濛濛的细雨。
“不好意思,我有洁癖,那件破斗篷那么脏,我拿它做什么?”玥玄修长的手指,悠哉悠哉地敲着浴缸的边缘,“不过…我倒是知道是谁偷走的它。”
就当我正要问他,谁能在我没有一丝察觉下无声地闯进来,再偷走我的斗篷时,房间的房门被“铛铛铛”地敲响了。
“这个娄庄坟可有意思了,鹿清歌,我们要有好戏看了,”玥玄在水中坐直了身子,紧实的胸膛露出水面一半,中间那被我用碎石扎穿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开门去吧,霍廷翔来了。”
霍廷翔就是霍叔的名字。
但是我这会儿,哪有心思管谁来了?
我只想要回我爷爷留给我防身的狼皮斗篷!
见玥玄起身要走,我急得也顾不上别的,在水里朝他扑身过去!
这么一扑,玥玄又刚好从浴缸里站起身来,我直接就撞在了他修长光洁的双腿上!
“你别走!告诉我,是谁偷了我的斗篷?!”
我用双臂死死地缠住玥玄的腿,连头也不敢抬,因为一抬,就能对上他羞于言喻的方位……
被我这么一圈,玥玄明显地身子一僵,继而才仰头爽朗地笑:“哈哈哈…鹿清歌,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他这么嘲笑着我,还故意反复地弓了弓膝盖,用膝盖碰我的身前。
“告诉我谁偷了我的斗篷,我可以帮你找你要的镇狐锁。”我忍住耻辱,蒙骗着玥玄。
“恩?”玥玄弯下腰,湿漉漉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真的么?”
我们隔着一层薄布下,裹住的玥玄的那东西,四目相凝着。
他挂在银色发梢上的水珠,都滴落进了我的眼睛里。
“真的,”我默默地重复道,“只要把我的斗篷找回来。”
“好啊,那就这么定了,等我忙好了,就带你过去找她,”玥玄的舌尖,舔着弧度弯得十分邪恶的上唇角,“外面我给你备了漂亮的新衣服,你好好穿着,不然交易就免谈了。”
话音落下,他用力地放开我的下巴,我整个人都被他狠狠地推回了水中。
目光赶紧挪向一边,省得落在那不该看的上面。
变态!
玥玄几乎赤着强健的身躯,离开了浴室,彻底消失在了房间内。
“鹿丫头?你还在吗?”门外的霍廷翔,急切地敲着门,“开开门,我是霍叔啊,给你送吃的来了!”
我赶忙裹着浴巾出来,看到床上果真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件黑色的深V超短裙,还有布料很少的蕾丝底裤,以及……
蕾丝胸衣。
最令我诧异的是,我的手机也在!
我匆匆穿上了玥玄“精心”为我准备的衣服,给霍廷翔开了门。
“你这丫头吓我一跳,还以为你怎么了,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要踹门了!”霍廷翔端着托盘,困惑地打量着我身上极其轻浮的衣服,嘴唇撅了撅,最终选择了沉默,“先吃点儿东西吧,估计用不了多久,那等你的男士就该回来找你了。”
霍廷翔抬起脚步,正要往我房间里走。
可下一秒,他就毫无预兆地惨叫一声,幸亏我眼疾手快,稳妥地接住了他手中盛着饭菜的托盘。
“霍叔?!”
我赶忙把托盘放在了一旁。
回来再看霍廷翔时,就见他穿着凉拖的脚,“呲呲”地冒起一股子白烟,一个眨眼,双脚已经腐烂了一半。
我垂着脑袋,默默地盯着他的脚看。
“疼死我了!鹿丫头,怎么回事?!”霍廷翔坐在地上,抱起双脚查看自己的伤势。
他试着抬手,朝门框内伸进来,结果又是“呲啦”一声,白烟升起,他的指尖也凹下去一个血坑!
“霍叔,你们…不是人吗?”
尽管我知道问这样的话,显得特别的不礼貌,可我还是直言不讳地想要答案。
霍廷翔满脸惊恐地仰头盯着我,上下的牙齿互相撞着,他没有回答我,而是抬起沉重地身子,一瘸一拐就朝楼梯口跑远了。
我回身关上门。
脑袋里,乱得像一锅浆糊。
肚子饿得快要虚脱了,可是霍廷翔端来的饭菜,味道又极其的古怪,就是之前我在一层餐厅看到的那一碗碗白乎乎的稠汤。
这儿我哪敢轻易地喝?
我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发现屏幕上显示着一百多个未接来电,重点是,这些来电都来自同一个人——
云川。
云川是我爷爷最小的徒弟,从小就对疼我入骨,以前爷爷总是半真半假地笑着说,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把我嫁给云川!
后来云川出师了,就在外面奔波忙碌,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在爷爷的葬礼上。
我赶紧给云川回拨了电话,奇怪的是,无论我怎么打他的手机号码或者语音电话,他都没有接通。
甚至一连发了好几条信息过去,他也没有回复我。
这就很奇怪了。
从小到大,只要是我的电话和信息,无论云川有多忙,他永远都会在第一时间回应的,从无例外。
我神慌气燥,打开了导航地图,本来是想着要查一下娄庄坟和郎家镇的距离,没想到,娄庄坟在导航上没有显示,我连定位都定不了。
手机紧紧地握在手心里,洇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我茫然又无助。
无奈之下,我开始用霍廷翔带过来的酒精和纱布,给身上的伤口清理与包扎。
那些密密匝匝的青色蛇鳞,也不知道是覆在了皮肤表面,还是从伤口里向外长出来的。
我试着忍痛用指甲把它们挑开,可惜指甲修理得太钝,一时也找不到针状的物品,也只能先缠上纱布凑合了。
终于在下午六点的时候,三叔爷的孙子乔宇宁找到了我。
我是在墙上那扇特别憋屈的窗户外,看见他的脸的。
“清歌姐姐!清歌姐姐!我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