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质数or单数
一个自然数，只有1和它本身两个因数，这样的数叫做质数。
面对这个定义的时候 ，我在想这个1是不是很孤独，每次都要拿它凑数，也不管它愿不愿意。
2也是质数，2只有1和2。
此刻，我觉得我是那个2，而1好像程南安。
聚会后的第二天，我打开从学校搬回来的各种书和资料，足足凑一起有两米多高。
一张都没扔，当我看到我的同学已经在跟校外收废品的讨价还价时，我还在把这些意义上的”废品”搬上车。
把所有的书分类摆好，一起摞到了书房，那些遍布红，绿，蓝 黑字迹的试卷和笔记本在我面前，此刻显得那么不重要。
有点心疼自己的手，也惊叹短短一年竟然能写这么多东西出来。
各种各样的答题卡，试卷，理到最后已经没脾气理，拍了一张照片，发QQ空间留个念想，文案只有一个“。”。
七七在下面评论：“你居然还没丢！我早卖废品啦！瞅着心烦。”
我回了她一个白眼，继续整理。
这浩瀚的两堆唯一不用整理的，是我那刻意收起来的盒子。
那里面藏着喜欢的偶像照片，明信片以及信件。
说来好笑，那个时候QQ已经普及，微信尚待开发我居然还有了笔友，坚持写信。而且都不知道自己乱七八糟写了什么东西。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里面有七七给我写的，黄小婉写的，还有程南安。
程南安只有两张，一张是高考前夕，祝考试顺利，一张是希望你开心。
或许是刚刚明信片流行的年代，所以才有这两张，要不然，依据程南安那个钢铁理科男估计是不会干出给女孩子写明信片的事。
又或者是收到了，需要回个“礼”。
当初重重压力下确实干了不少无聊的事。
我拿着这两张照片，看着字迹，却也不算得真正好看，有意思的还是七七上课写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字条，那些字母和缩写，我到现在都翻译不出来，也许我们错过了那个情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罢了。
书房的窗刮进来风，遍地的卷子，我已经懈怠，打算待会随便收拾捆扎拿去扔了。
刚好翻到了数学，原来，程南安有在我的卷子上留下字迹。
那还是高二吧，刚刚认识的时候，没有什么理由，总是借着题目不会，跑去理科班，课间程南安写好了再给送过来。
解题步骤简单，逻辑清晰，“程南安，你数学真的很好。”
我打开对话框发了过去。
30秒后收到回复，“并没有，我高考数学才143。”
“已经很厉害了。”
“你135也很好。”
“不不不，我们考的不是一套卷子，你们理科的难。”如果清楚之前的全国卷的理科数学和文科数学大家都会知道了。
当然，我们不是江苏的，全国卷的数学看起来也好像那么牢不可破。
“总之，谢谢。”没有回复了，好像我在没话找话，到底是有多心虚。
我真的尽力在没话找话，不过，程南安，我并不是笨，也不是非要麻烦你当时给我算题，明明有比你更厉害的数学天才在。
只是，我想的是你会耐心，会了解，会尽力，也希望你会知道，我只是披着我数学不会的借口找你罢了。
这些，你好像都假装不知道。
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或者干脆坦白。
好像做所有的事的时候，我就是那个2，除了你还是你。
就像你鱼离开水一样。可是人终究不是数字，而是一个有思想有选择的自由人。
当我一旦意识到这一点，我就已经决定后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