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浓见江氏的身影离开,呸了一声道:“这江家的人真是不知好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愤愤不平地道:“若不是当年江老爷向重伤的将军施以援手,将军才会将他们孤儿寡女接到仙京。我们知恩图报,他们倒是蹬鼻子上脸,还谋算起了郡主的婚事。”
沈妙容玩弄着手里的蜜饯,“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婪,有时候可不是好事情。”
沈妙容随手将蜜饯抛入盘中,起身道:“花浓替我梳妆,待会进宫里看热闹。”
花浓一愣,“怎么突然要进宫了?”
沈妙容手指靠近唇边,偷笑道:“秘密。”
江保宁在家中被妹妹拉着哭诉了好一会,又被母亲拉着说教了半天,让他多去哄哄那傻郡主,好拿下沈家。
说了好一会,他才得空回屋重新换了一身镇魔司的官服,出门时天色渐晚。
他如今是镇魔司的四品司员,是镇魔司里最低阶的司员,只负责皇宫和仙京里日常巡视。
他握着剑柄跟在巡防队伍之中,忽听到一声女子尖叫,繁星湖边水花扬起,周围的宫女和太监在尖声呼叫。
他几乎是第一个跃进湖中,将那落水的女子给救了上来。
等他将那个女子拉上岸边,他瞳孔微微一缩,因为她正是当今最得宠那位周贵妃。怀有龙裔的贵妃无故落水,可不是个好事情。
只见娇艳的周星儿脸色苍白,捂着了自己的肚子,此时一个宫女尖叫道,“贵妃流血了!!!!!”
江保宁看见湖里一个黑色影子掠过,立马召剑下水,等他再召剑上岸时剑身只带了水中藻荇。
东离国皇帝公上嫈怜惜沈妙容孤女一个,特意允许她保留父亲的腰牌,无论何时都可进宫,来去自由,但腰牌只是允许沈妙容用,花浓留守宫外等她回来。
等沈妙容用沈卫青的腰牌进了宫之后,果然听到了贵妃落水的消息。
果然与书中写的一模一样,贵妃落水,男主不顾礼法将她救起。
皇帝震怒间要将他当作狂徒浪子赐死,男主与女主敏锐地发现贵妃肚中孩子的异常,男主将功赎罪,查明真相,顺利晋升,男女主感情深化。
沈妙容嘿嘿一笑,还想晋升?
我不得给你们的机缘都抢走,未来我才是东离的气运之子!
周贵妃年方二八,生得很是貌美,皇帝极为宠幸,特意为她在繁星湖上建了一个水上阁楼,取名摘星阁,可见盛宠。
沈妙容跟着小太监走着走着,前方忽然来到了一仪仗车架伴着夜风而来,声势浩大,十分威风。
所有宫女太监与巡视的镇魔司司员纷纷下跪行礼。
他们绛紫官服上绣着银龙纹,腰系黑色革带,步履整齐统一地在前头开路。
银龙纹那可是一品司员的标志,沈妙容本还有些茫然,此刻彻底反应过来。
能让一品司员开路的,这车架中坐着的恐怕是镇魔司的高层官员,镇魔司分为三司,各部皆有最高官员,为司长。
三司互不干涉,各负责不同领地的分司管理,倒是不知道这车架里的是哪一位?
跪下的沈妙容虽好奇,也知道各司司长性格迥异,还是不要太失礼数的好,便未直视,只顾低着头。
忽感觉实在是安静得有些奇怪,旁边的小太监甚至还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妙容有些奇怪,便用余光朝上看了一眼。
正巧撞上了一双丹凤眼,明眸善睐,顾盼生姿,他眼里带着些莫名的涌流。
他穿着粉色的长衫,本应该是有些妩媚女气的,但穿在他身上却是清丽出尘,衣上绣满了白色海棠,他长长的黑发松松垮垮地用红绳扎了个麻花辫半搭在左边肩膀上。
就连沈妙容都忍不住赞叹一声好漂亮的人。
他忽而间轻笑一声,似乎在打趣,“沈妙容,沈菜菜。今日进宫又是为了那个人?”
沈妙容回过了神来,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书中最大的反派梁侑宁。
他虽说是反派,可他在书中从未欺辱过痴傻的沈妙容,反而对她颇为照顾,能帮就帮。
原著沈妙容被车裂,也是他将沈妙容的残骸拼凑起来。
东离国谁人不知,梁侑宁生性爱洁,可他却耐着性子将她布满泥沙的残肢洗净缝合,为她梳妆下葬,留了她最后的体面,还封她为开国公主,享受皇后才有的殡葬礼制。
他虽说心思深沉,手段狠厉,可他从不会牵连无辜的人,仇人当杀则杀,绝不手软。
他从不说自己是个好人,却做了很多好事。
比口口声声仁义道德却坏事做尽的江保宁强上百倍,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