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刀 黑火小说《反复死去几次后本大妖又活过来了》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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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传闻,十万年来未曾现世的净世白莲即将在玉京山出世,引了无数慕名而来的仙人、修士、精怪。传说那净世白莲是上古洪荒时代的大妖大白所栽,已被灭族的巨熊族人曾将此花当做传世之宝供奉,可生死人肉白骨,花朵沁心即是千年灵流,凡人、精怪食之即可飞升成仙。

只是,自十万年前大妖大白陨落后,此花便再也不曾现世。传说就连当初想掠夺它的氏族,后来寻到此花时也只剩残叶,净世白莲整株枯萎湮灭,不复存在。

玉京山脚下的茶楼客似云来,喧闹的街道上,店家小二挥着手在门口迎来送往,好不忙活。他们都想趁着净世白莲这波热流狠狠赚一笔,毕竟玉京山远在雪域边陲,几百年来难得热闹。

“小二,我的酒呢,怎的还不来?”一位壮汉客人大约是等得烦了,开口催促。

“哎,这位客官,这儿是茶楼,小店没有,哎哎哎!”没有酒还没有说出口,店家小二就被那壮汉拎了起来,只听那壮汉道:“没有酒你开个酒铺作甚?没有酒你还让老子来你处作甚!”

“客官饶命啊,小店只是个茶铺子,您进店的时候还特地看店名的呀!”店家小二连连讨饶,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请了个瘟神进店来。

“哼!”壮汉自知理亏,将店家小二摔了出去,自个儿倒也没有多闹腾,拎了隔壁桌的茶壶甩甩袖子就走了,边走边嘟囔着什么花,要采摘什么的,只言碎语,糊里糊涂的听不大清楚。

可是周遭的人早已竖起了耳朵,玉京山脚下的花,也唯有传说中的净世白莲了。如同他们自身一般,本身来到这个地方就是为了寻那一株万年难遇的花。有几个鼠头鼠脑的人擦擦袖子跟了出去,眼里满是凶恶。

有人瞧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又继续端起了茶杯,叹出一口气,虽说少几个人抢夺净世白莲是好,但如此枉杀,枉为正道。弱肉强食,孰是孰非,却也无人说道。

“呸,早晚被雷劈!”店家小二歪歪扭扭地爬起来,手撑着腰,一瘸一拐地走进门来,还不忘回头朝那壮汉吐了口唾沫,轻轻骂了一句。

被拎了茶壶一桌的客人也有些心生不满,道:“对,他这种人,就该被雷劈中,搞个半身不遂那才好!”

“说到雷劈,听说了嘛,前天那场雨才叫大,我娘说:二十年都没有那么大的雨了!”茶楼里的另一个人说。

“什么二十年,老朽活了近五十年,也没有见过那样的瓢泼大雨!”一位老汉杵着拐杖,颤颤巍巍进来,就近门口坐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咬了一口,继续道:“听说北边儿的山林差点被烧了,那么大的雨都浇不灭山火,怕不是与那死山流波山一样,天降异状!”

众人齐齐将头一扭,侧耳听老汉说道。店家小二利索地端了一壶茶水过去,满上。

“听说那流波山在几万年前也是满目苍翠,一夜之间,天降奇火,成了一座秃山。”老汉似有见识,摇了摇头,道:“可惜啊可惜,只是不知道今次这玉京山,会不会如当年流波山一般,燃尽苍翠。”

众人唏嘘。

“我看不会,这不,火也停了,就是那大坑,深不见底啊!”一人说道:“保不齐里面会有什么东西。”

众人皆吓,层层冷汗。

“你可莫要危言耸听,在座可都是修仙者,俱不怕妖邪鬼魔。”

“……”

茶楼对面是一家客店,一样客似云来。

二楼的窗开着,云枕立于窗前,静静瞧着窗外,不知不觉被茶楼里的话语吸引。玉京山在当世不甚有名,而流波山却不。

流波山,也作流沙河,地处不周山与灵山之间,上古战时,老祖巫冥化山成河,又将河床翻转,整条河沙砸于大妖大白之身,与之共碎。后河水倒灌,河床迭起,又化作了流波山。因此,这流波山也是大妖大白的灵冢。只是不知为何,万年后的一天,天降异火,水浇不灭,熊熊旺火烧了一千年,殆尽了山间所有生灵,包括树根,此后,流波山成了一座寸草不生的死山。

云枕的父亲,如今大荒首屈一指的赤帝,曾不止一次提起过古战场。只不过,那时候他的父亲还很青涩,只是大妖帝也手下的一员战将。那时候,他们自称妖族。那时候,天与地还没有阻隔,人也可以通过玉京山上的洞天桥轻易上三十三重天。那时候,天帝也还不是天帝,妖皇还活着,他的双祖也未去,酆都也还不是禁地。那时候,他们妖族有赫赫威名的大荒七大妖。

“水、水……”

身后的声响将云枕拉回了现实,他快步走过去,端了一杯水走到床前,眠月并未醒来,只是紧皱着眉,她的脸色依旧很白,没有血色。细长眼缝上的浓密睫毛忽闪忽闪的,似要睁将开来。

云枕弯腰将水杯放到床头,抬眼的时候,眠月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他,眼睛有惊诧、怀疑,以及一瞬之后的杀意。

云枕惊了一惊,但他动作飞快,在眠月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就掐住了她的命门,冷冷道:“别动。”

眠月的眼神依旧凌厉,似一头凶狮盯住猎物时的狠辣与果决,她紧紧抓着覆在身上的被角,指节泛白,昂着头咬着牙道:“你杀了我吧!”

云枕神色微微迟疑,但扣住她命门的手豪不放松,他是见过她的狠厉的,刚见面时灵流利刃,云枕至今都为之胆寒。

“为何?”他问。

“士,可杀不可辱!”眠月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云枕的手稍微松了一些,他觉得这妖可能误会他了。他皱眉道:“我……我没有。”

眠月的眼神毫不迟疑,趁着云枕松懈,她猛地跳起来,像是预谋了许久的、灵巧的将云枕压在身下,反手扣住云枕的手臂,冷冷道:“你以为你幻化成少言的样子我就会上当?说,簌簌在哪里?”

云枕有想过眠月会反击,也做好了防范的准备,但是没有想过她的动作如此迅捷,就好像一只机警的小猎豹,分分钟将自己踏于利爪之下。快得、云枕都没有反应过来。

云枕在眠月手底下愣了好一会儿,才问她:“簌簌是谁?”他一边聚力一边计算着如何能脱于眠月的利爪。

“呵,你们抓了她还反问我是谁,当真是笑话!”眠月冷笑一声,加大手中的力道,说:“龙女丹簌,在哪里?”

龙女丹簌,云枕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此刻他却是一点也记想不起来,他全身的神经紧绷着,预想着眼前人接下来的动作。

“说不说!”眠月的声音有些微颤,她觉得头有些晃,眼前逐渐变得空白起来。云枕感觉扣着他的手有些松懈,他也正好聚满了力,他试着全力反击,身上的人就这么倒下去了。

“砰”地一声,刚刚还压在云枕身上的狠厉女人此刻已然紧闭了双目,脸色惨白地昏厥了过去,整个人重重摔在了床下的硬地板上。

云枕爬起来理了理衣衫,看着底下的人似熟睡的婴孩般一动不动,蓝黑色的长发像地毯一样铺了一地,他叹出了一口气。

他打不过她,真的打不过。

云枕忽然觉得出来见识一番确有必要,不然待在家中、学堂以及师父膝下,吹捧的人多了他真要以为自己是四海八荒顶顶尖尖的仙君了。

照旧蹲下身去,抱起她,眠月很轻,云枕几乎可以单手抱起她。俯身将她放倒在床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她眨了眨眼睛,眼里竟带着一丝温柔。云枕愣了愣,一时竟忘了将手臂从眠月身后抽离出来。

“你来啦!”眠月微微一笑,抬手勾住了云枕的脖子,将云枕压低了凑自己近些,她有些撒娇道:“我没受多大伤,你别担心。”

“……”云枕整个人僵住了,一动不敢动。

“簌簌救回来了嘛,无碍吧?”

眠月话语随和,似乎与云枕相知相识了许多许多年,举止动作亲密无间,她拿起滑落在她心口的一缕属于云枕的头发,将发梢甩了甩,笑道:“怎么了,看见我没事高兴地傻掉了?”

“……”

“你怎么不说话,”眠月再次伸起手,像是习惯了这个动作一般,轻轻地、很自然地抚上了云枕的脸颊,她道:“今天怎么没有拿面具覆面,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见过你的脸了,你……”

话未说完,云枕猛地抽身,力道过大将眠月彻底翻了个身,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不可思议地抬起自己的手臂,瞧了又瞧,再将视线移到了眠月身上,眠月大抵受不住云枕的力道,趴在床上又昏死了过去。

云枕脸色煞白,他皱了眉又瞧了一会儿眼前人。他今年九万九千多岁,除了他阿娘,尚未有女子胆敢触碰他的衣角,如今他竟然被一只妖给轻薄了!

可怜小白脸云枕此刻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心脏暴跳如雷,脸面一会儿又爆红一片,他越想越烦躁,也不去管床上趴着的眠月,拂袖一怒冲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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