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就再给儿子点银两吧!”
云尘刚喝了口热汤,就被一声惨嚎吸引了过去。只见老板身前跪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年轻人,头发花白的老板一脸无奈。
“逆子!都叫你不要再赌了!没有!”
老板脸上涌现一抹绝望,儿子嗜赌成性,自己的家底早就被掏空了。
“爹!您再给我五十两!我去还了洪家的赌债,我发誓!我戒赌!”
年轻人鼻青脸肿的脸上充满了恐惧,急不可耐的开口道。洪家已经放话了,他再还不上就要送他去见阎王!
“五十两!洪家!”
受到惊吓的老板直接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儿子竟然惹上了洪家,还是五十两!
这洪家乃是宜城第一大家族,掌握着城中一大半的产业,家丁比官府的兵丁还多,加之这一方父母官都是其扶持的人,可以说洪家就是这宜城的土皇帝。
平日里烧杀抢夺,只要是被盯上的人家,莫不是家破人亡。洪家肆无忌惮,行事暴虐,自然仇家极多,刺杀不断。但是洪家高手众多,行刺者往往都进不了洪家的大门。
“王钱!欠洪家的钱,打算什么时候还啊!”
一道嚣张的声音传来,一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彪形大汉。这些人都是一袭青衣,胸前印着大大的洪字,洪家人无疑了。
“洪爷!您再宽限我两天,我,我一定还上!”
王钱望着管事后边的护卫,身体一阵一哆嗦,直接跪在了张管事面前。
“就今日!利滚利!一百两!你懂的!”
洪家管事笑吟吟的望着面前的于钱,直接伸出了一只手指。没待王家两人开口,便又再度开口道:
“你们也不用怕!正巧你们这小铺子还抵些钱!把地契交出来,趁大爷心情好,赶紧滚蛋!”
洪管家一挥手,身后的几名护卫一拥而上,直接将两人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毒打。
“还请各位结下账!”
洪家管事一转身,笑吟吟的走进小摊内,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多少钱!”
听着那霹雳乓啷的声响,云尘也没了吃饭的心思,起身就要结账离去。初来乍到,云尘并不打算帮人出头,再说了,这王钱也是罪有应得。
“一两银子!”
张家管事伸出一只手指,这店铺归他洪家了,当然这价格也要变一变。
“我要是不给呢!”
云尘缓缓放下来正欲拿钱的手,脸色阴沉,怎么滴!一碗羊汤一两银子!光天化日下打劫土匪呗!
这比他们山脚下开黑店的都过分。
“怎么着!想吃霸王餐啊!哥几个有活了!”
张管家满脸嘲讽,招呼身后的几人别打了,他最喜欢别人欠洪家钱不给了。
“就凭这几个臭鱼烂虾!”
云尘抬腿间,黄木材质长椅便到了手中,长椅速度极快的砸在了管家的头上。一击之下木椅直接断裂开来,巨大的力道之下,管家的脑袋直接开了瓢。
“杀了他!”
被护卫扶起的管家满脸狰狞的喊道,这些年都是他杀人,何人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一时间抽刀声不断!一众护卫也很兴奋,自从做了洪家的家丁,很少会碰到反抗的了。
“臭鱼烂虾!”
五分钟不到,几号护卫全部躺在了地上。
“洪家在哪!”解决掉几人云尘望着王钱问道,麻烦既然上身了,那就只能解决掉源头。
“在城西,明日是洪家家主,红老鬼的五十大寿。你往西去,城楼最高的,占地最广的就是洪家”王钱唯唯诺诺,生怕云尘杀他灭口。
寿辰是吧!五十大寿是吧!
好的很!
“尘小哥你提枪做甚?”管事吴力看着收拾东西的云尘疑惑的问道。
“我要去杀了那洪老鬼!”云尘简单的对吴力讲了下方才的事情。
“你可想好退路了?”吴力上前一步,拉住云尘的胳膊,这小子说干啥就干啥。
“暂时还没有!但这洪老鬼我必杀!”云尘的动作一顿,这他确实没想过。
“当真要杀?”
“当真!”
“你且来后院。”吴力说完拉着云尘就走。
次日清晨。
客栈,后院的侧门被打开。
一名二十岁左右的糙汉子,背着个长枪状的包袱。环顾四周见左右没人,快步离去,不一会,便消失在了这错综复杂的街道中。
洪老鬼端坐在大厅中的虎皮椅子上,旁边立了一名青衣管家,管家汇报着今日大寿的情况。
一帮打手在一旁喝酒,门丁送来了张名帖,一张普通的白纸上写了四个字:义匪云尘。
洪老鬼皱了皱眉头,土匪?弯下腰看着门丁。
“那人长什么模样?”
“二十多岁,背着个包袱,看情况像是一把长枪,他还带了句话,说是来投奔洪爷的,”门丁开口回复道。
“给他些碎银,让。。。。”
扑通!
话还没说完,一具护卫的尸体飞进了大厅,尸体在大厅中翻滚了几圈,停在了大厅中心。众人连忙起身,一时间,抽刀声,骂声不断。
一名二十多岁的糟汉子,提着一柄精铁长枪走了进来。
他不想在门口等,所以他杀进来了,没有人能在他的枪下走过一个回合,五分钟,他从正门杀进了这大厅。
“好胆!”
洪老鬼霍然起身,一双虎目瞪着来人,他虽年岁已高,但声音依旧洪亮。
洪老鬼没有动,他的保镖打手就冲了过去,一名精悍的中年人,提着长剑,三步并作两步长剑直指云尘的胸膛。
“找死!”
长枪格挡之下,长剑竟然脱手而出,
这!
这小子功力竟如此深厚!感受着虎口的发麻,他暗自赞叹了一声。他没有后退,身形不退反进,双手握拳,一个翻滚就要拉近身位。
他是打手,他吃这碗饭,他就要替人卖命,但是洪老鬼的势力很大,他已经很少出手了,这些年他养君处忧,身手已经大不如从前。
翻滚间,就被长枪挑飞了身体,他痛苦的嚎叫着。但痛苦的嚎叫,并没有挽救他性命,二百斤的身体,砸碎了餐桌。
红缨翻飞之间,不消片刻,场上便躺下了十五人,鲜血染红了昂贵的地毯。门外的护卫战战兢兢不敢向前,他们虽然怕丢了饭碗,但他们更怕丢了性命。
汉子提枪站在门口,洪老鬼提刀站在里面。两人站在原地,各自的气息在不断攀升,真气激荡之下,大厅中悬挂的布帘无风自动。
“你就是洪老鬼?”
糙汉子的外表下,传出来的声音却是稚嫩的。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红老鬼挥舞了下长刀。
“那就死吧!”云尘单手持枪,身形不断的加速。
“就凭你?不知死活!”
红老鬼很自信,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十数招之后,年老体衰的洪老鬼,被一枪拍断了三根肋骨。正像他打断别人的肋骨一样,骨刺扎进肉里,他痛苦的嚎叫着,他已经十几年没有被人打伤过了。
长枪拍下,他的两条老腿开始变得畸形,痛苦让他的声音开始颤抖,“非杀我不可?他双目赤红,脖子上青筋暴起。”
我有钱,我给你黄金百两,不!一千两!一千两买我的命!红包鬼见云尘不为所动,急切的再次吼道。
一脚踢出,这一脚并不是什么精妙的武功,简简单单。
快准狠的踢在红老鬼胸前的肋骨上面,骨头断裂,骨刺刺进了他心脏,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喉咙涌动间只有血,没有声音。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开始知道,之前很多人求他饶命的,那种恐惧。
“杀你者,义匪云尘!”
这就死了?
大厅外的护卫一脸的不可置信,横行宜城几十年的的洪老鬼。在这汉子手下竟然,没有撑过十五招。
伴随而来的是庆幸,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出手,庆幸自己的命还在。不自觉的,他们为云尘让开了一条道路,没有一个人,敢拦在他的眼前。
“闪开!都给我闪开!父亲!父亲!”
此时洪家长子,带着浩浩荡荡的家丁,来到了大厅。
“给我杀,取其首级者,赏银千两!”
待看清大厅中的情形之后,红云双眼通红,愤怒的大吼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千两!足够他们置办些田地,当个小地主了。一时间,场上的众家丁,都红了眼,疯狂的围堵着,向外杀去的汉子。
云尘一手枪法无人能敌,没有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一个回合,步步惊魂,枪枪索命!
但终究是,家丁人数众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一会,云尘身上便多了几处伤口,体力也在慢慢的下降。
此时的他离正门,只有十米的距离,这十米的距离,足足站了数十人。
这样下去不行,体力消耗太大了,要不还是动用底牌,云尘眉头大皱,正欲伸手入怀。
突然,身后的两名护卫,突然掀开了身上的外衣,冲向了“自己人”。
两人身上绑满了火药,一道极短的引信正在燃烧。
“恩公快走!两名护卫转头冲云尘大喊。”
嘭!嘭!
两声巨响,爆炸的气浪下,残肢飞舞,瞬间死伤一片。
与此同时,一伙蒙面人,从大门后杀了进来,他们个个悍不畏死,完全是一种有死无生的打法。他们任由长剑穿透身体,他们挥舞着兵器,他们不断的用生命,接引着汉子杀出重围。
“恩公!
多谢你帮我们报了这血海深仇,你且速速离去!”
一名蒙面人,将云尘护出门外,匆匆说了两句话。转身向门内杀去,大门缓缓被两名黑衣人关上,他们牢牢的把着门栓。
他们的身体被各种兵器刺穿,他们的双手依然牢牢的护着门栓,他们在笑,他们大声的笑着,终于是有人帮他们了这心愿。
他们要为他们的恩公争取时间,护卫们砍断了他们的双手,移开了尸体,此时汉子已经没了踪影。
护卫们循着血迹一路搜寻,找到了被丢弃在下水道的衣物,再也没了云尘的踪影。
“给我挨家挨户的搜!只要身体上有伤的都给带回洪家,把所有的郎中控制起来!李叔你带些人去城门处,我去一趟城主府,暂缓明早开城门!”冷静下来的洪云急忙向身边人吩咐道。
与此同时,商队所在的客栈。
“云小哥,你且速速从密道离去,出口处有人接应,你先去北边百里外的庆丰镇,商队十几日后便可抵达。”
“麻烦了吴叔!”云尘歉意的说了声,转身走进密道。
开门!城防司捉拿逃犯!急促的敲门声下,密道口被重新掩盖。自此,一名不知名侠客,为民除害的故事,在坊间广为流传,宜城的普通民众莫不是张灯结彩,跟过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