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光影世界
女人的脸上写满了愕然，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穿透她腹部的铁棍。
盯了一会后，她手指颤抖着将铁棍末端握住。
牧扬本以为她是要将其抽开，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她竟然自残般将其用力前拉，红褐色的血液顿时顺着铁棍滴落。
空气里弥漫着血液的甜腥味，胡同内的众人显然被吓的够呛。
鬼哭狼嚎的声音里满是悲惨，可上天却丝毫不留情面。
一滴滴雨水滴落而下，接着是一阵阵拍打水泥地板的淅沥，片刻后就成了瓢泼大雨。
这势头丝毫不亚于夏季的倾盆而下。
女人的头发被雨水打湿黏成小束，她狰笑着看向逃窜的众人，像极了传闻中的水鬼。
在得到充满恐惧的尖叫后，她满意转头盯着牧扬。
“小灵师，你以为……我会就这么死掉吗？
当然不会啊！”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宛若来自地狱的嘶吼。
“我记得我说过……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啊！！！”
女人宛若实质的双手在一瞬间抵上了牧扬的脖子，锋利的指甲浸着鲜血瞬间刺破皮肤。
牧扬身体剧烈抽动，可依旧无法摆脱女人的控制。
指甲陷入的深度越来越深，鲜红的血液往外喷涌，牧扬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四肢渐渐也有些僵硬。
牧扬几乎是绝望的明白，他根本没有从这魔鬼手中救人的能力，但即使是死掉，牧扬也绝不允许他死的毫无价值。
风雨给了他最后的机会，牧扬疯狂调动体内残余的灵力，一阵风携带着雨珠溅落在女人眼前。
女人手指一送的瞬间，牧扬朝着人群怒吼道：
“快走！”
得到信号的众人，立马发了疯般的向胡同外逃去，慌乱的脚步里掺杂着哭喊。
雨水、脚步、哭泣、怒骂……所有人都成了混乱的制造者和受害者。
等女人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美景，不住又癫狂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小灵师，你……是在帮我吗？”
语罢，女人双手一抬，黑暗中涌出无数黑水，像是触手般蠕动着。
接着便向人群跑走的方向爬去，说是爬但其速度却宛若受到惊吓的壁虎，十分之快。
很快，第一个猎物找到了，黑水又像是藤蔓，沿着猎物的脚踝向上不断攀爬。
不过眨眼的功夫，一具白骨就散落在地上。
这样的画面不断发生着，牧扬看着一具接一具倒在地上的白骨，怒火在心中燃烧。
灵海深处，那颗自然粒子像是听到了主人的呼唤。
无尽的灵力化为江河从冰川流出，一片汪洋瞬间冲破了灵海的壁垒，向全身奔涌。
感受着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活力，牧扬将全部的灵力汇聚，浑天仪开始在手中凝聚。
不一会，一个一尺大小绘着青色花纹的球形器具在他手中出现。
牧扬双手将其托住，源源不断的灵力灌入其中，三个圆环开始以越来越快的速度转动。
一股强劲的风在牧扬周围旋转，很快一个由风雨组成的小龙卷形成规模。
呼啸是风的怒嚎。
越来越多灵力的灌入则是牧扬愤怒的宣泄，直到细小的血痕出现牧扬这才停手。
他奋力将浑天仪抛出，龙卷也随之倾泻而出。
女人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她从没见过一个灵力如此稀薄的小灵师会爆发这么强大的力量。
措手不及之间，她的身体遭受了风的摧残，气流肆意切割着她的身体。
女人本已凝为实质的身体在撕裂之下再次化为虚无，她刺耳的叫声在牧扬耳边响起：“我要杀了你！”
语罢，一根黑色的箭羽瞬间射出，径直刺透牧扬的胸口。
牧扬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负荷，重重摔倒在地上，周围的血迹随着雨水混入血泊。
风雨中，女人的身形宛若真正的鬼魅，她移动至牧扬身前。
缓缓伸出了沾满血迹的手按住牧扬的头颅，就当鲜红的指甲快要刺入牧扬的大脑时。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光影
――世界”
语落的一瞬，周围的场景在瞬间变幻，街道两侧的墙壁迅速缩入阴暗当中。
白骨化为粉末随风飞散，血迹归为深不见底的虚空，地面不断下沉直至没入阴影。
雨还在下，风还在吹
但空旷的环境里只留下女人飘荡的身形和牧扬浮在空中的身体。
以及，一轮红日与其一道升起的人影。
女人似有所感看向那道模糊的身影，许久语气沉重道：
“好久不见了……光明‘……神’。”
回应她的是漫不经心的解释：“日光照耀之下必有黑暗与之相伴。
与其用那种年少中二期的称号，不如还是叫我……
嗯……
暗夜使者或是暗夜
这两个还姑且算是让我满意吧，你觉得呢？”
虽是在日光下，可暗夜的脸庞却笼罩在黑暗中，令人难以揣摩他的心理。
他缓缓降落，左手撑住右手中的钢笔尖，很快墨汁在指尖晕出一团黑墨。
但他并不在意，随意甩了甩便问道：“算了不说我了。”
“倒是你，堂堂赛赫美特怎么成了这副模样，要靠普通人的愤怒和恐惧才能维持真身。
转生之后的你，恐怕只剩下不到丙级的实力了吧？
也许……现在你的本体连灵海都破碎了了也说不定。”
暗夜的话不出所料戳到了她的痛处，赛赫美特脸上一闪而过的狰狞。
接着便是恼羞成怒，她果断向前挥手，一根利箭破空射出。
利箭穿透雨水，瞬间穿透红日下那道身影。
赛赫美特得意笑道：“暗夜使者？曾经的光明‘神’看来也不过如此……”
“呵，莫不是转生会降低智商？还是你已经分辨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我了？”
轻蔑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赛赫美特不可置信的四处张望。
似乎是为了验证某个猜想，红日下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在女人的四周却是再次出现了数十个将她包围。
他们的神情各异，但皆是写满了不屑，近百根手指玩弄着钢笔转动。
赛赫美特有些慌乱的环视一周，完全相同的样貌令她根本摸不着头脑。
“该死！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戏弄我？”
“只要将你杀光不就可以了吗！杀光你啊！”
无数黑水凝成的武器随着声音的响起，向着四周毫无规则的飞去。
转瞬间，身影皆散。
赛赫美特朝着前方发疯似的大喊：“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啊！
就凭你一个，根本杀不了我！你……也不配杀我！”
“没错。”
暗夜步伐平静，眼神冷淡出现在女人身后，他的语气充满了肯定。
“我杀不了你。”
他手指突然停止了钢笔的转动，手中的钢笔在刺向女人的瞬间化为一柄黑色的弯钩匕首。
他紧握住匕首带动着血肉用力旋转，在女人的哀嚎声中，一颗黑色却又晶莹剔透的宝石被带离出来。
暗夜轻伏在她耳边细语，语气充满了温柔和妖冶：
“但……我……可以取走你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