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刀 黑火小说《反复死去几次后本大妖又活过来了》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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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枕显然不信眠月是猫妖,不由走了过来,想要仔仔细细再将眠月清清楚楚地看一遍。眠月很配合地站起来,朝着云枕的位置边走边张开手臂转了个圈,但是云枕仍是没能看出分毫。眠月的身体此刻与凡人无异,并无半点灵力波动,更别谈真身现形了。

两人交错而过,此时眠月心中大跳,她离窗口很近,只消再近一步,便可一跃而下,从此逃出魔爪。她有些兴奋过了头,脸蛋红扑扑的,她认真地瞧着云枕,脆生生问:“怎么样,看出来了吗?”

云枕看着眠月陷入深思。

眠月趁机猛地从窗口跳了出去。一贯她觉得自己跳窗逃匿惯了,定然万无一失,只是没有想到,想象和现实总有差距。

云枕只听得“砰”地一声,随之传来的是“哎哟哎哟”的呻吟,他走到窗口,天将将亮,仍旧灰蒙蒙的,雨早已停了,地上湿漉漉的,客栈地处闹市,早已有农夫挑着新鲜的菜式在周边叫卖,忽然间有人从天而降,不由瞪大了眼观看。

眠月四肢张开,不伦不类地趴在地上,蓝黑色的长发又浓又密,遮住了她那件薄薄里衣。

周围驻足的鞋子越来越多,眠月知道自己丢脸丢大发了。她不敢将脸抬起来,模糊残缺的记忆中,好像也没有这么丢脸的时刻。她忍不住将脸埋进臂弯里,不想起来。

“怎么不动啊,不会是死了吧!”路人甲说。

“不知道啊,我就在这里卖菜呢,她就这么生生摔落了下来,把我闺女都吓着了。”卖菜小贩说着,还不忘拍拍怀中的小姑娘,小姑娘缩成一团,不敢看人。

“你说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好端端的想不开,天不亮就要跳楼!”路人乙说:“定是有人始乱终弃!”

眠月听见又有脚步声过来,最后停在她手边,但是她不敢抬头,只觉那人蹲了下来。

“我就说,果然是你们这些臭男人!”一个挺着大肚子的路人丙,捏着手里的大红手帕带着哭腔道:“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被你们搞成这幅寻死觅活的模样!”

“哎哎哎,你说归说,你指着我作甚,又不是我对你始乱终弃!”路人甲道。

“天下乌鸦一般黑!”妇人们指指点点,到了后来,都指在了云枕身上。

云枕很不习惯千夫所指,他从前只受过众人膜拜。他推了推眠月的手臂,冷冷道:“还不起来?”

“我不起来,我不起来,是你始乱终弃,你这个臭男人,我就不起来!”眠月学着方才听到的话开始撒娇,她声音软糯,带着哭腔,此番又埋着脸蛋,众人只见她悠悠微颤的身子,和低沉如烟的抽泣,纷纷指责云枕。

“……”

云枕沉着一张脸将眠月扛了起来,受着街坊百姓的指指点点一路将四肢乱舞、极不安分的人扛进了客店,又在一众客人惊掉下巴的途中将眠月抗进了房间。

“喂,你干什么,放我下来!”眠月被扔到床上,自觉危险,立刻裹了棉被缩到床脚,大叫:“你、你别打我!”她想起了那个打她的彪汉,她抬手摸摸自己的双颊,还是有点疼。

“还跑?”云枕走近了一步,整个身影立在眠月眼前,挡住了她眼前的光亮。

“你、你会不会像那个坏蛋一样打我?”眠月怯怯地问:“我不听话你会不会对我动粗?”她一双杏眼闪着泪花,云枕似是被她真挚可怜的小眼神瞧地有些不适,将目光移向了他处,淡淡道:“所以你要听话。”

“……”眠月瘪了瘪嘴巴,想着原来也是要打的。

云枕见她许久不说话,瞧了他一眼,她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上还粘着泥屑、杂草,眼角还有泪珠,鼻子红红的,他拿出了一块手帕,递过去,淡淡道:“擦擦。”

眠月怯怯瞧了云枕一眼,飞快地接过帕子,擦完以后,她没有将帕子还给云枕,而是坐在床里。她垂着脑袋好一会儿,忽然看见一双手伸过来,她心里猛地一惊,不由抬头,在她以为云枕要像那大汉甲一样留着哈喇子朝她扑来的时候,云枕只是简单的将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云枕又沉思了一会儿,想着:从二楼摔下去竟然毫无异样,只是……她似乎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具体如何云枕也探不出来,他的医术浅薄,也只是略懂而已。

“刚刚说到你是一只猫妖?”云枕问。

“是,是大白猫。”眠月点了点头,她偷偷瞥了眼云枕,云枕正给自己倒水喝,距离她还很远,若是逃的话……眠月摇了摇头,她现在再也不敢随便逃跑了,她摸了摸自己摔红的脸蛋,觉得自己实在是干不过云枕。

“你说我是叫大白好,还是叫大猫好?”

“……”云枕见她一本正经询问的样子,抬手摸了摸额角,道:“你喜欢就好。”

“名字是给你叫的啊。”说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你叫什么名字?”

“云枕。”

“好名字!我就叫大白好了。”方才还在询问云枕的意见,此番倒是就这么给自己定下了。

说着说着,眠月已经下床来了,她下意识甩了甩自己的袖子,发现并没有广袖可以给她甩,她不免抬起手臂瞧了一会儿。

“怎么了?”云枕问。

“云枕,你有贝币么?”眠月问。

“……”

贝币是上古时代的钱币,此时大多躺在三十一重天大赤天学堂下属的古今院里头,由专门的仙人看护并为之解说。

“云枕,你看我,衣裳都破了,”说着,她用力一撕,半截袖子落在了云枕眼前,又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个洞,硬要拿起来给云枕看。

不看还好,低头一看,云枕的眼睛不由自主落到了眠月掀起的白花花的、纤长笔直的腿条上,他瞬间觉得脑部充血,一股热流眼看就要循着小腹往上,直冲脑颅,他连忙转身,闭眼静默清心咒。

谁知一闭眼,漆黑的画面里全是方才瞧见的两条白花花的长腿。血气方刚的青年再也抑制不住,两股热流就从鼻腔冲了出来。

“云枕你怎么了?”眠月见云枕有异状,忍不住上前探寻,谁知被云枕一把甩开。此时云枕惊怒交加,下手不知轻重,竟将眠月推得远远地,另一只袖子也被扯了下来。

眠月摔在桌脚旁,一旁的凳子被她撞翻在地,她吸吸鼻子,摸摸自己的侧腰,强忍着泪水不让落下来。

好一会儿,云枕才悠悠转过来,此时他已擦净了脸,他自知理亏,静静走过去,手从腰间擦过,就变出了一件新衣裳。

眠月眨巴着一双泪盈盈的眼睛不敢伸手去接,她瞧了瞧云枕,瘪了嘴巴,见云枕依旧要递给她,她才伸出手颤颤道:“你,你别打我,我……”

话未说完,云枕将手掌一翻,手上的衣服就掉了下来,盖在了眠月的身上。

“这件衣服好像不适合我……”眠月扯了扯衣角,垂下了脑袋,轻声道:“我是一只白猫,怎好穿红衣服……”眠月说话声音很轻,她以为云枕听不见,又自语道:“你一个男人,怎好成天穿红衣服……”

云枕一身鲜红的衣袍如玉树临风前,朗艳独绝。黑色长发被一根红绸扎成一个高马尾垂在身后,他居高临下,睥睨着眠月,整个人是清冷寡淡的,与他的艳红可以说是完全不着边。

“我穿,我穿。”眠月生怕云枕动手,连忙将衣服拿起来。云枕并没有理她,转身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里?”眠月坐久了一时起不来,腿脚麻痹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眼睁睁看着云枕推开了门,又关上了门,然后没有声音。

“他就这么走了?”眠月拍了拍自己的腿,一边自语道:“那我是不是又可以逃跑了!”

正暗自开心,忽然“吱呀”一声,门开了,道道光线彷如丝线从门外射进来,眠月惊了惊,屋里昏暗,来人恍惚,也看不清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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