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夜色漆黑如墨。
寂静的官道,被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宁静,三个时辰云尘骑着青种马狂奔了八十里,过了前方的乱葬岗,再走二十里就能到小镇了。
听吴叔说小镇上的狗肉包子很好吃,眼看这天也快亮了,等我到小镇还能吃个早饭,然后到云龙客栈好好的睡一觉云尘摸了摸下巴。
吁!
一晚上都是高度紧张,此时放松下来,尿意就上来了。他翻身下马走了两步开始放水,顺带也让青种马喘口气,这一路跑下来马身上都是些汗。
“谁!谁在哪里!”
火把只能照亮云尘周围一小范围,夜色中一道人形的黑影闪过。吓的放水放一半的云尘浑身一哆嗦,放水放一半憋回去那种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所以云尘这一声格外大声。
黑影一闪即逝便没了踪影,提了下裤子云尘往前走了几步没什么发现,掏出小枪正欲把剩下的水放了,刚挤出几滴水,身后的青种马传来一阵异动。
“那个狗日的!”
云尘一张脸都成了猪肝色,杀人的心都有了,一提裤子转身就要给这人一些颜色瞧瞧。
火把的照耀下,只看到了一个急速离去的背影。头发凌乱,破破烂烂的衣裳上还有些泥土。云尘提着长枪追了十来米便没了踪迹,担心青种马被偷,只得返回。
看着周围不时飘起的鬼火,云尘一时间感觉身上凉飕飕的,没有再放水急匆匆的翻身上马。
黎明破晓!
小镇不大不小,但因小镇的东边是依山,依山盛产人参为富贵人家所爱,因此往来的商队不断,小镇依靠这依山生活倒也过的有滋有味。
但前些日子出了件怪事,老张家老大莫名其妙暴毙在采参的路上,随行的张家老二也变的疯疯癫癫,只有张家老三因为当天身体不舒服没有进山,才幸免于难。
“李叔,这跟小镇外篱笆围墙有关系吗?”云尘插了一嘴。
“你别打岔,吃你的包子,你听我慢慢讲。”被打断的吴力有些难受,正讲的精彩呢。
这事情怪就怪在暴毙的张家老大是被吓死的,那张家老大的睁大的眼睛到下葬都没合上。更加让大家恐惧的是,张家老大的坟被人扒开了,张家老大也没了踪影,关键是那坟是从里面被扒开的。
一时间小镇上人心惶惶,一开始只是些被吸干血液的鸡鸭,前些时候镇上的猪羊也开始惨遭毒手,后来打更的更夫亲眼看见张家老大跳进了张家。
第二日!
这张家老三便死了,死状跟他家老大一样。老张家夫妇,因为当天跑去三十里外的道观中请道士去了,侥幸逃过一命。小镇上都在说是小玉回来了,她在向张家人索命。
“李叔,这小玉又是谁?”云尘看着大街上一个疯癫的男子问道。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都逃不掉,嘿嘿。”一名十八九岁的男子窝在街角一会表情恐惧,一会嘿嘿傻笑。
她有个好听的名字,她叫琦玉。
她生的水灵完全不像这北地女子粗犷,倒像那江南女子,像画中人一样十五岁便已生的婀娜多姿,那身材,那脸蛋,每次她上街都有一群地痞无赖在她身后吹口哨。
她不怕,她有一个当官的爹,这镇上的父母官对她也多加照顾,这些地痞无赖也只能过过嘴瘾。
她还有个赴京赶考的未婚夫,那天她躺在他的怀里,他说等他考取了功名,他就会来娶她。她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是她很喜欢他,她喜欢跟他待在一起。
天气很好,大街上人来人往,她带着丫鬟打算去买些绸缎,她要做些新衣裳。
算一算时日,再有月余她的情郎就要回来了,每次一想到那一番云雨她都会脸红,同时也有些甜蜜,还有些害怕,害怕别人知道她和他还未结婚便有了肌肤之亲。
夕阳西下,今天的天黑的格外的早,两人加快了脚步,两人都害怕黑,她们点燃家中的蜡烛,蜡烛驱散了黑暗,也照亮了房中三道陌生的人影。
一声惊呼!蜡烛被打翻在地,蜡烛再次燃起的时候,琦玉和他的丫鬟看到房中陌生的三名男子就想逃走。
你们!你们!来人啊呜呜。。。。琦玉挣扎着想要叫喊,一团碎布堵住了她的嘴!
大哥!真的要这么做吗?
你欠的钱还得上吗?
你要不敢就去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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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拿走了父亲留给她的钱财,并威逼她不要报官,报官他们就抖出她未婚便跟情郎有肌肤之亲的事情。
她寻过死,可是脖子套上绳子的那一刻她害怕了,她怕死,是啊,谁不怕死呢?谁都想活着,她还要等她的情郎,她还没有结婚。
只要李郎不知道就没事!对只要李郎不知道到就行!
琦玉抱着双腿,满脸泪痕,自言自语的喃喃道。这可怜的女子,她哪能知道这人心险恶,她哪能知道人的欲望是无穷的,但是她一个弱女子她又能做什么。
三个人还上了欠债,但很快他们又没钱了,他们又回到她那。兽欲过后他们见她没了钱财,便带一些富人过来,他们逼她就范。可怜的女孩还天真的以为只要情郎回来这一切就会结束,他会带她离开这,他会带他去那繁华的京城。
他回来了,先到的是报喜的钦差,一行数十人,穿着红色喜气庆服的官差簇拥着李郎。
小镇沸腾了,小镇上的居民都来了,他们围着他,苦读十几年,一朝得中榜眼,他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满脸笑容的冲父老乡亲连连拱手。
她混在人群中看着那一身喜衣阳光英俊的心上人笑的很开心,她的心上人回来了。
一群泼皮无赖嘻嘻哈哈的指点着她,冲她耍流氓,她跑回家中,将自己用被子裹紧靠在墙角,精致的脸庞又哭又笑。
婚礼办的很风光,这一天她一袭红色的嫁衣,美妙动人,人们都说是郎才女貌。她的父亲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到场,但这并不影响婚礼的举行。拜了高堂,喝了交杯酒,洞房花烛夜自不多说。
第二日
一封休书便摔在了她身上,她很平静,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恨他!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是榜眼,一名阁老看上了他想招他做女婿,可是他已经有了婚约,无故悔婚对读书人的名声不好,这会影响他的仕途,他想了一个好点子。
他指使张家三兄弟侵犯于她,三兄弟是禽兽,他连禽兽不如。
她从醉酒的张家老二口中得知了一切,她不信,她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不相信她的心上人会变成这样。
她恨!
她恨这个世道,她恨,她想让他们去死,她无能为力她要被浸猪笼,沉塘。
她选了一个体面的死法,一袭红色的嫁衣,三尺白绫,她死的很难看,舌头伸出老长,扭曲的面容没了往日的俏丽。
她恨,冲天的怨念让她化作厉鬼,这些禽兽一个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