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重生:女相又勾搭王爷了没》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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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侍女缓缓走进内室,轻轻打开了床边的香炉,用银匙添了几匙凝神的香料,又轻手轻脚的将床边绣有云纹的床幔挂起,看了看床上梦中都眉心微微蹙起的女子,又悄无声息的退出门去。

淡雅冷冽的香味自紫金雕花的香炉中慢慢飘散出来,经久不散,殷袅袅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的想,这是苏合香,自己都已经好些年没有闻过了。记忆里变便是哥哥还在世的时候,才会命人点起着苏合香。

苏合香,归心脾,定心性,宁元神。是早些年,父兄都在世的时候,父亲特地到西域为从军的兄长寻来定心凝神用的。

殷袅袅闻着便有些怀念,那时候父亲殷寂离才是大邺王朝的当朝宰相,自己也还是个不食人间疾苦的闺阁女子。彼时的自己也常常扮作男儿样貌,和兄长殷文枭在军中撒野,在京城中好不逍遥。

可后来,父亲离世,兄长战死,自己便再不曾让人去西域寻来这些苏合香了,毕竟那苏合香承载太多幸福的味道,后来孑然一身的自己好像并不需要这些了。

殷袅袅的头昏昏沉沉的,似梦似醒很多陈年往事慢慢浮现眼前。

幼时的自己不喜读书,常常央求着兄长带自己去京郊跑马,被父亲抓到后,兄长自然是少不了一顿责罚,这时候的自己总会到厨房偷出吃的来,跑去给因为禁闭而不能吃饭的兄长。只不过这些行径其实父亲都是知晓的,却也不曾说过自己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彼时的元后也未曾薨逝,哥哥也还是先太子的伴读,自己也时常能沾光,到宫中玩耍,当时的字迹便常常带着彼时元皇后次子的关祁禹,在御花园的荷花池里抓鱼,上树掏鸟窝,闯出的祸层出不穷……

一切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殷袅袅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她突然就记不清了,记忆里有的只是火海一片,直冲云霄的滚滚浓烟和一个在火场前失声痛哭的孩子……

记忆停留在自己死死拽住那个想冲向火场的孩子,还有那不断重复的一句,“我只有你了”便戛然而止。

殷袅袅再想细想,便也只是徒劳,甚至连那个孩子的面孔都模糊不清了。

再后来,记忆中便是她自己离开京城拜师学艺的九年光阴。

后来回到京城便是父亲病危,她接任相国之职,成为一人之下的当朝第一女宰相。而那个跪坐在火场前大哭的孩子,也长成了一个以征战一方的俊美青年。多年未见,彼时粘她粘的紧的少年也长成了点头之交的谦谦君子,疏远,大致是从那场大火便开始了吧?

再后来,关祁禹出兵平定西北面乱,又是三年未见。

而这三年之间,她又曾在京郊遇险,才有了袭月谷一事。彼时,她伤了眼睛,只记的摸出的龙纹玉佩是皇室嫡子所有之物。还有那写在她掌心上那“倘若有幸活下来,便互许一生”的誓言了。

元后和先太子丧生于九年前的行宫大火,而后,贵妃辛氏册立为继后,而她的孩子关祁骏,也理所应当的成为了嫡皇子。所以他当时理所应当的认为袭月谷的人是关祁骏。

可笑此后十余年,她便尽心尽力的为关祁骏扫平朝堂里的一切障碍,帮他荣登大统。这才有了后来女相袅袅被宣庆帝下大狱处死的结局。

既然当初袭月谷的不是关祁骏,那手里还有龙纹玉佩的人,便只剩一个了,元后遗子——关祁禹。

对,关祁禹。她不是和关祁禹的尸身一起掉下袭月谷的山崖了吗?

殷袅袅思及此,便猛然从床上坐起,稍显憔悴的眉眼因窗外透进的阳光,而不适得眯起来。她摸了摸身下的木床,梨花木的,不对,他的卧房自从换了之后,床也一直是金丝楠木的,梨花木的,只在相府她还未当家使用过。

她忙抬眼看了看房内的陈设,一时间有些怔愣住了。

他的视线中带着不可置信,一扫过这些陈设,熟悉又陌生,这分明是她父兄还在世时的殷府卧房。

她有些不敢相信,难道父兄此时都还在世?

“若浅,若浅”她有些激动的向外间唤到。

“小姐,奴婢在,怎么了?小姐。”外间传来清脆的回应和急促的脚步声,看着眼前熟悉的人,还是一副少女时期的模样,殷袅袅的眼眶,蓦然就通红一片。

上一辈子受自己连累最深的恐怕也就是这个姑娘,彼时自己被抓,下放天牢,自己的一众暗卫在殷府就被就地斩杀,其中自然包括若浅的未婚夫婿何九,殷袅袅被抓,殷府查封,家仆发配,而当时走投无路的若浅,也因此撞死于殷府大门前的镇宅巨石狮子之上,血溅三尺。

“天色不早了,为我更衣梳妆吧!”殷袅袅这一刻好像明白了什么,她起身下床,缓缓移步到梳妆台前,透过光滑的铜镜看见自己此时的模样,这正是年少时的自己,清冷的眼眸中没有后来那看不透的极深城府,清丽的眉间也没有后来那饱经世事的沧桑。

殷袅袅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复杂的心情,老天终究还是看不过她前世所造的深重罪孽,让她又回来赎罪了。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想提起嘴角笑一下,却最终还是控制不住掩面落泪。

“小姐,老爷走了,奴婢知道您伤心,可是如今大少爷出征西北平乱在即,日后殷府少不了您操持,您再这样下去拖垮了身子可不行啊。”身边的若浅看今早天泛鱼肚白才刚刚合眼的小姐又开始落泪,不由得一同红了眼眶,却也不得不出声规劝道。他自幼服侍小姐,本就是早些年饥荒的流民,世间除却殷府再无牵挂,如今殷相爷仙逝,她此间也唯有照顾好这个比她小不了多少的殷府小姐。

“我知晓了,若浅你先去外间候着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眼前若浅已经为自己打理好妆容,殷袅袅也站起身,对若浅吩咐完就坐到了床前梨花木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绘着鸟苑林间的屏风陷入了沉思。

听闻刚才若浅所言,此刻应该是天启一十三年的冬天了,他父亲相国殷寄离因病离世之后,但是具体是哪天,倒也还不算清楚。如今,虽然父亲他已经无能为力,但兄长殷文枭还未曾战死,她还有逆天改命的机会,这一次,他一定要保下自己的兄长,还有皇位大统,她这一次都要还给关祁禹。至于自己,若是这一世,他关祁禹还愿意以心相待,她又有什么理由再让他遗憾一世?

思及此,殷袅袅便起身走出了房门,迈向书房。她现在迫切的想知晓如今是何日,朝堂局势,又当是如何?朝堂之上,瞬息万变,多年已逝,如今的自己并非十分了解当年的局势,如今的当务之急,就是了解现下自己和那人的处境,再从长计议了。

一言不发的行至书房,殷袅袅无奈地挥退了那个红着双兔子眼睛,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的若浅。

来到书案前,看见雕着出水芙蓉花的青玉镇纸下压着的宣纸上,那被泪迹晕染开的悼念亡父亲的词句,那正是她殷袅袅自己的笔记。目光扫过落款处写着的“天启一十四年元月”心下了然。

原来她还是估算错了,此时距离父亲离世已有三月余了,怪不得府中不见缟素。如今,她这19岁的躯壳里装着的已是40岁的灵魂,现在的她早已不能对着彼时刚刚丧父而悲伤的难以抑制的自己感同身受了,在她的认知里,父亲殷寂离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留下的,只有一声叹息罢了。

毕竟一个十九岁未经世事的少女,尚且需要父兄的保护,可前世那个在朝堂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殷相国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理清现下形式,过几日丧期既满,自己就得回到朝堂,和那群老狐狸斗智斗勇了。毕竟现在正是自己拜相的第二年,根基尚且不稳,朝中上下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她,只等她稍稍犯错,就拉她下马,让昌盛百年的殷府万劫不复。

“西北平乱在即……”殷袅袅喃喃出声,记忆里天启一十三年的西北确实是有过一场暴乱,具体好像藩王作乱,自己的兄长也确实在西北栽过跟头,左胸一道毒箭,差点要了他的命,这场乱是如何平定的来着?眼下朝中也并无比自己哥哥更优秀的将领,而西北王又并非草莽之辈……

关祁禹,对,就是他,此番一战,扬名立万。

虽然她自前世而来,知晓结局若何,可此番凶险,她终究也无能为力。她总不能阻止关祁禹的成长吧……

“若浅,若浅。”殷袅袅突然想起什么,急忙唤来若浅。

“小姐,奴婢在,可是要用午膳了?”若浅推门而入。

“午膳,等会再说。我问你,楚王殿下如今可在还在京中?”殷袅袅问若浅。

“楚王殿下?什么楚王殿下?京中哪有楚王?”若浅十分摸不着头脑。

“就是关祁禹。”

“小姐说的是三皇子殿下呀?现在应当是和大少爷一同在北大营练兵吧。如今,局势不太平,过了上元节,大少爷也该动身前往西北了,不过小姐,三皇子殿下是何时受封楚王了,奴婢怎么没有听闻?”若浅不解的回答道。

“许是我记错了,那也无妨,大哥已有几日未归府了吧?你去我卧房里将床头暗格中的锦盒取来,我要去北大营。”殷袅袅风风火火的准备出门。

“锦盒?奴婢这就去。可小姐,你风寒还未好利索,好歹用了午膳再去呀。\”若浅听命出门,却也还在临走前,不由叮嘱道。

“不用,我去找哥哥一起吃,若浅,你快点”殷袅袅不由得催促年纪轻轻就开始啰哩啰嗦的若浅。

待拿到锦盒,一殷袅袅也曾差人准备轿辇,就直接牵马出了殷府。

至此,就不得不提几句大邺的民风了。自太祖与自己的姊妹打天下开国以来,此间朝野上下就没了对女性的束缚了,未婚女子也亦可参行伍保家国,走科举入仕途。放眼大邺百年历史,为此终身不嫁的奇女子也并不罕见。大邺史上也还出过一位女皇。如今殷袅袅拜相,虽然大部分是因为祖上荫庇使然,可她的身上也确实实实在在有着真本事,不然也不会有前世把持朝纲的奸佞女相了。不过,这一世恐怕她殷袅袅的传奇一生就要改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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