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旧人
苏晓柔突然笑了起来，“嫡女又怎么样？还不是上不得台面？”
也不是苏云芊脑子是怎么想的，居然带了两个乞丐回来，也不怕贻笑大方。
梅儿谄媚的笑着，附和道：“大小姐向来是个没规矩的，哪里比得上小姐您优雅端庄。
”
苏晓柔听得舒心，给了梅儿一个赞赏的眼神。
“姐姐得了两个免费的下人，我这个妹妹是不是得去恭贺恭贺？”
梅儿眼珠子一转，明白了苏晓柔话里的意思。
“这是自然。
”
苏晓柔起身，带着几个一等侍女去了秋叶居。
她身后的侍女皆打扮不俗，若是走出去，旁人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
苏晓柔故意让她们如此招摇，为得就是奚落苏云芊。
此时，静秋正在教导素云该如何做事。
素云虽沉默寡言，做事却极为认真。
静秋暗暗的点头，眼中流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来。
若是素云是个不安分，她定会让小姐将她送出去，免得搅得这秋叶居里不得安生。
现在看来，比之先前的丫鬟，倒是好上不少。
苏晓柔大张旗鼓的来了秋叶居，却是忘了先前的教训。
哪一次不是铩羽而归？
偏偏还没个自知之明。
秋叶居门外，梅儿先打了个头阵，推开了院门。
苏晓柔手里拿着帕子，虚虚的捂着口鼻，矫揉做作的走了进去。
静秋面色一冷，若不是碍于身份，还真想将苏晓柔给打出去。
“二小姐怎么来了？”
苏晓柔看向静秋身旁的素云，想来那就是苏云芊带回来的乞丐了。
“听闻姐姐今日带了两个下人回府，便想着过来瞧瞧。
”
话虽如此，面上却带着几分看笑话的意思。
静秋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毕竟苏晓柔的身份摆在那儿。
这时，苏云芊冷淡的声音传了出来。
“妹妹怎么跟那市井妇人一般，如此爱管闲事？”
苏晓柔面色一僵，勉强的笑了笑。
“我这还不是关心姐姐。
”
苏云芊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大可不必。
”
她还能不知道苏晓柔那点小心思？
苏晓柔的话一而再的被堵了回来，心中生了几分恼意。
也没了虚与委蛇下去的心思，直接开口嘲讽道：“妹妹也不想管姐姐的闲事，可姐姐带了两个乞丐回府不说，还让乞丐做了你的一等侍女。
”
“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侯府连买丫鬟的银钱都没有了。
”
“堂堂侯府嫡女，却找了一个乞丐当一等侍女，传出去岂不是连累侯府的声誉？”
苏晓柔字字句句都是为了侯府着想。
其实只不过是满足她奚落苏云芊的私欲罢了。
苏云芊面不改色，直接怼了回去。
“我的侍女如何，还轮不到你置喙。
”
“倒是你的侍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勾栏里出来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没有半分下人的样子。
”
院子里的下人偷偷的打量着苏晓柔身后的侍女，小声的嘲笑着。
苏晓柔的面上也不好看。
原是过来奚落苏云芊的，自己却也没讨道好处。
勉强撑着说道：“姐姐既是侯府嫡女，也该有点分寸，切莫寒酸了下人。
免得让人觉着咱们侯府薄待下人。
”
“对了，今日牙行的人来了府上，姐姐还是去正经挑几个下人回来。
”
说着，眼神看了一眼旁边的素云。
苏云芊扫了苏晓柔一眼，“不劳妹妹费心了。
”
苏晓柔讨不着好，面上神色更是难看。
恨恨的看了一眼苏云芊，转身离开了。
她就不信了，还能次次让苏云芊占了上风？
静秋听苏晓柔说府上又牙行的人过来，动了心思。
“小姐，咱们院子里正好缺两个嬷嬷，不如去前厅看看？”
秋叶居里都是些半大的丫鬟，平日里顶不了什么事，还是得买两个有经验的嬷嬷。
苏云芊闻言，便也同意了。
“那就去看看。
”
素云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苏云芊后悔带她回来做侍女了。
侯府前厅，牙婆卖力的推销些带过来的那些人。
苏云芊淡淡的扫了一眼，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
突然，她的眉头皱了皱。
原因无他，而且这群人中，有个婆子见到她面色十分激动，好似与她相识。
苏云芊凝眉想了想，记忆里有张脸跟面前的婆子重合。
这不是她娘身边的徐嬷嬷吗？
比起从前，徐嬷嬷苍老了许多。
苏云芊迤迤然走过去，端坐在椅子上。
管家立刻讨好的问道：“大小姐可有看中的？”
牙婆说的愈发卖力，希冀苏云芊能够留下一两个。
苏云芊慢吞吞的喝了一口茶，指着徐嬷嬷，对牙婆说道：“这个婆子我要了。
”
徐嬷嬷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苏云芊。
她原以为大小姐已经不记得她了，没想要竟会留下她。
牙婆脸上笑得跟朵菊花似的，立刻将徐嬷嬷拉到了苏云芊面前。
苏云芊直接起身，淡淡的说了一句：“跟我走吧。
”
“唉！”
徐嬷嬷应了一声，跟上了苏云芊。
剩下那些没被选中的，眼巴巴的看着。
徐嬷嬷心中百感交集，一路到了秋叶居。
这里还如从前一般，没有太大的变化。
静秋见到徐嬷嬷，还当自己看错了。
“徐姐姐？”
徐嬷嬷浑浊的眼睛看了看眼前的静秋，不确定的问道：“你是静秋？”
她当年被赶出侯府以后，便被李氏卖入了牙行。
这些年，也受了不少的磋磨。
静秋激动的握着徐嬷嬷，有许多话想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院子里的下人或多或少的朝这边看过来。
苏云芊看了一眼两人，“徐嬷嬷，你跟我进来。
”
徐嬷嬷跟静秋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静秋也跟着进了屋子。
苏云芊看着局促的徐嬷嬷，微微皱了眉头。
当初徐嬷嬷被李氏赶走，原主也算是出了一份力。
“徐嬷嬷，你是我娘身边的老人，当年的事情应该知道一二。
”
徐嬷嬷面色变了变，似乎是想到了当年的事情。
就是她知道的太多，李氏才容不下她。
“是，当年夫人去世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