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受贿
锦衣卫大牢。
窦常山回到自己的大牢，见杨涟还在睡觉。窦常山一看地上的罐子，造型奇特。忍不住拿起来仔细的观看，这是定窑的还是汝窑的？古人真是浪费，这么好的东西，竟然随便扔。越看越是爱不释手。
杨涟这时候醒了“窦兄弟，你别来回摸了，那是我的夜壶。你这样我怪不好意思的。”
窦常山一听，脸色一变，然后更是搂紧了“夜壶就夜壶吧，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能卖个百八十万，可是老哥你用过了，最少能在北京二环买套房。”
“哎，看来那些阉党把你折磨的不轻，买什么房啊。一个破夜壶。来让老哥看看你哪里受伤了。”
“他们一根毛都没动我，我一报我的名字，锦衣卫指挥使，就是那个田尔耕立刻亲自给我解开绳子，和我称兄道弟。”
杨涟摇摇头“哎，精神还有问题了，看来这帮阉党又发明新方法了，算了，能活着就不错了。”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杨涟赶紧把手放到嘴边，示意他禁声。
只见几个锦衣卫大牢的看守，走过来，低头哈腰的说道“窦公公，我们李头让我们把您牢里重新布置一下，劳驾您移步出来休息片刻，一会儿就好。”
窦常山点点头，扶着杨涟一起走出了牢房。杨涟拉住他胳膊小声说道“兄弟啊，我看这布置牢房是假，怕是让咱们去个没人的地方，动手是真吧，这回真完了。”
窦常山笑笑这杨涟不是嘴硬的狠，不怕死吗，事到临头怎么也墨迹起来了，杨涟不知道，他却知道，这牢头是真的让人来打扫牢房，所以他决定吓唬吓唬杨涟“没事，杨大哥，黄泉路是咱们做个伴也不寂寞啊，就是不知道，是砍头啊，还是腰斩，我觉得赐毒酒最好了，还能留个全尸。”
杨涟默不作声，死死抓着窦常山的衣服，过了一会儿，就释然了“罢了，伸头是一刀，锁头也是一刀，我杨涟也算是为国为民坚持到底了。”
窦常山心里佩服，不愧是杨涟啊，生命只有一次，突然知道自己要死了，谁能不害怕一下了。说不害怕，不是傻子，就是脑袋有坑，可是能够战胜恐惧坦然面对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两个人在其他地方休息了一会儿。等再回到牢房。
里面已经被重新打扫一番，一张八仙桌擦的油光瓦亮，桌子上还放了一个古董花瓶。墙上还附庸风雅的挂了一副仇英的葡萄漆画。窦常山高兴的摸着花瓶“啧啧”景泰蓝，真正的景泰蓝啊，要是弄回二十一世纪少说也得百八十万啊，还有这桌子，梨花木的，还有这椅子，还有这雕花床，还有这夜壶，竟然还镶着金边，啧啧。发财了，发财了。就是刚才那个古董夜壶不见了真是可惜。不过有杨涟在，那个镶金边的夜壶似乎更值钱啊。
“窦公公。”
窦常山抬头一看，牢头谄媚的提着一个制作精美的食盒，局促的站在牢房门口，“窦公公，我能进来吗。”
窦常山故作热情的请他进来，知道这牢头今天是大出血来了，俗话说，官不打送礼的。何况自己不是个官呢“哎呀，牢头大人啊，在门口站着干什么啊，快请进，快请进。”
“不敢不敢，千万别叫我大人，指挥使大人都和您称兄道弟，我怎么敢自称大人啊，您要不嫌弃叫我一声小李子，就好。”牢头低着头哈着腰，他这种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风向转的快，该硬气的时候绝对不软，该低头的绝对不顾及脸面。
“小李子？这不好吧，您叫什么名字啊？”窦常山感觉这称呼怪怪的，好像慈禧的贴身太监李莲英也叫小李子。
“我叫李建英”。牢头谄媚的一笑。赶紧回答。
“嗨，就差一个字，在看他现在谄媚的样子，跟以前趾高气昂的，和说什么犯人不是人，不配有人权的那个时候，简直派若两人。当李莲英一点都不屈。”
李建英伸手递过来一个红色的帖子“那个窦公公，小的以前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的吧。”
窦常山接过红色的帖子，杨涟也凑过来，打开一看窦常山顿时心里“噗通”“噗通”跳了几下，然后就停了，里面都是一千两一张的银票，厚厚的一摞。足足有二三十张。
窦常山推过去板起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牢头谄媚的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一点小意思。”
哎呀这牢头看不出来还是个语言大家，自己可不跟他意思来意思去了。干脆的说道。“这么多钱，哪来的，你干牢头也挺辛苦，我就这么拿了不好吧。”
李建英嘿嘿一笑“窦公公，真会开玩笑，您要是嫌少我再凑点。”
窦常山赶紧摆摆手，好家伙一个牢头一出手就是两万两，大明一年的岁入也不过两千万两，一个牢头竟然一出手就是两万两，而且不够还有，也就是说一千个牢头就顶一个大明国库。“不少了，不少了”
牢头说道“窦公公见笑了，锦衣卫大牢，一般人进不来，最低也得是三品以上的官员，他们要想在牢里受照顾，哪个不得出了千八百两的。向您这样没官品的着实不多，您别嫌少，回头啊，我到年底了给您包个大红包。”
钱可是好东西啊，俗话说钱不是万能的，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自己初来乍到，到处惹事，离了钱可不行，再说了，自己总不能一直假扮太监吧，等将来出了宫，买块地，买套房子，娶个老婆，在养个小三，哪样不需要钱啊。
“哎，怪只怪，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话说道这份上了，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李大哥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咱们万事好商量。”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窦常山心眼里可是乐开了花，就算是两万两，换成人民币，按照市价，怎么也得两百五十多万啊。
“窦公公，你千万别跟我客气。对了，跟您说一声，那个小谭子，他已经自尽了。哎，他犯的事真的太大了，勾结金国炸了王恭厂军火处，还混进宫里图谋不轨，灭九族啊，自尽了，也算他识相，就是死的惨了点。”李建英摇头晃脑的诉说着小谭子的死讯。
其实都常山和李建英都心知肚明，什么自杀啊，不过是个托词。那么大的案子，总要有人顶雷。弄个死无对证是最好的结局了。
就在两个人谈话时候，一个大牢的看守过来对着李牢头说道说道“李头，指挥使大人的手令，让窦公公跟着客千户去宫里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