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堂哥来了
小丫头笑而不语，勾勾手指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是不是藏着壶呢？”许如清见她不说话，以为自己猜对了，“你这一手还挺能唬人的别说。”
尚善哈哈大笑起来，不知为什么许如清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时门口迎客铃突然又“叮”了一声，三人同时向门口看去，一个衣着朴素的老人推门走了进来。
“欢迎……光临……”许如清下意识地站起身来问候了一句。
那个男人肤色黝黑，上半身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老年T恤，下身穿着一条磨损得几乎看不出什么样子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黑布鞋，一看就很久没换洗过的样子。
许如清不是看人下菜碟的人，看打扮觉得这老头儿应该是附近工地里的农民工，大概是买不起什么好茶的，可一想外面这大日头，还是热情地招呼了一声：“来了大叔，快进来喝口茶吧。”
白葳蕤也站了起来，尚善回头一看，一口茶水喷了出去。
“你俩真在这里啊，”老人没有搭理许如清，冲白葳蕤咧嘴一笑，“刚才听那只狗说你们在这儿，我还不信呢。”
一向多话的尚善这次却没抢着回答。
“嗯，”白葳蕤点点头，“你怎么也来了？”
“没啥事，就是来给你们带个消息。”老人直接无视了迎上去的许如清，在白葳蕤旁边坐下，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的意思。
白葳蕤也坐了下来，尚善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许如清回到茶台后面，给老人拿了只杯子，这才问道：“你们认识？”
“嗯，我……堂哥。”白葳蕤答道。
老人这才注意到许如清的存在，眼神炯炯地上下打量着许如清，把他看得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是谁？”老人眼睛瞟着许如清，话却是跟白葳蕤说的。
“我……房东。”白葳蕤说。
老人回头扫了白葳蕤一眼，又看向许如清，嘴里呵呵一笑：“这小子，挺有福气。”
一直没有说话的尚善突然站起身来，拉着许如清的胳膊说：“许如清，你来，我有话跟你说。”
许如清一时没反应过来眼下是个什么章程，推开她的手说：“哎小丫头片子有啥话不能当着大人说？别捣乱一会儿再烫着你。”
尚善又拉起他：“就……就是我刚才跟你说那事儿，你真让我在这儿说？”
许如清赶紧捂住她的嘴，耳根子又红了起来：“走走，上楼说，没大没小的，堂哥来了你还胡闹……”
目送两人吵吵闹闹地走上楼梯，老人才呵呵笑着说：“不错，挺好。”
白葳蕤见许如清走远了，才开口问道：“你来做什么？”
老人这才收回目光：“哦，对，来跟你说个事儿，怕派底下的人来说你不信，而且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正好有个裂隙打开，我就过来了。”
白葳蕤的表情少有地凝重了起来。
“你过来之后，我跟圣父分头去找裂隙出现的原因，圣父说，这次裂隙出现的频率和范围都有点儿反常，可能跟不可及之地的本源有关——你也知道，对于世界本源，他的了解比咱们都要深一些。”
“本源？”
“他说，两个世界之间的晶壁，本质上也是物质，是物质就会有衰老的一天，这晶壁应该是老化了，所以最近才变得非常不稳定。”
“不对，”白葳蕤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穿过裂隙的时候，我仔细看过，晶壁只是空间上的一个不连续面，裂隙也只是不连续面上偶尔出现的通道而已，又怎么会老化？”
“我也是这么说的，”老人说，“圣父说，空间本身也是一种物质，两边的熵值不相等，能量和信息不平衡，就会给晶壁造成较大的压力，才会出现这么多裂隙……哎呀，反正他这个人，嘴里总是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听不太懂，就是跟你传个话而已。”
“那需要我怎么办？”白葳蕤问道。
老人端起桌上尚善的杯子喝了一口，呸地一声吐了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转眼看到还有一杯许如清之前泡过的茶，重新给自己倒上，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这才继续说道：“我们试着从那边修补裂隙，但好像没什么用，除了派人守着，等它自己关闭，也没有太好的法子，圣父说，从这边应该好处理一些，我就想着，赶紧过来告诉你一声，让你想办法从这边修补一下裂隙，别让这边的人跑过去。”
白葳蕤的脸色微沉，语气中有些不悦：“大概需要多久？这边对魔法力量压制得非常厉害，你应该能感到吧？”
老人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摇头道：“不知道要多久，如果那边没有办法从源头上解决问题，晶壁恐怕会彻底垮掉，到时候两个世界很可能会融合到一起，恐怕还要先做好发生冲突的准备——说起来，你来了有段时间了，这边的情况了解得多吗？”
白葳蕤看了眼铺子大厅里挂着的电视，电视上正播放武装冲突的国际新闻。
老人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会儿，说：“知道了。”
白葳蕤叹了口气：“这边只有一个智慧种族，都是人类，却分了大大小小两百多个国家，没有魔法，走了一条不一样的发展路线，跟圣父的信徒很像。人类历史只有几千年，大部分时间都在打仗，战争技艺比不可及之地强出几十倍，如果晶壁真的破碎掉，和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看着电视上不断出现的空袭场面和民众哭泣奔逃的镜头，老人沉默了下来。
“我知道了，”过了很长时间，他才说，“我以不可及之地创造之神石匠的名义保证，会尽快找到修复本源的方法，不让这种事——”他指了指电视，“在我们的世界发生。”
白葳蕤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我以不可及之地魔法之神咏者的名义保证，会尽力找到所有已经穿越裂隙来到这个世界的生物，避免他们和这个世界发生冲突，也尽可能不让这个世界的统治者知晓不可及之地的存在。”
两人各自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