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容朝着来人处一望,一个穿着紫衣镇魔司服的男人提着一柄剑风尘仆仆而来,他生得杏目细眉,颇为俊朗,剪裁得体的剑袖紫衣将他细腰裹住,他腰间还带着镇魔司的腰牌。
不愧是拔吊无情的男主,不好看怎么开后宫?
他见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江琳琳,细眉便蹙起,低声责问,“琳琳做错了什么?值得郡主如此大动干戈的整治?”
沈妙容端过下人托盘里的茶杯,嘟着红唇狠狠嘬了一口。
江保宁看着脸上脂粉糊成一团的少女喝茶的样子,眉眼间带上几分厌意。
沈妙容捧着茶,清了清嗓道:“你的好妹妹,说本郡主是个傻子。”
江保宁略微扫了眼江琳琳,见她一脸不自在的样子便将事情猜出了个七八分。
他缓和了些语气,“她不过是个孩子,童言无忌你又何必与她计较?”
他脸上带着些装出来的笑,一如既往地哄着眼前的人,“更何况我们成婚之后,便是自家人了,又何必斤斤计较?”
沈妙容差点气笑,不愧是人前人后两张脸的江保宁,他估计对着老母猪都能深情告白。
感情真把她当成大怨种了呗。
嫁给他,那是倒了八辈子霉,自己做皇帝还没把坐垫坐热乎,就被大反派拉下台,做他老婆还要陪着他挂在城墙上风干成人干。
嫁给他,不如养猪致富,直接跑路。
沈妙容站起身,叉腰骂道:“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江琳琳显然没听懂,她并没有读过书,前些日子她才从老家接到了繁华热闹的仙京。
她的嘴显然要比脑子转的快,“什么意思啊?”
沈妙容唾弃道:“什么意思?我说你哥是吊死鬼擦胭脂,死不要脸!”
江保宁眸中带着些冷意与怒气,“沈妙容,你胆敢再说一遍。”
沈妙容呵了一声,“还有,我何时说过自己要嫁给你了?父亲身死,沈氏没落,可我依旧是郡主。我再如何潦倒,也不会沦为家仆之妻。”
江保宁显然没料到沈妙容会反驳自己,还拿他的身份说事。
他的脸色很难看,他最恨别人提自己家仆的身份,他对沈妙容已经不是不喜,是极度厌恶。
他冷声道:“妙容郡主天上明月,我等凡子高不可攀。琳琳,起来和我走,别碍着郡主的眼睛。”
他只给了旁边的下人一个眼神,那些个奴仆便赶紧将江琳琳身上绳索解开,完全没有将沈妙容放在眼中。
沈妙容心想:看来这沈府真的快要改成江府了。
若真到那时,想必江保宁更加对自己毫无顾虑,直接扔弃。
不行,自己一定要尽快将沈家的掌家大权夺回来。
江琳琳来到仙京以后从未见过二人吵得这般凶,以前不论兄长如何明嘲暗讽,只要略微对她好一点,她就像村前那个赶不走的哈巴狗又马上黏上来。
江琳琳看着兄长俊俏的侧脸定了定神,只要兄长在,沈妙容就要乖乖向他们低头。
“慢着。”沈妙容的声音从后头传来,江琳琳不屑地笑了笑,真是沉不住气。
江保宁冷着脸,“道歉的话就不必说了……”
沈妙容翻了个白眼,及时打断这狗逼凤凰男的脑补,“谁要跟你道歉,江琳琳还没罚完呢。沈家家规,凡对主子出言不逊者,轻则祠堂面壁思过三日。”
她带着恶意,一字一句道:“重则逐出沈府,充当军妓。”
沈妙容故作惊讶,“你现在管家,难道还没有将沈家家规背熟吗?”
江保宁气急反笑,“沈妙容,你今日是疯了不成?!”
沈妙容微笑道:“是啊,疯的厉害,你今日若是不罚她,我便去夜叩宫门,让陛下评评理。”
她满不在乎地上下打量了下兄妹二人,“我爹虽然不在了,可他与陛下的情分却还在。想必是不忍心看本郡主一介孤女被家仆欺辱。”
江保宁道:“你一口一个家仆,未免太过了。”
他冷冷地看着她,“琳琳,郡主既然要罚你,你便受着。谁让我们是沈家的家仆,一条贱命生来就该被贵人们践踏。”
江琳琳吓白了脸,“哥,我不要跪祠堂!”
沈妙容扬唇一笑,“花浓我们走!”
江保宁盯着沈妙容离去的背影,微微蹙眉。
江琳琳拽了拽他,弱弱道:“哥,你是不是也觉得她不一样了。你说,她会不会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
江保宁片刻沉吟道:“你说的不错,我改天请镇魔司的人来看看她究竟是不是被夺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