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美女记者
伍四平的嘴角挂着一缕不屑的冷笑。
他忆起那句“人民群众是伟大的，是不可战胜的”至理名言。
经过他的自导自演，现身“说法”，网络舆论呈现一边倒的趋势，抹黑凯瑟琳的水军帖子有如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
最最重要的是，《长久，婵娟》这首歌的点播量好像坐了超光速飞船，“嗖嗖”地飙升。
未到中午，播放量已达200亿，收入少说也有1000万星元。
假如约瑟夫说的是实话，凯瑟琳已经筹够2000万，可以偿还金主这些年捧她的花费了。
那接下来呢……
晃动的伤腿猛然间停下来，后背窜起一股凉气，不祥的感觉在伍四平的身上蔓延。
【金主未能如愿一尝芳泽，会不会把气撒到我的身上？会不会雇佣什么杀手来杀我……】
他几乎本能地看向呼叫器，仿佛那是万能的法宝。但他的手悬在半空中，迟迟没有按下去。
【犀牛医生会不会嘲笑我杞人忧天？笑我胆小如鼠？不行，我刚刚在他的心中竖起高大伟岸的形象，岂能毁于莫须有的猜测……】
【可是……假如……万一杀手真来了，我这小体格子能是他的对手吗？为了脸面，枉送性命是不是有点那啥……】
天人交战之际，眼角的余光瞥见胸口口袋里的一页纸。
【对啊，老王不是说有事儿打电话吗？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伍四平拍了额头一巴掌，既懊丧，又兴奋。
【那些老家伙的手段匪夷所思，可以轻松秒杀血肉之躯，我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里，他吹着轻松的小曲，摇晃二郎腿，不亦乐乎。
…………
咚咚咚——
“请问伍四平先生住这里吗？我是《月亮报》的记者刘刘菲菲，可以进去吗？”
【《月亮报》？以报道各种八卦新闻享誉星系的娱乐报刊？人若有才华，想不出名都难呐……】
咚咚咚——，敲门声第二次响起。
伍四平清了清嗓子，喊道：“请进！”
吱呀——，哒哒哒——
【这个世界的女人都这么漂亮……这么带劲吗】
伍四平情难自已地咽下一口口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给！”
甜美而不嗲的嗓音伍四平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看见一张白花花的纸片。他机械地接过去。
“擦擦嘴吧，这儿……”
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几乎触碰到伍四平的嘴角，他幡然醒悟，手里的东西不是名片，而是纸巾。
他暗中调整呼吸，平稳“怦怦”乱跳的小心脏。
“刚吃过药，实在有些苦，差点吐出来。”他不紧不慢地擦去嘴边的口水，不慌不忙地将纸巾放在一边，露出优雅的微笑。“谢谢。”
刘菲菲深深地看了伍四平一眼，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彩。“伍先生，我可以坐下吗？”
“请原谅我的失礼，尊敬的刘菲菲小姐，请坐。请问，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实在难以想象……”刘菲菲不失礼貌地盯着伍四平，细细地打量。“先生才高八斗，还彬彬有礼，竟甘于做一个交通协管员，浪费大好韶华，说出去恐怕没人相信。”
“菲菲小姐抬爱了。有句老话说得好，工作不分贵贱，全都是为人民服务。另外，请菲菲小姐不要一口一个‘先生’，叫我‘小伍’或‘四平’。”
“那你也省去‘小姐’二字，叫我菲菲，小伍，嘻嘻——”
“好的，菲菲。”
“我可以对你进行个专访吗？”刘菲菲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录音器，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
她低头的瞬间，伍四平偷觑到一条既白又幽暗的沟壑。他的脑袋“嗡”的一声响，整个人好像掉到沟里去了。
“你不反对的话，我们开始？”说着，她按下了按钮。“你可以分享《长久，婵娟》这首歌的创作灵感吗？比如，什么人或者什么物激发你写出如此动人心弦的歌曲？”
“一个人，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
“凯瑟琳小姐吗？”
伍四平点点头，又摇摇头，看上去浑浑噩噩，懵懵懂懂，好像丢了魂似的。“是她，也不是她？”
“是她，也不是她？这句话是你下首歌的歌词吗？你还打算与凯瑟琳合作，请她谱曲吗？”
“只要你开口，我的下首歌可以请你谱曲。”伍四平直勾勾地盯着沟儿，哈喇子就要流出来了。
“讨厌！”刘菲菲的眼睛越来越亮，右手推动钢笔的笔帽。“你就是用这张抹了蜜的嘴哄凯瑟琳的吗？”
“我的嘴不但会哄，还会舔……”
黏湿的舌头耷拉在嘴角，伍四平活像一条蠢蠢欲动的饿狼。刘菲菲的眼中闪过嫌恶的光，嘴角扬了起来。
“去死吧！”话音刚落，笔帽脱落，刘菲菲将钢笔当做锐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伍四平的右眼珠。
【他在冲眨眼睛……吗？不好！】
晚了。
刘菲菲感觉身体好像陷入泥淖中，一股无形却异常明显的阻力拦住她，使她不能前进分毫。
“谢喽，王大叔。”
一道模糊的影子从房间的一角走出来，凝结成实，悠哉悠哉。“别虚头巴脑的，来点实惠的。”
“您说有事儿打电话，可没说让我汇报您。再说了，我死了，您还怎么做试验？”
“这个女娃娃说得没错，你的这张嘴委实有些贫，有些招人嫌。人，我已替你捉住了，还有其他事儿吗？我很忙的。”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有无穷……我不死，杀手或者说杀手背后的主谋不会罢休。所以，我想请您好人做到底。”
“你想怎样？”王大叔挑起右边眉毛，貌似不明白伍四平的意思。
“我想请您杀掉要杀我的人。”
“我怎么知道要杀你的人是谁。”王大叔不耐烦地问道。
【搞研究的人都是死脑筋吗？】
伍四平腹诽地想，冲刘菲菲努了努嘴。
“你让我杀她？不行，不行，不行……”王大叔的脑袋摇得好像拨浪鼓，“不杀女人是我的原则之一。”
“不是杀她，而是从她的嘴里套出雇佣她的人。”
王大叔飞速地眨了两下眼睛，总算反应过来。“这还行。不过，我们得说好了。事成之后，你得多给我200ml血液。”
200ml换一条命，值！
伍四平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