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战线拉长
“我到家了，你们玩得开心。”我放下书，换了双拖鞋，躺在床上。
程南安没有回，估计还在踢球。之前都是看他打篮球，足球倒是很少，再主要是足球在学校里受众要小更多。
晚上七八点的时候，程南安回我，“已经到家了。”
并且我在何宇航的QQ空间里看到了他们的合照，大抵是粗矿的画风，整个照片每个人都黑得不成样子，在树下休息。
我点开程南安的脸，放大了1.5倍，似笑非笑的眼神和嘴角，给人一股距离感，也不是那么好看嘛。
“你们今天玩得很开心哦。”
“嗯，我去洗澡了。”
“好。”
我跟程南安的对话永远是我在找话，有时候自尊心上来的我会清醒觉得，“凭什么啊。”但是后面又会被那一点点喜欢压下去。
也许开始懂张爱玲的小说以及那一句著名语句。
“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开花不开花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忍着这一点“到底凭什么啊”的怒气。
9点，刚刚洗完澡在客厅看电视，手机滴滴震动起来，随意拿起来，是程南安的消息。
他问我在干嘛，我说在看电视，挺无聊的。
他说他在打游戏，我说好。
我们之间的对话好像都是这样，各自做着不相关的事情，没有一点交集可言。
“那个，我家要办升学宴，到时候一起来，我开学比较早，所以…”
“嗯，好。恭喜你。”
我知道，升学宴对于他的意义以及对于我的意义。
而在那之前，满心欢喜的也是我，“倪桐，你可不可以争气一点，不要哭，都过去了。”
那个夏天的最漫长的一场宴席里，我成了最孤独最镇定也最痛苦的一个人。
关上对话框的我，开始精心准备礼物和红包，那一份，是我作为成年人最庸俗的第一次，哪怕后来我能把自己也搞成自己最嫌弃的那一类俗人。
时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流逝，七七（李佳琪）跟谭骏已经旅行回来了，跟着七七回来的还有一大堆的特产和手办。
她冲进门找我分享照片的时候，我真想找个地方隐身不吃这股狗粮。
“大姐，我已经在你空间看完了，不要逼我再看了。”
“不行嘛，再陪我看一遍”于是又被拽下来再看一遍。
“呕，你也太恶心了吧，咦惹，啧啧…”
“倪桐，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七七揶揄。
“对了，程南安怎么样？”七七一脸八卦又期待的样子。
“不怎么样，跟原来一样吧。对了他升学宴你知道时间么？大家到时候一起去吧。”
“我知道，群里通知了。不过，倪桐，你到底怎么想的？”
“七七，我累了，你先回家吧。”
那一刻，我拒绝回答七七的问题，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如何确定。
因为整件事看起来，就在程南安的镇定，他好像没有透露出一点点喜欢的意思，但是我们之间有如此频繁的闲聊，到底是不是我产生了错觉呢？我的一厢情愿呢？这些困扰在我脑子里的问题一时间令我烦恼不已。
这种不确定真的难受到我想摊牌了。
于是，12点的时候，我给他发了消息，询问那一天的人，他回答了，大概是他的家人亲戚还有同学老师什么的。
又是没话找话，倪桐。
“到时候我们坐哪？会跟老师一起吗？”
“这倒不会，来了再说啦”
“嗯好。睡了，晚安。”
“晚安。”
于是有完没完再一次有完没完，陷入了死胡同，这个死胡同，令当事人非常焦着而且有那么一丝的失望。
也许我们的革命友谊战线拉得有一点点长，或者还是我根本不了解程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