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谈判开始
下班时间很快就到了。
因为前段时间的疯狂加班，大家的神经绷紧得几乎快要断裂，现在合作预案已经做好了，莫耶还不至于无良到压着众人一起苦熬。所以这几天“亿霖”的员工都能准点下班。
和“仕方”的谈判就在明天，莫耶也打算早点回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迎接第二天绝对不会轻松的“唇枪舌战”。
之前没有听到流言的时候还不觉得，自从在卫生间听到那两个女员工的“八卦”，莫耶果然发现公司里的人看她的眼光都有所不同。表面上敬畏尊重一如往昔，但眼睛里那种揣测、探究甚至不齿厌恶的情绪多多少少透露出来。
莫耶中心里冷笑。这个林娜，没有光明正大的手段对付她，私底下的小动作却层出不穷。为了抹黑她，林娜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分明就是做贼心虚。在和程北航的感情之中，谁是第三者，别人不知道，林娜却是心知肚明。现在这么急着宣布自己的“主权”，不正是她不自信的表现么？
怎么，怕程北航和她重归就好？
莫耶再不挑食，也不可能看着别人碗里的菜，吃别人的剩饭。
从公司里出来，正好和林娜、程北航这两个进来的人碰了个照面。
林娜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本来还想用厌恶不屑的目光来挑衅莫耶，可惜她在身高上不占优势，后者今天还穿了双三寸高跟鞋，足足比她半个头。两个人站得那么近，林娜想看莫耶都要抬起头来，于气势上就弱了不止一星半点，只能“哼哼”两声用力走开。
莫耶撇了林娜的背影一眼，在满脸阴沉的程北航开口前淡淡问道：“你每天喂她吃的是猪食么？连人话都不会说，只会哼哼！”
再怎么说林娜也是自己的未婚妻，程北航阴沉的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色，想挤出几丝笑容来到底没有成功，只能叹了口气。“我也很头疼。”
头疼也是你自找的，莫耶一点都不想浪费自己的同情心。说了句“自求多福”就打算离开。
“莫耶！”莫耶走了几步，程北航忍不住追上来拉住莫耶的手腕。“我有话想对你说！”
莫耶看了看他拉住自己的手，讥讽地冷笑。“我下班了，如果是公司明天请早，如果是私事，恕不奉陪！请放开你的手，公司里关于我和你的流言已经够多了。”
程北航舍不得放开莫耶的手，怕自己松手她会毫不犹豫地转头离开，但摄于她强大的气场，到底还是不敢勉强，慢慢把自己的手指松开。“那些事……你也听到了！”
“听到了，拜你的未婚妻所赐，我莫耶成为‘小三’了，你是不是挺高兴得意的？”莫耶满眼冷笑。
程北航有些着急。“你知道我不是这种人！”
“但愿如此！”
“我以为你了解我！”程北航脸上的着急变成了委屈和淡淡的伤感。
“以前我也觉得挺了解你的，但现在看来，或许我了解得还不够！”只可惜她浪费了七年时间才认清这一点。也正因为认清了，所以莫耶不打算在这个男人身上再浪费一丁点时间。“你还有别的话要说么？”
“莫耶，你不要生气，也不要跟林娜一般见识。公司里的流言蜚语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刚才已经说过她了……”
“有效果么？”从他一脸便秘的表情来看，他的“说服教养”对林娜一点作用都没有。
程北航噎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力又无奈的保证。“我以后会看好她的。”
莫耶对此不抱任何希望。在程家和林家这个各取所需的联姻上来看，林家明显多占一点优势，这也导致了林娜的气焰高涨，她要是能为程北航多考虑几分，公司里也就不会有现在的闲言碎语了。
“你的确应该看好她，否则等我腾出手来，她接下来的日子必定不会太好过。”莫耶这话绝对不仅仅是警告。
耍手段玩阴招她不是不会，只是不屑。对于这种只能呆在阴沟里的东西，她从来都是毫不留情地撕开扔在阳光下，让大家看看是谁的嘴脸那么丑恶。
程北航还想说些什么，莫耶却没有听的兴趣，转身快步离开。
*
回到家随便弄了点东西垫饱肚子，在浴缸里舒舒服服泡了半个小时，莫耶连带回来的合作预案都没有看，吹干头发上床睡觉去了。
“仕方”机构声名在外，但凡透露出一点点合作意向，不知道有多少公司削尖了脑袋挤破头往里面挤，就是想借着“仕方”的东风多少分到一点甜头，何况这次“名仕田园”房地产开发项目利润那么丰厚？
明其名曰合作开发，谁都知道大头利润肯定是“仕方”的，引起角逐的是这个房地产项目中园林设计建设、水电安装工程、室内外灯光景观照明……等等，利润比不上“仕方”，但也大小算是块肥肉。
最重要的是能借此搭上“仕方”这艘航空母舰。有了这个合作基础，日后想要接触，人家也不至于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要不是“仕方”年前接了几个海外开发项目，建设部人手有些不足，这样的好事不见得能落在“外人”的头上。
消息放出来，江城有资质没资质的公司都卯足劲儿往上贴，甚至有公司压低标底价，哪怕是不赚钱，也要跟“仕方”或者说“仕方”背后的雷雨扬搭上关系。
就莫耶所知，有这样打算的公司就不止三五家，还都是江城多少有点名气的公司。
好在“仕方”对合作对象的审核相当严苛，第一轮就把二十三家公司刷了下去。“亿霖”这几年发展相当不错，资质各方面都算过硬，经过第二轮洗牌也留了下来，和另外两家江城本地龙头企业一起进入了最后的谈判阶段。
莫耶对“亿霖”有信心，却也清楚明白的知道，如果论资排辈的话，“亿霖”和那两家在江城发展了二三十年的龙头企业实在是没有可比性，财力也比不上他们雄厚。她几乎可以预见谈判桌上的举步维艰。
可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难也要咬牙走下去。因为这次和“仕方”的合作，“亿霖”就算不是赌上所有，也相差不远。如果输了……
不会！他们准备得那么充分，绝对不会输，也不能输！
莫耶即使是在睡梦中也咬紧了牙关！
*
脑子里有事，晚上自然就不会睡的太好。莫耶做了一晚上乱糟糟的梦，第二天醒过来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为了让自己迅速清醒过来，莫耶顶着初冬的冷空气去洗了个冷水澡，出来的时候浑身打哆嗦，但脑子确实清明了不少。
莫耶看着镜中自己发白的脸色和发乌的嘴唇，苦笑。
女人一旦过了二十五岁，身体果然就开始走下坡路。以前熬夜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现在只是一夜没睡好而已，身体状态就从脸色直接体现出来了。
为了掩饰住自己糟糕的气势，莫耶很难得地给自己化了个略显浓厚的妆容。
再仔细看看，镜中的女人看起来精神奕奕。
“莫耶，加油！”她给镜中的自己打气，换衣服拿齐东西，出门！
*
谈判约定的时间是十点整，莫耶和程北航九点半就到了“仕方”投资部的会议室，另外两家竞争企业和他们也是差不多前后脚到。
这次“亿霖”的竞争对手是“乾达”和“恒康”，江城有几个数得上名号的楼盘是他们开发，在本地企业中也算是佼佼者。
这种有能力和财力独立开发房地产项目的大企业按理说应该看不上这一小杯羹汤，可若牵头的是“仕方”，那就大大不同。
“仕方”总部在江城，旗下涉足房地产、电子科技、竞技游戏开放、金融投资……等产业，甚至影视娱乐这些年也有所涉足，几乎做什么什么赚钱，分部和项目遍布国内外，是名副其实的商圈航母。
能搭上这艘大船走出去，这才是“乾达”和“恒康”纡尊降贵，和“亿霖”这种资历浅薄的小企业竞争地主要原因。
光看这次两家公司的大老板亲自出来谈判，就可看出他们对这次合作的重视。
程北航和莫耶也是“亿霖”的老板，但和这几只纵横商场几十年的老狐狸比起来，就显得太稚嫩了些，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就是如此！
谈判开始之前，大家虚情假意地客套寒暄。
雷雨扬带着投资部负责人走进会议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会议室里的一派亲切祥和的氛围。
他的目光在莫耶脸上扫过，嘴角微微勾起。“大家都到了，那就直接开始吧！”
他的话音刚落，和平的假象立刻被打破。众人脸上的客套的笑容未褪，目光已经开始在会议桌上空激烈交火。
“乾达”和“恒康”似乎私底下达成了什么协议，要把“亿霖”这个资历最浅的率先挤出去，所以“恒康”的老总最先发难。
“按说我们这些入土半截的老家伙应该努力提携后辈，可是商场如战场，资历财力才足以证明一家公司的实力。‘亿霖’的程总和莫总后生可畏，但是听说你们这才得以进入第三轮的谈判，是因为向银行贷款才有足够的资金支持，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