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当官了
不得不说，小程是干活的料，这不，一根扁担两头筐，整整两石的泥土，扛了几趟都不带喘气的。不过文朗好奇的是，原本叫几个手下来帮自己就好，小程偏偏亲自干活，怎么，大唐勋贵家的儿子不金贵了？
其实不然，小程一是想给文朗赔个罪，毕竟上次自己给文朗颠得不轻，二来小程是真心希望文朗能够锻造出上好钢材。
不到一个时辰，十筐黏土便码放在校场上，就等着文朗大显身手了。
程咬金也派了几名工匠帮助文朗，文朗起先还纳闷为何军中竟然有工匠，不过后来仔细一想，牛车坏了怎么办？刀刃卷了怎么办？也就没说什么，让工匠们将黏土抬进一间比较宽敞的营帐。文朗可不希望黏土被晒干。
高炉结构看似简单，可要真做起来，也是困难重重。就单说这炉身，文朗就重新做了不下七八回。因为图纸上，文朗只是粗略估算炉子的高度，但实际做起来，由于炉身两头窄中间宽，文朗不得不实验几次，最终出了一个合格的炉身。
命工匠们记好炉身的制作过程，并测量数据。工匠们虽有疑问，询问过文朗。但文朗的解释他们实在是听不懂，唯一能听懂的就是，“你们知道这玩意儿能炼钢就行了。”
文朗跟老程要了一块兽皮，又拿了几根长短粗细相似的树棍缝制了鼓风机，这样一个简易的炼钢高炉就差不多做好了。
接下来便是燃料了，文朗不清楚附近是否有煤矿，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托程咬金派人去找找，结果这一找，还真有一些发现。虽说总量不是很多，但眼下绝对够用。不光如此，还找到了石灰石。先能开采多少是多少吧，估计兰州这地界还有其他煤矿资源，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高炉炼钢，需要用到焦炭。于是，文朗叫工匠们自己动手制作高炉。这次有了准确数据，效率比之前要高不少，仅仅两个时辰，六个崭新的高炉便制作完成了。
文朗担心烧制焦炭引发火灾，便叫人帮忙撤了营帐，搭了一个简易草棚，又用了一天的功夫，大约七八石的焦炭便烧好了。
随意从工匠们那里要来几块生铁，再加上石灰石、焦炭，在高炉里，发生着美妙的物理化学反应，反应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滚滚钢水。将钢水倒进模具，冷却后，大唐的第一块钢锭打造完成。
接下来便是工匠们显身手了，精工细琢，一把朴素但杀气凌然的宝刀便被摆在程咬金眼前。
随便找了棵树，一刀劈下去，刀口整整齐齐，刀刃无半点磨损。又叫来一名士兵，拿自己的军刀硬碰硬，结果那个士兵哭丧着个脸回去了。
老程小程面面相觑，随后，一匹快马，携宝刀奔向长安，高炉不好运输，老程便决定在兰州多炼些钢材，再返回长安。
“贤侄，老夫今日为你置办了一身衣裳，穿上试试。”
文朗也发现老程近期对自己越来越好了，可能是看着工棚里快要堆满的钢锭吧，文朗暗自琢磨。
文朗哪里知道，自己差点与死神肩并肩，李二派去调查文朗身世的人，调查无果，即将返回的时候，却无意间听到一些老妇人嚼舌根子，在一打听，原来此地果真有文氏一脉，就在十六年前，只不过知道此事的大多都离世了。
李二大喜，眼前的宝刀让他眼前一亮，还极度自恋地穿上自己当时还是秦王时的战甲，像只公孔雀一般在妃子们面前炫耀，当夜，后宫挺热闹的。
老程拿文朗当亲侄儿了，在文朗的带领下，又找到了几处煤矿和铁矿，石灰石更是不计其数。文朗顺道又烧了水泥，亲自领着程家老小以及众工匠实验水泥的坚硬度后，老程逼着工匠们向文朗拜师。
“直娘贼，你们几个蠢虫，习得如此奇术，还不滚过来拜师？”
程咬金是担心这些工匠泄露了这些技术。要知道，这些技术可是机密，万万不可外泄的。
“贤侄啊，有没有兴趣入朝为官呐？”
“是啊兄弟，以你的才华，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啊。”
程家老小极力要推荐自己，文朗这下可发愁了。文朗在前世，家里人就要他去考公职，文朗非常不愿意，现在来大唐了，文朗想躺平，凭着自己一千多年后的知识，随便做点什么就能赚到钱，当官有什么好的，尤其是当京官，李二管分配房子吗？文朗之所以不辞辛苦地炼钢，献出后世部队的训练方案，就想买一份安生，找地方安心度日。
“小侄可能要辜负程伯父和程兄的一番好意了，小子本无意入朝，只想做些买卖，赚些钱留给子孙后代。”
老程脸黑了，小程也很失望。不过老程又邪魅一笑。
“嘿嘿，这可由不得你，圣人要你入朝，你就得入朝，怎的？你想违逆圣意？”
完蛋，这是被套住了。程咬金跟李二的关系自然不用说，八成是老程撺掇的。
“圣旨到！”
文朗神游之际，一个太监捧着圣旨，操着尖细的嗓音，走到了程咬金面前。
“奴婢见过程将军，敢问哪一位是文朗？”
文朗装作视而不见，老程嘿嘿一乐，一脚踹在文朗的屁股上，力道很大，文朗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哎呀，文小郎不必如此大礼，接圣旨只需行跪拜礼即可。”
文朗起身揉了揉屁股，程处墨倒是露出感同身受的目光。毕竟，小程是老程从小踹到大的。
还是程处墨够义气，临时教了文朗接圣旨的跪拜之礼。出于后世的熏染，文朗一时间还接受不了封建帝制的礼仪，虽说是跪了，但心里别扭。
“皇帝制曰：文朗，现年二八，祖上幽州路县人士，虽命途坎坷，但勤苦好学，又得良师教诲，…….特封文朗右卫率胄曹参军，望文朗不负天恩……”
大致内容就是，先说一下文朗的身世，再夸一下文朗的功绩，接着封官，最后再说一些勉励的话。
“文参军，接旨谢恩吧。”
文朗还想着李二能赏给自己一些钱，结果呢，除了一份官职，别的屁都没有。
虽说有些失望，但还是接了圣旨，装模作样地朝着长安方向拜谢，才起身。
“王公公一路舟车劳顿，想必公公还要回宫复命，某就不留公公了。”说完掏出两贯沉甸甸的铜钱，递给太监。
“贤侄啊，今后你就在老夫手下当差了，你可满意否？”
“放心吧，你小子年纪太小，放在朝堂上并不是件好事，所以呢，圣人的意思是让你现在老夫手下做事，等将来太子继位，你和处墨好一起辅佐。”
明白了，李二这是在给自己的接班人搭建班底，这一手安排的好啊，玄武门兵变后，老程官拜太子右卫率长史，自己这胄曹参军，便是右卫率的官职。文朗不由得对李二心生敬佩。历史上李二杀兄夺嫡，逼宫夺位，他的几个儿子也将步入他的后尘，手上沾满了胞兄胞弟的血。不知道自己的到来，会不会改变这血淋淋的历史呢？
太监露着牙花子离开了，程处墨去操练士兵了。文朗的四百米障碍已经提上训练日程，老程先从自己的亲兵中调出一百人来，若是效果显著，便呈于圣人。
“贤侄，你先前答应老夫，亲自下厨给老夫做上一顿饭菜，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程咬金狠狠地拍了拍文朗的肩膀，那力道，文朗骨头快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