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完结撒花
舒白白歪歪头，在他说话间。路人女脸型和小雨变得有七分相似，瞳孔内一片赤红，有血珠顺着略微裂开的眼眶滚滚而下。
白色的连衣裙变得残破且血迹斑斑，裸露在外的皮肤生出一道道裂纹，就像开裂的大地，肌肉萎缩干涸，身上的每一个部分都如枯柴般丑陋狰狞。
只有青黑色的血管如同僵硬的树藤一般缠绕在路人女身上，让人更加感到不适。
仿佛是为了响应气氛，原本残破的屋子一片红光光，地面和墙壁满是不规则的凹陷凸起，黑色的线状纹路爬满房间不停蠕动生长，试图将一切覆盖。
小雨没出现在这样场景中多少算是个好消息。
“废话真多。”
路人女嘴唇开合，声音嘶哑微弱，断断续续。
舒白白面对这样的变化毫无波澜，这样的背景，他在死亡现场见过太多了。他将左手手心放到斧刃处的棱角上，用尖锐的钢片划开手掌，将自己的血仔细涂抹在斧头上，继续自说自话。
“据我推测，我现在做出来的选择多半不足以让我彻底安全。
毕竟管理者不会因为一个NPC生气，所以我推断你们两个都是管理者。更深入一点，你负责百鬼夜行，小雨负责荒野求生。毕竟进来之前小雨还拉我离开，想来那时的选择大概也算新人福利？
比较靠谱的选择是继续做搅屎棍，想办法让你们两个打起来。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小雨现在算是我的恋人，我总得负责，毕竟是我主动招惹的她。”
舒白白手中的斧子抬起，斧柄在手里转了两圈，别问怎么转的，问就是比五毛特效好。
“不过还好，系统提示管理者权限冻结说明游戏中存在更高的限制，有这种限制存在，新手指引中的BOSS的实力强不到哪里去，你也好小雨也好。
来，让我看看有多强，我可是忍着疼养灵魂毒素养了这么长时间了，千万别让我失望。”
当死亡预感：‘灵魂猛毒’出现后，舒白白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各处时不时从最深处传出一阵刺痛，从开始蚂蚁咬的程度发展到现在剃胡子时不小心把痦子挂掉般的痛苦。
现在刚好让这个BOSS体会一下从自己身体里孕育出来的沙雕玩意儿。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路人女冷笑着将手臂抬起，原本如枯木般的手臂此刻又长了一大截，五指并拢，尖锐骨骼合成锥子状，划破空气尖啸着冲向舒白白的脖子。
舒白白偏过身体，不顾被路人女撕掉一大片血肉的脖子。手中的斧头自下而上冲路人女的咯吱窝砍过去。
路人女不闪不避，任由舒白白把斧子砍到身上。被未开刃的斧头接触的地方冒着白烟，顷刻间将她畸变的肢体腐蚀。
路人女发出凄厉而尖锐的惨叫，毫不犹豫伸出另外一只手刺向舒白白的脑袋。
舒白白低头，火辣辣的痛感，他甚至知道自己的脑袋上多出来的一块豁口是什么形状。不管不顾撞向路人女，左手自下而上推起，顶住路人女的下巴向上掀起，几乎要将她的脖子折断。
“你大爷的！”
舒白白一脚踹出，和路人女分开，从头顶流下来的血液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依稀能看见路人女接触到自己血肉的五指就像扔到硫酸里的铁，融化再融化。
只是屋子内黑色的血丝在她的伤口处附着了厚厚一层，被消融的部分快速生长。
舒白白很难受，从脖子上涌出的血液让他半边身子都黏糊糊的，伤口暂时失去了知觉，倒是不怎么疼。只是他的视线不可抑抑制变得模糊，身体的力量也在不停流逝，大概是失血过多了。
舒白白晃晃脑袋忽然咧开嘴，血淋淋的牙齿更加癫狂。拎起斧头，冲着自己的胸前狠狠戳了一下子，随后大喊。
“来啊，你不是想死吗？”
继而摇晃着身体大叫着冲向路人女，路人女面目狰狞，冲着舒白白张大嘴。她的下巴刚刚粘上了舒白白手上的血，现在还没恢复，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
“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你装个什么逼！看老子车翻你！”
舒白白任由路人女的手臂穿过自己的肺叶，咳出碎肉的同时一拳打在路人女的下巴上，彻底将路人女的脖子凎折。
“我可去你MLGB的吧！让你说话说一半！”
舒白白边咳边骂，同时双手抱住路人女的头扶正，忍住身体里异物抽动的痛苦，身体拼命后仰，然后狠狠前倾，用前额狠狠撞在路人女的脸上。
感觉不太好，就像是把脑袋撞在树皮上。不过结果让人欣慰，树皮被撞到凹陷。
舒白白做完这一切视线完全模糊，视野里通红一片，呼吸异常困难。他含糊不清呵了一声，双手搂住路人女的脖子，双腿夹住她的腰。
感受着路人女不停颤抖，拼尽全力的想要挣脱自己的拥抱。舒白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愉悦，就算身体几乎完全不能挪动，也还是用尽全力一字一顿从嘴里蹦出来这样的话。
“来啊，相互伤害啊！”
舒白白笑着，意识完全模糊时趴在路人女耳朵边嘴唇翕动，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变态。”
舒白白听到路人女这么说。
他再睁眼时发现自己不在游戏中，天已经黑了，屋里并没有没有灯，很黑。他睁着眼没动，双眼涣散，看着前方。
他知道自己上面多远处是灰白色的天花板，穿过水泥铸造的天花板就是另一张床底，一个和自己屋子布局相同的空屋子。
舒白白的意识开始游离，下床后走到门前，伸手开灯，开门。进入走廊，路过一个个关上的门，脑里浮现每一扇门后的物件和躺在床上用各种姿势睡觉的人。
再往前，101的门开着，那个值夜班的姑娘坐在101门口的电脑桌，嗑着瓜子看着些无厘头的剧，偶尔抬头看看门外。
舒白白眨了眨眼，意识回到自己身体里。他还在屋子里，黑色将他完全覆盖，疲乏感将他淹没，四肢沉重。他躺在床上，感到自己在下沉，整个世界的寂静几乎要溢出来。
舒白白轻声说道，然后抬起手放到额头，闭上眼，额头的热量传递向掌心，温暖的触感让他清醒，胸腔中的心脏剧烈跳动，证明自己还活着。
“做梦吗？”
舒白白试图苦笑一下表达自己的情绪，但是脸上的肌肉懒得动。死亡预感在这时恍然浮现：即使你的速度快过闪电也无法躲过来自身后的棒球棍。
舒白白一愣，嘴巴终于咧开，一切好像都还没结束。
肚子内响起咕噜声，他饿了。
舒白白起身，跟随神游时的感觉向外走。刚走两步就撞到了什么东西，疼的他抱着腿小步乱跳。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不止是撞到东西，找开关也花了他几秒钟，完全没有神游时那般流畅。
好在打开门后楼道里的灯都开着，光线不强，不过足够看见路。舒白白顺着走廊到101，晚班的那姑娘果然在嗑着瓜子追剧。
“来了？今天怎么起早了？”
“做噩梦了，一个美艳女鬼追着我跑，拦都拦不住，可吓人了。还好抱在一起的时候醒了，要不就**了。”
舒白白进屋，抓起一把瓜子。那姑娘歪歪头，眉眼弯弯的笑着。
“还记得细节吗？不如讲给我听让我开心开心。”
“好啊，去205吧。”
“好嘞好嘞。”
那姑娘起身，熟练的从电脑桌下掏出一大瓶可乐塞到舒白白手里，自己拎着一个大袋子，跟着舒白白准备上楼，顺手关上101的门。
“今天有泡椒凤爪，花生米，辣条和瓜子。”
舒白白和那姑娘坐在205内，舒白白专门买来的矮桌前，把吃的小东西一一摆放好。隔壁幽怨的声音转着调透过墙壁传入205，刚好凑成了合适的背景音乐。
舒白白迎着那姑娘的目光不由得严肃了一点。
“故事发生在不知名的半山腰···”
半山腰的故事还在继续，小雨正坐在墙上晃着腿，双手扶在墙顶，俯视着正躺在地上，身躯因为受到腐蚀变得极为丑陋的另一个女孩。
不知为何小雨一直微笑着，眼底映出女孩不知为何完好无损的和她有七分相似脸，只是任谁都知道她的注意力并不在女孩身上。
“姐姐，你不如他。”
躺在地上的女子嘴唇蠕动，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可她知道，墙上那人听得见。
小雨歪歪头，没有风，发丝不知为何飘动，裙角莫名摆着，很天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