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升学宴席
程南安的升学宴在周六，地点在县上的一座酒楼，装潢也算是挺典型的画风，亲民的类型。
两层楼都是恭贺他一人，也许亲戚多也许真的给他好大的面子吧。
七七跟我一起在前台把红包留下了，我第一次看见程南安的父母亲，很和善的一对夫妇，微笑着对每一个来来往往的人，眉眼都是笑意。
而平时稍显得腼腆的程南安好像长大了一样，站在旁边，对着来来去去的人打招呼。
谭骏堵车了 我跟七七先到。
七七拉着我的手一下车就打了个招呼，“七七，你不要这样子…”
但是七七的大力气我真的无法抽出手。
生拉硬拽…我此刻觉得自己像一只即将上“刑场”的猪，待宰的羔羊。
“哈喽，恭喜，我们来啦，嘻嘻。恭喜你，程南安，好好报效国家 。”
“恭喜恭喜。”我木讷跟着七七一起，然后又思绪迟缓抬头看了一眼程南安，他眼角含着笑。
可能对每一个都这样吧，没关系。
七七拉着我入座，我们也成功挤到了跟平时见面多的朋友一桌，只是我们旁边是周雅，还有黄小蝶。
对没错，程南安的“绯闻女友”以及上次告白事件的女主角。
在分别这件事上，显然，程南安的面子也是足够大的，又或者…
18岁我们，从来不计较那些，也忘得快。
我手心冒汗，七七拉着我，“倪桐，你还好么？”
她目光疑惑又同情看着我，我试了个眼神，七七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嘴巴微张了一些。
我知道她在惊讶，我也知道她惊讶的除了周雅，还有黄小蝶 。
七七把桌面上用来擦桌子的纸巾攥了一张，小心放在我手里。
然后正当我们低头玩手机的时候，谭骏来了，挨着七七坐下。
旁边还空了一张。十个人 ，七七，谭骏，我，剩下5个都是理科班的脸熟悉的人 。
我们面面相觑，七七率先打破感概，问了问录取的专业和大学，大家聊着聊着，饭店的经理告知开饭。
菜陆陆续续上，做得很合大家的胃口，多少也都吃了很多。
七七给我擦了擦筷子和碗，谭骏在旁边笑着等七七也给他擦，没想到七七直接就停了，谭骏只能无奈摇摇头看着我们俩。
杯子声，碗筷声，说话谈论的声音，很是热闹。
中旬，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程南安终于从一楼上来打招呼。
二楼都是同学和朋友，势必是不可能放过他的，于是从头到尾被“灌”了很多酒，脸有些红，应该挺开心的吧。
终于，到了隔壁，周雅第一个起来，倒了半杯酒，递出去，“程南安，大学快乐！恭喜。”然后一饮而尽，大家欢呼。
“你也是。”程南安也是如此。
陈亮这个大嘴巴子 ，开始吧嗒吧嗒之前的事，大家都当没听见，继续喝继续吃。
黄小蝶，坐在周雅的对面，敬酒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程南安，见他一杯下去，眉头微蹙，好像很担心。
程南安把酒重新填上，好在给我们这群人准备的都是度数不高的果酒。
“来，大家一起，高三一年不容易。走一个！”
程南安这话估计今天走了多少桌就说了多少遍。
“好。”于是他直接像别人一样掠过了黄小蝶。
七七和我一样，眼神都是疑惑。
但是碍于场面，我们俩啥也没说。
程南安走到了谭骏旁边，重新填酒，这一桌，好像大家关系都比较铁，所以程南安也把那些之前端着的拘束都放开了。
喝到我们这的时候，好像已经过了一轮了。
于是他开始坐下扒拉两口饭。
吃饭的时候还是挺斯文的钱，大家也都慢慢吃。
谭骏端起杯子，给他倒了一杯。
“南安，去了部队要记得我们，好兄弟，一辈子。 ”
谭骏难得说出这么感人的话，此刻我跟七七觉得，男人之间也非常无敌之肉麻。
“说什么呢，以后常见。”于是他们俩各干了一杯，谭骏接着倒，程南安接着喝。
之前那些桌的只是意思抿两口，但到这里，是真的大口的灌。
我跟七七突然理解了男人之间不光只有球场上的友谊 ，还有酒桌上的。
突然，程南安暂停了他跟谭骏，邵磊三个人的猛饮，开始给我们倒，七七拿了我的酒杯，他均匀都倒上了，然后挨个敬。
“邵磊，谭骏，释杰，以后游戏上号。”
“小雯，睛婧，何嫒以后常聚。”
“七七跟谭骏好好的，期待以后。”
“倪桐，谢谢，你是个很温暖的人。”
“大家走一个，以后，大学，不要忘记彼此。”
“好！”我们情绪高昂地举杯然后一饮而尽，坐下。
“南安，你爸找你，一楼。”
于是，程南安又被拽走了，“老师那一桌都在等你呢。老师们都到了。
”这个人是他二伯，整场宴席的主办之一，自然是尤其是重视老师的。
于是，程南安跟我们说他去去就来，可是，傍晚时刻，大家都知道，他醉到回家躺着了。
下午五点，宾客陆陆续续回家，我们也打算走了。
站在酒店门口等车，夕阳正在下山，门口的招牌上，用大红纸的背景，写着“恭祝“程府 程南安 金榜题名升学宴…”
我看着毛笔写的“程南安”三个字，想着，曾经的草稿纸上，不知道出现了多少遍。
可是他并不知道。
此刻，我想摊牌了，七七。
“车来了， 走吧”，我们跟其他人告别，也跟陈南安的爸妈说了一声“再见”，得到的回复都是“有时间来家里玩。”
我们开心的上车，离开了程南安所在的乡镇。
然后各自回家，各找各妈。
回程的车上，我侧着头靠在车窗上，想从此以后，青春散场。
那些酒桌上欢笑的面孔，等待他们的和我们的，又是怎样不可预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