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总,这……这都是误会,我们……我们接到消息说小藤在游轮上失足落水,潜水队捞了好几天,连影子都没找着,我们都以为她不在了,所以才商量着替她举办葬礼,谁……谁知道,她……她竟然又自己跑回来了。
苏如海被弥阎轻飘飘的一句问话吓得心惊肉跳,哪里还顾得上苏织藤,三步并作两步往轮椅边上颠去,走路左摇右摆的,滑稽得像只瘦精老猴子。
“哦,是吗?”
弥阎抬头,眼神仿佛淬了寒冰一般,幽冷锋利。
方才进门时,他分明听见苏织藤在同苏如海争执。
早已经对豪门里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小把戏见怪不怪的弥阎,又怎会猜不出其中端倪。
苏织藤哪里是失足落海,明明是有人蓄意谋杀,只不过她命不该绝,侥幸逃过一劫而已。
“我……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您撒谎不是。”
苏如海被吓得心惊肉跳脸色发白,战战兢兢地赔着笑脸。
弥阎眉心微蹙,没心思再听苏如海废话,只缓缓抬眸望向苏织藤,瞥了一眼她精致清冷的眉眼。
“我活生生站在这儿,用不着办什么葬礼,大家伙还是散了吧。”
眼瞧着苏家人一脸谄媚地围着弥阎,苏织藤也不想跟他们多纠缠,冷脸扔下几句话打发宾客。
说完便转身阔步离开,路过白明月和苏织羽身边时,却又忽然停下,转头狠狠剜了母女俩一眼。
“来日方长,咱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以后慢慢清算。”
苏织藤朱唇轻启,眼底涌起的惊涛骇浪几乎要将苏家人淹没。
老天爷给她机会重新来过,她当然要报仇雪恨,把曾经伤害过她的人都踩在脚底下。
苏织羽和白明月互相搀扶着,闻言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脸色煞白,连大气也不敢出。
“姐姐,我……你听我……”
过了好一会儿,苏织羽砰砰乱跳的心脏才总算平静了些许,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转过头还想要狡辩。
结果却只瞥见苏织藤的一缕衣角从门边潇洒掠过。
“走吧”。弥阎朝门口瞥了一眼,淡淡吩咐身后的助理。
“好的,总裁。”寒彦应声推着轮椅转身离开。
宾客们见状也纷纷朝着门口涌去,还不时窃窃私语,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这一出葬礼闹剧。
很快,偌大的灵堂便只剩下姓苏的一家三口,三人面面相觑,眼神尴尬中透着一丝惊恐。
走出苏家别墅,苏织藤站在门口皱眉沉思,盘算着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可还没来得及细想,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忽然涌入,逼得她头晕目眩,一个没站稳,跌在地上晕了过去。
不知昏睡了多久,苏织藤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片纯白,逼得她脑子越发晕得厉害。
“这……这是哪儿?”
苏织藤迷糊之中一把抓住了一旁正在做病情记录的护士,声音嘶哑而又虚弱。
“苏小姐您终于醒啦,这是医院,您已经昏睡整整三天了。”
护士见苏织藤醒过来,眼里立刻迸出惊喜,笑得眉眼弯弯。
说着便转身要去找医生,结果手腕却又被苏织藤拽住:“谁送我来这儿的?”
苏织藤抬头望着护士一边追问,一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
她担心是苏家人送自己来的医院,所以想要尽快离开。
苏织藤和苏家人已经彻底撕破脸,她现在身体又还没完全恢复,动不动就晕倒,要是再落在他们手里,还不跟待宰的小羊羔子似的。
越想心头越不安,顾不上护士的劝阻,苏织藤拖着虚弱的身子,跌跌撞撞地逃出了病房。
结果没走几步,脚下忽然被绊住。
一个趔趄下去,苏织藤忍不住开始心疼自己的胳膊腿儿。
可倒地却只触到了一片温和柔软。
“嗯?”苏织藤正疑惑,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双修长笔直被西装裤包裹着的腿。
而那一双大腿的主人此时正皱着眉头盯着她,眸色凛冽。
“你……你怎么也在这儿?”
苏织藤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弥阎,又想起起自己刚才的糗样,心中莫名涌起一阵尴尬。
“来医院除了看病还能做什么?”
弥阎眉淡淡地瞥了苏织藤一眼,声音透着凉意。
“对不起,我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是有意冒犯。”
苏织藤瞥到弥阎身下的轮椅,恍然大悟他所谓的看病是什么意思,连忙道歉。
“嗯。”
弥阎却似乎并不想和她多说,只淡淡地哼出一丝鼻音。
苏织藤见状也没心思久留,转身便要离开。
结果没走两步就被旁边的助理伸手拦住:“医生说苏小姐您的病因尚不明确,又刚醒过来不久,还是留在医院多观察几天比较好。”
“苏小姐您还是留在医院好好养着吧,要是再晕倒在大街上,说不定就遇不见我们总裁这样的好心人了。”寒彦见状连忙帮腔。
苏织藤闻皱眉:“是你们把我送到医院来的?”
“对啊,那天从苏家别墅出来,您忽然晕倒在路边,我们正好撞见,总裁就让我把您送过来了。”
寒彦看着苏织藤,笑眯眯回答。
“谢谢你们救了我,这两天的医药费我会尽快还上。”
知道是弥阎送自己来的医院,苏织藤暗暗舒了一口气。
不过犹豫片刻之后,她还是决定离开医院。
毕竟她现在可是身无分文。
弥阎闻言抬眸,一眼看穿了她的窘迫,眸色忽然一暗。
“怎么?堂堂弥家,难道连未过门儿媳妇的医药费都给不起?”
“未过门的儿媳妇?”
苏织藤被惊得一愣住,一时不明白弥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