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瞥过消失在远处的太子和庆王。
是呀,一个无功无禄的女子能够被圣上亲封县主。
不就是因为她身后是整个镇国侯府么,夺嫡乱象,镇国侯府一直持身中正,不表明态度。
如今皇上要是为了一个不受宠的禹王惩罚了她。
不就是在打镇国侯府的脸么,还是为了一个不受宠的禹王。
这会让本就迷乱的夺嫡局面更加乱象横生,如今尚算平衡的局面就被打破了。
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苏南溪扶了扶额,想活命真难,尤其是她看到元逸城独自拖着铁链离开的时候。
。
“哎呀,禹王殿下,不好意思,底下人糊涂,怎么能给您带锁链呢。”
禁军副统领武飞打着哈哈,陪着一脸的假笑。
“武副统领,给本王打开便好了。”
元逸城垂眸盯着手上的铁链,语气柔和,毫无半点怒意。
“真是不好意思啊,这帮狗东西,不知道把钥匙丢哪儿了。我让他们好好找找,您再等一下。”
“去去去,还不赶紧好好找找,看看掉哪儿了。”
“是是是。”
来来往往巡逻的士兵,进进出出的朝中官员……
元逸城就那般清冷地站在一旁,手中带着铁锁链。
一旁的禁军假模假式地在地上找东西,武副统领冷笑一声开始坐在一旁喝酒。
“禹王殿下。”
苏南溪将一切尽收眼底,这帮子仗势欺人的家伙,还嫌大佬心中的怨气不够深么,上赶着给他添堵。
换上一副柔善的笑脸,苏南溪伸手拉住元逸城手中的铁链,“禹王殿下,哎呀,您走的可真快,差点没追上。
不过倒也不稀奇,您武艺高强,步伐轻盈,身轻腿长,难怪难怪。”
说罢,讪讪看向元逸城,见他并没有什么表情。
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意思,生气不生气的,给句话呀倒是。
“啧,这不是武副统领么?上次本县主和祖父聊天,祖父提到武副统领当年在他的麾下当过一段差。
祖父还说武副统领是个可造之材,不过现在看来……”
苏南溪转身打量着武副统领,嘴角的冷笑叫人坐立难安。
“苏县主。”武飞在庆王的授意下,明里暗里地给元逸城使绊子,可却不敢得罪这位苏县主。
更不敢对她口中的祖父,镇国侯苏敬忠无礼。
他这个年纪去从军的,哪一个不是自小听了镇国侯的英勇事迹,将之奉为心中榜样的。
能得镇国侯一句赞扬,死便也是值了。
武飞慌忙起身,“苏县主误会。”
“还不快找钥匙,一个个的都瞎了眼了?”
回身使了使眼色,又转头笑脸迎着苏南溪,“苏县主,末将久未见到镇国侯,幸得老侯爷记挂。
还请苏县主给带个好,过几日休沐,末将必登门拜谢老侯爷。”
“嗯。”苏南溪背过身不再理会武飞,一把夺过侍卫手中的钥匙。
换上一副灿烂的笑容,“禹王殿下,我这就给您打开。”
“多谢武副统领。”
元逸城简直礼貌至极,被人刻意刁难还要道谢。
苏南溪瞧着他的背影,一时失神,情绪从不外漏,问题好严重。
一个人的尊严被践踏,按理应该是生气,是反抗。
可若这人不痛不痒,不是他好欺负,而是他,在憋个大招,一击毙命。
苏南溪只觉得头皮发麻,打了个冷颤,拔腿追了上去,“禹王殿下,您还受着伤呢,我帮……啊。”
追得太紧,没想到元逸城突然停住脚步,苏南溪刹车不及,一头撞了上去,扑面的血腥味。
“禹王殿下,你的伤口。”
反正已经到了元逸城的营帐外了,苏南溪直接拽着他的袖子,将人拉了进去。
元逸城眼睛死死盯着袖子上的一只手,不由地握了拳,周身杀气渐起。
“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苏南溪麻利地收拾好伤药,她从御医那里要了一些消毒酒精,没有现代那么纯,但是凑合着能用。
“苏县主,这一次是要人性命的药,还是要人求死不能的药?”
元逸城冷哼一声,满是讥讽,一改在外的谦和之气。
“什,什么?”
只觉得身后的目光没有善意,苏南溪偏头迎上去,却一瞬间有些心虚地避开了。
怎么回事?
“苏县主果真贵人多忘事啊。”元逸城一把扯下外衣,全然不顾后背的伤口已经和衣服粘连到了一起。
指着左肩的一处渗人的伤疤,“这里,不就是苏县主的杰作么?怎么,看伤疤好了,再来补一刀?”
苏南溪拿着药的手抖了抖,怔怔看着元逸城左肩的伤疤,将近十厘米的长度,却足有三厘米宽。
怎样的一种伤会有这么宽的一道疤呢?
原主的记忆涌上脑海,那是元逸城十五岁,她十二岁的时候。
她与京中贵女打赌输了,赌注是要去捅元逸城一刀。
原主那个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竟然真的就去了。
即使元逸城在传闻之中是个会吸人血的恶鬼,但她自小就知道能够在哪里找到他。
趁其不备,一刀直击心脏,好在元逸城反应够快,一个闪身,刀锋划出几厘米偏移刺中了左肩。
为此,镇国侯以及她父亲在御书房长跪不起,请求圣上免了她的罪。
不惜,镇国侯交出兵权,告老辞官,幽居寺庙。
而原主这个没脑子的没有因此收敛,反而是更加记恨元逸城。
竟然带着一瓶让伤口发痒腐烂的药去找了昏迷不醒的元逸城。
记忆中断,苏南溪直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怎么能蠢到这种地步。
原主造的孽,现在得她来还。
有过这样的仇恨芥蒂,元逸城这样腹黑的变态大佬能留她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禹,禹王殿下。我以前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发誓。”
苏南溪举起三指,诚恳地看着元逸城。
“我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对你,以你的性命为己任。谁要敢欺负你,就让他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若违此誓,不得好死。”
若违此誓,她确实会不得好死,还是被元逸城亲手修理成人彘,挫骨扬灰。
不不不,一定不可以,那太恐怖了。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