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找上门，赔钱
母子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都噗嗤一声笑了。
笑过之后，还是陈瑾先道：“娘，我们先回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裳吧，否则怕是要遭凉了。”
“对对对，咱们先回去。”何氏捡起篮子，也顾不得折什么腊梅了，领着两个小的回去。
她们回去的时候，正好在门口遇到去买肉的李氏，距离他们这边隔了一个村子的下河村就有个屠户，所以李氏他们直接是在那边去买的肉。
李氏看见三人狼狈的样子，不由得惊呼出了声：“阿瑾，三弟妹，你们这是去干什么了？”就是三弟妹当年生阿瑾的时候，她也没有见到她如此狼狈过啊！
陈清秀她们几个也七嘴八舌的关心：“三婶，你们是怎么了？”
“阿瑾，可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姐姐们，姐姐们去帮你报仇。”
“小丫嫂子，我也可以去帮你报仇。”陈清莲这个读不得书的，如今可是把李小丫放在了跟她阿瑾哥哥同样的位置。
今天下雪，陈婆子想着干脆就都在家休息一日，所以大家都没有出去，听到外头的声音，家里人都跑了出来。
看到狼狈的三人，陈婆子惊叫了一声：“快进来快进来，先去换了衣裳擦了头发再出来时说这是怎么了。”
三人刚刚跟李长生他们互殴有走了一路并不觉得冷，这会子站着不动倒是真的觉得有些冷了，都听陈婆子的话赶紧回屋去打理。
陈瑾看着李小丫进了屋就毫无顾忌的把自己的衣裳扒了下来，微微的别过身子不去看。
先前他们脱衣服都是抹黑脱的，穿衣服、换衣服也都是避开了的。
李小丫脱了衣裳见他不动，立即催促：“快些把衣裳换了。”
其实冬天穿得厚，李小丫也不过是脱了件外衣，而且大家都是小孩子，根本看不到个什么，但陈瑾还是很君子的道：“你先换好了在说。”
李小丫麻利的把自己干净的衣裳穿上，道：“我换好了，你快换吧，我也不偷看你。”然后就乖巧的站到了墙角。
瞧着一副完全不想看的模样。
陈瑾原本是想说，你若是换好了，大可以先出去，但看着李小丫这么乖觉，他反而不好说什么了，也麻利的把衣裳换了。
等三人处理好去堂屋，陈家人都是严阵以待，老老小小，男男女女都挤挤的坐在屋里。
陈婆子怒道：“谁欺负了你们？”
三人的样子，很明显就是遭欺负了。
何氏有些为难，她觉得他们方才应当是自己报仇了，若是这个时候在说什么，有点子告状的嫌疑。
陈瑾也是这么认为的，且他还觉得是他们胜了。
母子二人不开口。
李小丫只能开口道：“奶奶，我们跟李长生和李长贵打架了，但是他们两个无缘无故先对我们动手的。”李小丫把先前的事情跟陈婆子说了。
李长生和李长贵在村里可以说是人憎狗厌，比之他们爹李老三的讨厌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氏本来是想说，那还不是你们老李家根儿不好，但想着这二斤肉还是托了李小丫的福才吃的，也就没有开口。
黄氏震惊的道：“三弟妹动手了？”
何氏有些不好意思的垂头，她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她以大欺小有些羞愧，但若是让她重新选择一次，她还是会动手保护自己的孩子的。
陈婆子也很震惊，寻常何氏说话都是不会大声的，但她正经过后就是哈哈一笑：“老三媳妇打得好，当娘的保护自己的孩子这是天性。”
“但李老三家的两个孩子竟然随便欺负我们家的人，他当我们陈家没人是吗？他不会教儿子，就让老婆子去替他教教。”
“哟~老娘的儿子轮得到你个老虔婆来教？”陈婆子刚放了狠话，门外头响起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
这是周氏看到两个儿子狼狈的回家，一问知道是被李小丫他们打了，就抓着两个儿子来陈家讨说法来了。
她带着李长生和李长贵气势汹汹的进屋，后面还跟着脸色很不好看的李老三，以及这一路过来她哭天喊地刻意宣扬而吸引过来的村民。
进屋过后她昂首挺胸的指着何氏道：“我呸，什么狗屁秀才娘子，你一个大人打我家两个瘦弱的小孩子，不要脸的东西。”
何氏还是第一次被人骂得这么难听，脸色有些发白。
陈婆子哪里允许旁人欺负上门，挽起袖子就站了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周氏的鼻子大骂：“我个不要脸的，乱骂我儿媳妇作甚，我儿媳妇带着两个孩子去小北坡玩儿，你家两个孩子莫名其妙的就拿雪坨子砸他们三个，我正准备上门去找你们呢，没想到你们却主动上门了，倒是省了我走路。”
“我儿子才吃饱了撑的无缘无故砸他们，一定是你们见我家里头过得好了，所以才心中嫉妒打人的。”
陈婆子不甘示弱的骂回去：“你们家的孩子可不是吃饱了撑得么。”
“我们家需要嫉妒你们家，你也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李老三见周氏半天扯不到正事上，开口道：“陈婶子，不管事情起因先不说，但你们家大人打上了我们家孩子却是事实，孩子浑身都青了，衣裳打湿了也穿不得了，你们赔钱吧！”
他以前也是巴结着陈家的，毕竟陈茂是村里唯一的秀才，他们都是一个村儿的，出去也可以吹牛，旁人知道他认识秀才，也多敬重他几分。
但上次周氏推倒陈婆子，他又被威胁赔了钱之后，他就知道两家是结仇了，且他现在也不需要巴结着他们了。
他这次上门，就是要讹陈家钱的。
李小丫深知李老三的德行，有一年她路过李四狗家门前不小心滑倒了，人家李四狗的媳妇儿好心的扶了她一把，却被李老三说是李四狗媳妇推了她，愣是让李四狗家陪了十个铜板。
这次她不知道还要在陈家讹多少钱呢。
她虽然对这双父母失望了，也知道他们没有把她当人看。但看着李老三和周氏这样，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她憋着泪水，红着眼睛吼道：“是李长生和李长贵先打我们的，是他们不对，凭什么要给你们赔钱。”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大声的跟周氏和李老三说话，说完之后整个人都有些发抖。
周氏见一直低眉顺眼的赔钱货敢吼她，口中骂着：“好你个贱丫头，竟然敢这么跟你老娘说话，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她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要伸手去把李小丫揪出来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