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功而返
苏云芊眸中闪过一抹深思。
果然如她所想，她娘的死另有蹊跷。
“徐嬷嬷，你且细细说来。
”
徐嬷嬷点头，回忆当年的事情。
“夫人初初有孕时，脉象稳健，根本不似胎像不稳的样子，这种情况持续到夫人显怀以后。
”
“不知怎么的，夫人的状态渐渐地有些差，大夫过来诊脉，给夫人开了安胎药。
”
“就是这安胎药坏了事，夫人自从服用了安胎药，身体越来越差，以至于最后有了滑胎之象！”
徐嬷嬷的声音有些激愤，脸上带着悲伤。
她缓了缓情绪，复又开口：“后来夫人出事，奴婢才知，一直替夫人诊脉的大夫早就被李氏收买了，皆因那大夫一句夫人这胎极有可能是个麟儿。
”
倘若白楚兮当真生下男孩，便是侯府的嫡长子，往后是要继承侯府的。
李氏野心大，不甘心只做侯府里的一个妾室。
自然不会冒这么大风险，让白楚兮肚子里孩子生下来。
苏云芊呼出了一口浊气，这笔账日后自会找李氏清算。
“我知道了，你先好好休息。
”
徐嬷嬷收起了脸上的神情，恭敬的退了下去。
静秋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苏云芊面容时，都吞了进去，默默地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管家将账本交给了李氏。
自白楚兮离世之后，侯府中馈就交到了她的手中。
李氏翻了翻手中的账本，看到秋叶居自牙婆手中买了一个下人，便顺嘴问了一句：“秋叶居怎么又买下人？”
管家低了低头，面上有些为难。
如今这两个人可是谁都得罪不起。
“是，是大小姐，说秋叶居里缺了位婆子，便从牙婆手上要走了这位徐嬷嬷。
”
说起来，牙行带来那些婆子们看起来都比这位徐嬷嬷利索，不知道大小姐因何一眼看中了徐嬷嬷。
管家无意间的一句话，引起了李氏的注意。
她手中的动作下意识的一顿，面上的表情极不自然。
不，应该不会是她。
李氏抬眼看向管家，手指紧紧的捏着账本的一角，“徐嬷嬷？”
管家愣了愣，点头应道：“是啊，奴才亲耳听到大小姐叫她徐嬷嬷。
”
白楚兮亡故后，侯府换了一批下人，管家便是那时入府的。
是以，并不识得徐嬷嬷。
李氏眼中划过一丝怀疑，合上了手中的账本。
账本的页角皱得不成样子。
“你觉得，大小姐跟那位徐嬷嬷像是认识的样子？”
管家想了想，迟疑的说道：“大小姐面色正常，只是那婆子有些过分激动了，许是没想到自己那副样子能被看中。
”
李氏面上没表露出什么异样，心中便起了旁的心思。
“行了，你先下去吧。
”
管家离开不久，李氏便坐不住了，亲自带着丫鬟去了秋叶居。
为的，便是瞧瞧这徐嬷嬷与她心中所想是否是同一人。
李氏身边得力的大丫鬟敲响了秋叶居的门。
素云木着一张脸走过来开了门。
就那么看着门外的李氏，挡在了进去的路。
李氏面上的神色有些不好看，心中暗暗腹诽。
这苏云芊从哪儿找来的丫鬟，一点眼色都没有。
不用李氏开口教训，她身旁的大丫鬟便代劳了。
“你这丫鬟好生无礼，见到我们夫人非但不行礼，反而挡了去路。
还不赶紧让开！”
素云虽沉默寡言，但对苏云芊却是实打实的忠心。
她听院子里的丫鬟们说过，李氏对苏云芊很不好。
这会儿知道了李氏的身份，更是不肯让开。
李氏向来不是个好相与的，见状便直接吩咐身后的丫鬟动手。
“把她给本夫人拉开。
”
素云看着单薄，却有一股蛮劲儿。
一时之间，几个丫鬟倒不能奈她如何。
外面吵吵闹闹的，苏云芊在里间也听到了动静。
“外面这是怎么了？”
说着，便走了出去。
入眼便是几个丫鬟对着素云一个撕扯。
当下面色便沉了下来，斥道：“放肆！还不住手？”
几个丫鬟见苏云芊出来了，脸色讪讪，松了手。
素云退到一边，让苏云芊能够毫无遮挡的看到院门外的李氏。
苏云芊看了一眼素云。
她的外衫已经被撕破，脸上脖子上有不少的伤口，像是指甲划出来的。
“姨娘这是什么意思？纵着下人来我这秋叶居逞凶。
”
苏云芊知道李氏最在意便是这个称呼，却偏偏要恶心她。
果然，听到这个称呼，李氏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虽说府中下人门尊称她一声“李夫人”，可她说到底只是一个妾氏罢了。
“大小姐误会了，实在是你这侍女不知礼数，我便让雪晴教教她规矩。
”
苏云芊冷笑一声，“我院子里的下人还不轮不到姨娘来教规矩。
”
李氏咬了咬牙，忍住了。
陪着笑脸说道：“大小姐说的是，是我多事了。
”
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不差这一时。
“小姐，您要的芙蓉糕做好了。
”
徐嬷嬷捧着一碟子芙蓉糕从小厨房那边走来。
正好跟李氏迎头撞上。
李氏看着徐嬷嬷，瞳孔一缩，差点当众失态。
当初她派去的人明明告诉她万无一失，从今以后再也不会看见徐嬷嬷了。
这是怎么回事？
李氏掐了掐手掌心，脸上的笑容更勉强了。
“大小姐，这是，徐嬷嬷？”
苏云芊眸中划过一丝讽刺，微微颔首，“不错。
”
李氏眼珠子转了转，突然面上的神情一变。
“大小姐，徐嬷嬷不能留？”
苏云芊挑眉，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徐嬷嬷担忧的看了一眼苏云芊，怕自己又会被赶出去。
李氏定了定心神，揪住徐嬷嬷以往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出来说事。
“徐嬷嬷当年偷盗府中财物，侯爷念及她是夫人身边旧人，只是将她赶出侯府，大小姐又怎可将她带回？”
苏云芊面上看不出波澜，“此事就不用姨娘费心了，我心中自有决断。
”
李氏心中暗暗着急，可看着苏云芊执意护着徐嬷嬷的样子，只能作罢。
他日再找由头，将徐嬷嬷这老虔婆给弄走。
“怪我关心则乱，大小姐若是不喜欢，我便不再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