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参见皇上、皇后、太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殿下的秀女们齐声行礼。
“免礼。”赵霁安淡淡道。
“中书舍人秦晔嫡长女秦妙骊。”“诸卫将军刘成岐嫡次女刘珊。”“…”内侍依着秀女们站的位置，按照顺序一一介绍她们的来历。
“臣女秦妙骊，年十五，擅书画。”“臣女刘珊，年十六，精女工。”
“臣女王…”内侍报到名字的秀女们一一介绍自己的年岁和擅长的技艺。
为方便查看，秀女们都是五人一组。
“秦妙骊？你擅书画，可否现场写来瞧瞧？”沈清见这个秦妙骊长得很是清丽，颇有种我见犹怜的味道，又听说擅书画，于是问道。
“臣女荣幸之至。”秦妙骊走上前福身行礼。
一旁的内侍很懂眼色，立刻去取了纸笔来。
“臣女献丑了。”秦妙骊简单的写了几个字，再次起身行礼。
内侍将她写的纸捧到殿前，佩玖前去取了过来。沈清摊开见纸上写着“宁静致远”四个大字。
沈清与太后同看，太后也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手小楷写得颇有些柳公的味道。沈清也有几分赞赏，欲将纸张递给赵霁安看，却见他摆了摆手。
“皇后决定就行，不必问朕。朕殿中还有些政务要处理，就先回殿了。”他本就不上心这事，只是他必须得露个面，要显得重视些。
“皇上起驾！”赵霁安直接就出了静怡轩。
偏殿的秀女们透过窗户看到皇上离去，面面相觑。皇上正是年轻，又生得风流倜傥，加上进了宫就能唾手可得的权利和富贵，如何不叫人心动？
尤其是刚刚见到皇后的穿戴和后面的随侍仪仗，更是让这群闺阁少女意动，心儿早就飞向了皇上。
“皇上怎么就走了，我还想待会能瞧见呢！”一名秀女抱怨。
听到这话，齐雅凝也是皱了皱眉，她容貌美丽，城中不乏王公贵族前来求亲的，但是她一概不同意，就是奔着皇上的后宫来的，本想凭着美貌让皇上对他瞩目，但皇上不在场，皇后看她这么貌美故意让她落选怎么办？
这就纯属齐雅凝想太多了。
正殿里，沈清点头示意。内侍唱道：“中书舍人秦晔嫡长女秦妙骊，留！”这就是选上的意思了。
这一组的五人就只秦妙骊入选。内侍会将入了选的秀女带去另一处空置的偏殿候着。
如此又过了两组，齐雅凝终于出场了。
“臣女齐雅凝，年十七，擅琴与舞。”齐雅凝的出场确实瞩目，一张脸甚是明艳，身姿亦格外曼妙。
“齐雅凝？女子间擅舞的可不多，这倒是不错。”沈清心下顿时有了计较，如此貌美的女子跳起舞来该是极美的。秦楼楚馆的影响，歌舞艺伎之流受文人推崇，故闺阁女子多视舞蹈为魅惑之举，不屑让自己与之为流。会舞的大家闺秀到不多见。
就在齐雅凝担心皇后会不会因为她的美貌故意让她落选时，耳边传来皇后的声音，齐雅凝听这声音里仿佛还有些欣喜？
“如此妙人，后宫正是需要。”沈清说完，一旁的内侍马上跟道：“枢密直学士齐方实嫡孙女齐雅凝，留！”
一旁的太后眉头微皱，似是不赞同皇后留下这个人，却也没说什么。
齐雅凝惊喜地谢恩过后去了偏殿等候。
“殿前副都指挥使周时炳之女周陶陶，留！”周陶陶黄莺般的声音和娇俏活泼的性子沈清十分喜欢。
“光禄大夫钱时为庶长女钱萋萋，留！”
“殿前都指挥使严慎嫡长女严毓婉，留！”
……
一直到近午时，这场大选才算快到尾声，沈清选的十来位秀女均是貌美如花，且各有各的特点。
选上的秀女由太后与沈清训完话后方可出宫回家，随后会有宫里安排的嬷嬷姑姑去教导宫规礼仪，但赐封品级封号的旨意则要第二日才会下来。
那些未选上的秀女里面有宗室定好的女子就会当场赐婚，是太后一早就拟好的懿旨，其余的秀女有愿入宫为女官的也可留下接收考核，过关者可入宫当女官，再其他的就直接由皇后赐花回家，虽然没被选上，但被赐花回家也就代表皇后的认可，日后也能挑个好人家嫁了。
“清儿，选入宫的可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哀家也着实没想到你这孩子竟如此实心眼，你也不怕皇上的心都被她们勾走了？”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太后让沈清去慈明宫用膳，太后眉眼间有几分担忧。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打小和乐安玩在一处，且又幼时失母，从前便对她多有关心，虽成了婆媳，但其实是有些母女情的。
“母后不是说过吗，臣妾是唯一的皇后，更是皇上唯一的妻子。”沈清不太在意，今日选的这些秀女她很是满意，觉得若是日后入了宫看着都赏心悦目得很。
太后想再提点提点，见她未开窍，欲言又止。
太宸殿里。
赵霁安在书房批了一上午的折子，已将主理科举考试的人员名单拟了圣旨传了下去。他昨日就在太宸殿召见沈和，交代了他一番，现在应该已经在四处寻会武之人游说他们参加武举了。
朝廷风气不好，重文轻武，历年武举就只是个摆设，基本上没人参加，就算是参加武举的，那也是些贵族子弟为进皇城护卫军或是禁军托关系走了路子有个名头而已。
赵霁安正在用膳，门外常公公的徒弟齐安在跟常公公汇报选秀的事。
“师傅，这皇后殿下可真是贤惠大方，选的秀女可真是个顶个的美。临安城第一美人齐雅凝也选入宫了呢，其他的秀女那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都有。”
“你这小崽子，皇后殿下你也敢编排，怕是不想要你这狗头了。”常公公伸手在他额头弹了一下。
“哪能啊，徒儿我是歌颂咱殿下呢！您看寻常人家的夫人谁会这么大方给自己夫君选那么美的妾室，也是咱们殿下才有这么贤惠！”齐安呵呵的笑说。
“得了得了，你且忙去吧！”常公公还要去殿内伺候皇上，不欲再听徒弟扯闲。
不料殿内的赵霁安耳力极好，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正着。
“常德！”赵霁安喊着常公公。
“陛下！”常公公快步跑进殿里回道。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得劲！”赵霁安没让人布菜，自己挟了一筷子冬笋放入碗中。
“大选结束了，齐安过来报信儿！宫人们都说皇后殿下贤惠大方呢！”常公公如实说。
“哦？怎么说呢？”
见皇上感兴趣，常公公也想在皇上面前多替皇后美言美言，他在皇上跟前多年，皇后那没少打赏他。
“寻常夫人见夫君身边有美人相伴，多会吃醋嫉妒，更有甚者打闹撒泼。如皇后这般为皇上着想的，真真是极少的。”
“那皇后怎么不吃醋嫉妒，还选了那么多美人入宫？”赵霁安发问。
“这，许是殿下格外贤惠大方。”常公公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虽他是个阉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但女子若是给夫君纳美妾要么是为了名声要么是因为心里没他，不在乎。
像皇后这样，若是为了名声定是没必要，毕竟能过初选成为秀女的容貌定是不差的，那只能说明她心里没皇上。
常公公想到这，看着皇上的目光就有些不一样了。
赵霁安觉得吃到嘴里的膳食突然就不香了，将碗重重一放。
“不吃了，你让人撤了。”
桌上的膳食还没怎么动过，常公公想再劝劝，见赵霁安脸色不对，没敢上前，吩咐人进来将桌上的东西悄悄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