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采雪，打架
李小丫看着何氏的篮子里放着几个空罐子，疑惑的问：“娘，您为何拎着有些空罐子？”
何氏笑着道：“娘去收集些雪水，烧了来泡茶喝。”
李小丫不太明白为为什么要拎着个罐子出远门收集雪水，明明到处都是雪，这般想着也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何氏温柔耐心的跟她解释：“腊梅上的雪水干净且带了腊梅香，用来泡茶会有梅香，且雪水泡出来的茶质轻、香隐，总之比寻常水泡出来的茶好喝。”
李小丫听得一知半解的，因为李老三家没有人喝茶，陈家也没有人喝茶。
何氏以前是学过茶艺的，何员外很喜欢何氏这个老来女，所以是按着大家闺秀的样子教导何氏的。何氏算是琴棋书画、烹茶刺绣，样样精通。
只是何氏嫁到陈家之后，入乡随俗，也就唯有冬天农闲的时候把自己的家当弄出来小小的过一过瘾，今年的摊子还没来得及摆出来。
三人有说有笑的到了小北坡腊梅树那边，还没有靠近就闻到了幽幽的腊梅香，李小丫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感叹：“哇！好香。”
她松开何氏的手，飞快的跑到了腊梅树下，兴冲冲的跟何氏道：“娘，你把罐子给我，我帮你采雪。”
何氏看着明明五岁多了，却还跟三岁多孩子身高查不多的小豆丁笑着道：“你和阿瑾帮娘看着罐子就是了，你们够不这，所以娘自己去采。”
陈瑾并非是第一次陪何氏来，他也知道自己短手短脚的帮不上何氏什么忙，所以乖乖的点了点头。
李小丫却道：“娘，我会爬树呢，我可以去高处给娘采雪。”
何氏不忍拂了李小丫的好意，便笑着道：“那便辛苦小丫了。”她这般说着，心里却已经做好了李小丫采不到雪的心里准备。
她见过村里的其它小孩子爬树，那动静大得，跟树得了羊癫疯一般。
何氏这般想着的时候就看到李小丫跟个猴儿似的轻巧的爬上了树，最妙的还是腊梅树上的雪花竟然都未曾掉落几颗。
陈瑾看着李小丫灵活的样子，也是惊奇了。
他微微抿唇，觉得自己跟李小丫相比，怎的有点像个小废物的感觉？他除了读书写字，旁的竟然什么都不会。
他不由得拧着好看的小眉头沉思起来。
何氏这会儿可顾不上陈瑾的心情变化。
她叮嘱着李小丫：“小丫啊，雪是次要的，你可要把稳了，不要掉下来了。”
李小丫寻了个稳当的位置，冲何氏伸手：“娘，你把罐子给我吧！”
何氏立即将手中的罐子递给了李小丫，她自己则站在树下紧张的看着她，虚虚的护着。
李小丫接过罐子，就麻利的采雪。
她腿脚稍微有力一点的时候就学了爬树，因为山里的树上有野果子，吃了好歹能够填一填肚子，不至于饿死。
所以如今也算是个爬树资历丰富的。
雪是昨儿夜里下的，腊梅树上的积雪一大坨一大坨的，罐子又不大，她很快就采了一罐，她将采满的给何氏递下去：“娘，这罐子满了，您换一个空的给我。”
何氏难得的动作十分麻利的接过，又换了一个空罐子给她，叮嘱道：“若是累了，就跟娘说，可不要勉强自己。”
李小丫笑嘻嘻的道：“娘放心，我力气大着呢。”
何氏一共带了四个罐子过来，李小丫很快就装满了，她抱着树干站在树枝上问何氏：“娘，你喜欢那一枝梅花，我给你折下来。”
何氏道：“娘自己在下面折一枝就可以了，你快些下来吧！”她是真的怕把李小丫累着了。
实际上她是喜欢那李小丫左手边的那一枝的，那一枝若是插在她的青瓷瓶子里会十分有意趣，但她舍不得在把人累着了。
李小丫也不懂这些，就当真了，从树上往下滑。
李长生和李长贵在家里没有什么事儿，村里头的人都不让自家的孩子跟他们玩儿，兄弟两个就想着晃悠到小北坡这边来偷点萝卜回去吃。
小北坡离着村子有点距离，大冬天的若不是地里有活儿，大家都不会往这边来的，因此兄弟二人见到李小丫他们的时候，互相交换了一个视线。
前些日子他们爹被陈大柱和陈二柱讹了钱，他们可生气了，那可是他们的肉前。
兄弟二人从地上抓了几坨雪在手中压严实了，毫不客气的就朝何氏、李小丫和陈瑾砸过去。
何氏和李小丫都背对着他们的，并没有看到，但陈瑾却是看到了，他喊了一声：“娘，小丫小心。”
何氏立即回头，李小丫也扒着树干回头，就看到几个雪球朝她们飞来。
这雪球若是何氏躲了，必然就砸到李小丫身上了，所以何氏没有躲：“小丫快下来。”
李小丫也回过神来，也不顾上弄脏衣服了，抱着树干刷的一下就滑了下来。
陈瑾避开了雪球，李小丫也没事儿，但那雪球在何氏身上砸了个瓷实，何氏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打，不由得痛呼出了声。
陈瑾的眼睛登时就红了，犹如一头暴怒的小兽一般，也抓起了几坨雪做成雪球朝李长生和李长贵毫不客气的砸了过去。
李小丫见何氏被砸，也是气得不行，立即揉了雪球去帮陈瑾的忙。
但李小丫和陈瑾两个小孩子哪里是李长生和李长贵那样的大孩子的对手，且李长生兄弟被来就是村里小孩子堆中的霸王，那一坨坨的砸过来，李小丫和陈瑾虽然能避开一些，但砸到身上是真疼。
何氏哪里能干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欺负，加入了他们的阵营，一起打李长生和李长贵。
大概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欺负的时候总能爆发出些莫名的力量，因为何氏的爆发，李长生和李长贵可是挨了不少雪球，二不敌三，两兄弟败退。
何氏他们三人虽然赢了，但身上实在是一个赛一个的狼狈。
这会子，李小丫头上的小揪揪散了，外面的衣裳也有些打湿了，因为又爬了树，整个衣裳看着都脏兮兮的。
陈瑾脑门被砸了一下，这会儿都红了，沾着的雪化了，脸上变得脏兮兮的，他身上倒是没怎么挨打，都避开了的。
何氏最惨，因为要护着两个孩子，她不得不把自己化身为盾牌，因此头发也乱了，还有些湿哒哒的，身上还挨了不少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