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本无意最新章节,女娲娘娘 女娲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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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众人在欢声笑语中各回各家了。严棣吃了顿热闹的火锅,感觉更饿了。

一个人步入封闭的电梯时,身上的大股火锅的辣味窜上来,把脸色都熏黑了。回到家立刻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想把这莫名其妙的下午忘掉。胃里空落落的,一晃当全是茶水,翻来覆去几个回合也睡不着,终于起身坐起来,双手掐诀打起了坐。

……

初春的早晨,太阳才露出角,风也微凉。花坛里的草叶都还挂着雪。流云像未干涸水彩画,轻轻的挂在天际。

严棣坐在大厅尽头的单人沙发上拿着份报纸,慢悠悠的翻了一页。还端着自己徒弟泡的茶慢悠悠的抿了一口,又慢悠悠放回玻璃茶几上。

这是平时白音音的位置,可以听到办公室里的动静,还能看着是否有客人进来。

白音音则是拿攥着拖把,踩着高跟鞋来来回回的踱步。哒哒哒的踩出重音,却没有引起谁的注意。白音音只好两步一踱到坐在电脑前的少年身边,这少年正专心致志的盯着屏幕。

白音音上前一把压住他的肩膀:“王川川,王川川,我有新闻!”

“嚷嚷什么呢,别妨碍我策划布局,等会儿师傅考我,我得挨批!”

“好你个王川川,我明明看到你在打游戏。”说罢,更软了身子靠着王川川肩膀上。百无禁忌,对谁也没有男女大防。

“哎~别压手,死了,死了,~美女~天仙~我错了,你说吧……我,我听着。”

王川川看着屏幕上的GAME OVER , 愤愤不平的将脸从电脑屏幕前移开。整天骂我是色胚,不知道谁一天没羞没臊往人身上靠。

“我告诉你,你师伯已经一周没来打卡了,今天是第七天了。”白音音卷起手指拨了拨头发,让发丝在手里打了一个卷。

“没来就没来呗,有什么好稀罕,七天还不够还魂走一遭的~”

“不是不是,今天我又听见老大打卦了,是不是有大事要发生,我怕他出去选穴结果撞邪了,你快卜卜,要有的玩儿,我们找你师伯去。”

“我师傅都镇不住的事?我能怎么着,我看我们还是拆伙细软跑吧。”

“八戒啊你!动不动就细软跑。”

“你……你才八戒,为了尊严,我今天跟你拼了。”

白音音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不动声色的在他的实木桌案上按出一个指印,好家伙,起码3厘米深。

……

白音音本来也是个没谱的主儿,除了吃零嘴没时候是安安分分的。自从他老大收了一个便宜小徒弟王川川之后,两人哪里没看对眼。每日上演斗智斗勇,大概是因为名字都是叠词,两人八字又犯冲,王川川又经常犯贱,斗来吵去好不热闹。

王川川瘪着嘴,气呼呼的小声嘟囔:“君子动口不动手啊,要不是看在师傅的面子上,好男不跟女斗,早灭你千八回了,等着你这样威胁我,神气个劲儿……”越说声音越小,非常识趣。

正这时候玻璃门扉被推开,一身道袍闯了进来,带着一身的家伙事,鸡零狗碎,撞在一起叮叮当当的作响。

“哟,正热闹呢。”来人正是二皮脸杜习书。

杜习书冲白音音拱手:“音音姐,早啊。”又冲王川川点头:“哥,早啊。”接着转过脸对着严棣道:“棣棣,早啊!”

被迫降级的严棣:“……”

啧,这才哪啊,怎么就粘上了。

白音音丢开拖布和王川川,哒哒哒跑过去拉着他的手:“小书,来的正好,咱们喝早茶!”

白音音扔了个靠垫在自己常坐的椅子上,算是收拾了张桌子。拖着杜习书坐下,没在理会旁人。

王川川看着跑开的人,又看了看屏幕里死掉的小人,心下一阵惆怅。

杜习书不好意思坐沙发,仍是从胳膊下抽出小板凳坐下,一边看着白音音掺茶弄水,一边在袖口里摸来掏去,不一会儿拿出个红纸包着的物件放在桌子上:“这个,礼尚往来,昨天棣棣还请我吃饭来着,这是回礼。”

白音音拨开红纸,里面露出一整块朱砂,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

“可以呀,这陈年朱砂怕有五十年以上了吧,最合适画符了。”

杜习书露出白牙,果然是同行呀,那师傅留下的一摊东西可以礼尚往来许多顿饭了呀!这东西平常人不待见,可搁他们着没准能天天带自己吃火锅。

可想到是师傅不多的遗物,心底又有些泛酸。杜习书其实明白,自己虽然念叨着自己法力无边,师傅的本事却连皮毛也没有学到。

小时候师傅在山前修炼禅悟,自己满山追野兔打鸟,被野猪追。师傅仙去飞升就留下了一身衣裳,一本书,一个没香火的道观让他去自给自足。现在道观里的那些东西连收破烂的都不要。师傅悟了一辈子的道,连热水器都没用过,更别说享受这些漂亮点心和零食了。自己跑下山来浪迹天涯,说起来自由,跟个乞丐也没多大区别。

杜习书想着自己本事不够,得想办法靠上这几个冤大头同行,混个饱饭才行。心下思量,露出更加无害的微笑来。

……

白音音看了朱砂,大方的回复礼尚往来的礼尚往来,拿出蛋糕,摸出薯片,杂七杂八的摆了小半张桌子。

王川川看的热闹,也假模假式的抱了俩本书,毫不客气的坐过来加入了茶会。

严棣坐在单人沙发上,望了一眼三人落座的根雕茶桌,上方摆了盆小叶紫檀的盆景,恰好遮住了某些人的侧脸,却遮不住哈哈哈的大笑声。

上班时间!这帮人到底有没有作为社畜的自觉。

……

就这样杜习书三天俩头来工作室打秋风,偶尔带点朱砂,古本的小恩小惠,一会儿就和俩小的混熟了。双方称兄道弟一点也不客气。

因杜习书这些天没少光顾,除了严棣的办公室没进去过以外,每间屋子都踏了个遍。越发知道这里东西珍贵,就拿大厅内摆放着根雕茶桌来说,王川川告诉他那是阴沉金丝楠,没事儿不许拿指甲在上面抠,虽不见得抠得坏,总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再说大厅右侧一扇是胡桃木的屏风,画着花鸟提着字,听说是名家之作,可惜杜习书听了一遍名字转头就忘了叫啥名,也没好意思再问。

屏风后面,摆着一张八仙供桌,据说也是上好的材质,桌上放了香炉供果。左侧是一方明式画案,上面放在王川川的电脑,中西合璧很像王川川。往后还有严棣的书房和一个小花园,曲曲折折的通向公园,不过那些杜习书没机会细看。

……

这天阳光正好,三月的末尾,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三人仍是落座在大厅,吃着零食喝着茶,王川川将两本书放在桌上,杜习书抬眼一扫,是《道德经》和《清静经》。

杜习书拿手一挥,坐直的身子,张口来了话题:“川川你过来,给我算一卦,我看看你的底子怎么样。”

王川川被他这一本正经的口气唬住了,抬腿坐在了他对面,把桌上的两本书叠了起来。

“检验检验你的业务水平,看你什么时候能出师。”杜习书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上下打量着王川川。

“那……咳”王川川扯了扯外套,“生辰八字。”

“说你这业务不到位嘛,是不是,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孤儿,哪里知道生辰八字。”

“那……那我给你看面相!你坐好,我仔细看看。”

杜习书抚了抚左右的袖子,假模假样的正了正身。

“嗯……”王川川拿起手指隔空指着他的脸:“鹅蛋脸,可惜看上去消瘦,营养不良,这种脸型的人,我想想,思想简单,好在心智坚定,个性内向保守,但是满怀傲慢,气度小,处世能力差……”

“你过来,我踹死你,就你这业务水平,还敢讲自己学过!”杜习书一拍手,隔着桌子要来扯他。

“你看!傲慢了不是!你别急,我还没看完。”说罢又盯着杜习书看起来,还别说,模样还挺好。

“鼻梁挺拔,准头齐整,山根平顺,可惜秀气,这样的人,爱依赖人,又容易受人欺骗,啧,书书呀,我跟你说,婚姻生活很难顺利啊!”见杜习书挣扎着想爬过桌子伸手抽他,王川川接着道:“别急,等我说完!”

“好!等你说完,一起揍。”杜习书一摆手,歪斜着靠在沙发上。

“嘴巴小,嘴巴小的人,有毅力,但是私欲重,不满现状又没有责任感!诶,别急,眼睛,眼睛最重要,我看看,双眼很圆,神情自如,圆眼富有感情,又兴趣广泛,可惜思考能力不行,又容易被骗,诶,书书啊,你这面相容易被人骗啊。”

杜习书憋着气道:“所以,你看了半天,就是我是个单身的傻子,还容易上当受骗是吧?”

王川川挠着头道:“不是我说的啊,书上明明白白写的。”

白音音在一旁笑的前仰后合,衣襟上的花边也跟着微微煽动,像停了只雪白的蝴蝶。

杜习书摇着头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就你这样的,出去摆摊,不说能不能收到钱了,能不能保证自己不缺胳膊少腿都难。”说罢一拍桌子,听着:“你,王川川,是不是八字过弱,才起了这么一个名儿,补土养气!”

王川川一愣,点了点头。

杜习书甩着一只手继续道,可惜我今天道袍没穿,不然,训的你服服帖帖。

“你!无父无母,面带克相,虽是家境优渥,却难免孤寂。”

王川川拂上杜习书的手,被他一手挥开,王川川只好摸着《清静经》的封皮:“书书,你怎么知道?”

“我师傅太白金星转世,飞升之前将一生所学悉数教受于我,只要我写一纸符咒放在你枕头下,保证你家宅平安,万事如意。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取黄表纸,朱砂来。”

“你还会画符?”王川川被杜习书哄的一愣一愣的。

“废话,不然你以为这些年我怎么养活自己的,快去,快去。”

王川川这就颠着脚,被忽悠着,屁颠屁颠的取纸笔了。取回来还工工整整的给杜习书摆好。

杜习书压桌子,拿起朱砂笔歪歪扭扭的画了起来,笔一停,吁了一口气道:“成了,拿着,三十块。”

“啊?”

“……说顺口了,没什么,第一次免费。你拿回去放枕头下吧。”杜习书不以为意的瘫回沙发。

王川川狐疑的接过符纸:“师傅说过,画符前要净心,清除杂念,要净身、净面、净手、漱口,还要选时辰和日子,还要贡品,就算是临时画符,也绝不是这般轻巧……”心下越是生疑,念动了个没关紧的诀,将符向天上扔出去,催动了。

杜习书瘫在沙发上,斜着眼看他:“就棣棣那个没事整理八百回衣服的样子,一看就是洁癖,你听他瞎……”

杜习书还未说完,符纸悠扬的从空中飘下来,盖在了他的脸上,杜习书一把扯下来:“干嘛呢!不要就还我,不识好人心。”

王川川垂头丧气的坐在他对面,叹道:“唉,刚刚才给你看了相,是傻子命,没想到就被傻子骗了,我真是报应啊!你这真是鬼画符,一丝丝灵力都没有。”叹了又叹,王川川支起脸杵在桌上:“刚刚你说的那些,你怎么知道的?”

“本道长掐指一算,算出来的呗!”杜习书闭着眼不大想搭理他。

“别扯淡,说真的。”

“补土养气?废话,谁家父母那么缺心眼,给自己娃取川川这种名字。”

这回换王川川想上前掐死对面的人了。

“至于无父无母,我上次你不是跟我说你住你爷爷家么,谁有父有母还找爷爷去住,瞧你家一脉相传的缺心眼,至于家境优渥?大少爷,劳烦您看看你您用的东西吧!跟挥金如土有啥区别。啧,就你这社会经验,我很为你的未来担忧啊~~~”说罢,摇着头,半睁着眼看着王川川,估摸着是想装出的高深的模样,可惜样子滑稽,活像癫痫的瘫子。

白音音在一旁乐的不行,眯着眼睛笑道:“嗨呀,你们俩就半斤八两吧!”一句话总结非常到位,生生掐断了俩位对峙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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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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