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请相信我
“我跟出租车公司联合，想要共同打造一个覆盖整个城市的便捷交通网络。”
陈书抬手轻扣桌面，正色道：“寻呼台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我能给你带来庞大的BP机用户群。”
“一个用户的寻呼费或许你不在乎，可如果是千个万个呢？”
质变引发量变，任何微小的东西，数以万计地汇聚在一起，都将形成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在短短的三句话里，陈书给了对方一个错误的引导。
本质上，陈书只起一个牵线搭桥的作用，出租车公司可以随时选择其他途径来购买BP机。
但闵芝听到的字眼是联合，会觉得陈书在这项合作中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
“这，这还不够，远不能解决我所要面对的问题。”闵芝心有所动，放在平时，这算得上一笔不错的业绩。
可想要以此为成绩，平息寻呼台中的流言蜚语，分量还不够。
“如果这个数字后面再加一个零呢？”陈书意味深长地一笑，“一个人的月服务费是二十，上万人的月服务费则是二十万元，对于寻呼台这样的大公司而言，当然不算什么，但我能在数字后面再添一个零。”
再添一个零！
二十万就将变成两百万！
闵芝美目圆瞪，脸上悄然闪过一丝惊喜，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声音不自觉颤抖起来，“你，真有本事做到这一步？”
“一年十二个月，一个用户的年服务费则是二百四十元，但没几个人会一次性缴纳这么多。”陈书清了清嗓子，仿佛一个魔鬼般用诱惑的口吻道：“倘若搞一个活动，一次性充值两百元，就能获得一年的服务，你说结果会怎样？”
每个人都有贪小便宜的心理，真有这种活动，绝对少不了人参加。
闵芝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两百万放在八十年代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项合作还会把你和庞大的出租车司机用户群牢牢绑在一起，不心动吗？”陈书轻声道：“毕竟交通网络需要靠寻呼台来支撑。”
闵芝攥紧拳头，全身都在战栗，她接连深呼吸，定睛说道：“可你说的这一切只是空口白话，想要我给你优惠，你得先让我看到庞大的订单。”
一次性充值两百，获得全年服务，并不是问题。
但这活动总不能为了一个人搞，你得先把庞大的用户人群摆出来。
“半个月的时间，我会让你看到结果。”
陈书起身，留下了一张名片。
闵芝蹙眉，脸色突然阴沉，“所以你刚才只是空手套白狼？”
如果真是做足了准备，在这关键性的一步，怎么突然退缩了？
“我需要时间准备。”
闵芝听完后，脸色稍显不愉，她冷冷地回应道：“一个星期，我只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
一个星期！
陈书微楞，猛地抬头凝视对方，此刻他的内心紧张不已。
他还需要说服出租车公司，并拿出一套切合实际的架构。
一个星期的时间，太紧了！
“这，时间太……”
不等陈书把话说完，闵芝立刻打断话头，她无奈地说道：“我已经处在水深火热的地步，最多也只能拖延一个星期的时间。”
身为女子，她爬到这个位置很不容易。
母亲病危在床，她绝对不能放弃手中这份高薪的工作。
“公司高层已经对你很不满，做我的情妇，我来帮你摆平这一切。”
闵芝的脑海中回忆起油腻上级猥琐的笑容，整个人痛苦不堪。
陈书抿了抿嘴唇，脸上突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竖起大拇指，“好，请相信我。”
“寻呼台答应给我们的用户优惠了吗？”
走出大楼，江意致拉住陈书迫不及待地追问。
他没好意思去见闵芝，一直在楼下等。
陈书摇了摇头，“她拒绝了，除非我们能找到一批庞大的客户。”
“就凭我们这种小店子，能拉多少客户呀，完了，彻底没救了。”江意致脸色惨白，垂头丧气。
“一个星期的时间，让我再努力一把。”陈书安慰道。
一整天的时间，陈书都没有再回店铺。
他在做一件事情，搭乘出租车跑遍城市的每一条街道！
划分合适的区域，给每个区域以及街道标注好代号。
和闵芝的交谈让他明白了一件事情，想要让别人相信你，最好拿出实际的成果，而不是一通华丽的辞藻。
所以，在前往出租车公司之前，他必须先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滴滴打车”方案。
……
四季酒店门口。
陈书蹲在路边仔细观察酒店的客流量。
这年头，汉字BP机还没有出现，他店里出售的是数字BP机。
出租车司机在外通过BP机接受信息，只能是一串数字代号，而不是详细的地址。
陈书必须在每条街道上选择多个标志性建筑编号，充当站点。
司机接到对应编号，就能很快赶赴对应的地址。
现在使用出租车出行的一般是做生意的老板，站点应当选择他们经常出入的地方，缩短老板步行前往站点的距离。
“喂，你什么人，在我家酒店门口鬼鬼祟祟的，想做什么？”
怀疑的质问声从背后响起。
陈书诧异地抬起头，身后这位是熟人。
曾经去店老板**家吃酒席的路上，他在拐角处撞上老板的女儿李栗，那时少女的身后跟着一位青年。
“是你，混蛋！”
这时青年也认出了陈书的身份。
混蛋？真是没礼貌的家伙。
陈书也不生气，莞尔一笑道：“混蛋吗？或许吧，只混了那么一丢丢，你可以亲切一点儿，叫我有点帅气的小混蛋。”
“陈书，你这神经病啊。”青年的表情有点憋不住，没好气地吐槽一句。
态度比刚见面时软化了一些。
伸手不打笑脸人，任谁都无法对一个挨了骂还面露笑意的人生气。
“噗嗤。”一位端庄妇女从轿车上走下，来到青年背后，“小强，可不要说脏话。”
“是，娘。”青年闷声回答，说罢瞪了陈书一眼。
“小伙子，你就是**家那闺女时时念叨着的小陈哥？”
陈书？这名字有点儿耳熟。
端庄妇女好奇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