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记得十年前吗?天下第一刀王,龙武先帝亲封的北凉上将,北玄墨良老前辈!对对对!就是在咱们北方不到两百公里的地方,大战匈奴大汗,一刀开天,杀的这匈奴十年不敢犯我边疆!”
“唉,是啊!想我大夏在先帝时期,那是何等辉煌!八位神将镇守四方,我龙武大帝更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王道奇才,而现在先帝崩殂,八位神将更是只剩下了一位,若是再没有后起之秀,那就世道真的是难了。”
“你们有没有听过传言?”
“说是北玄墨良老前辈曾有一徒,不仅继承了墨良刀,还身怀先帝御赐的天子剑,听说现在就在咱们北漠猫着呢!”
“没错,我还听说,如果谁能能找到那个少年,就能够得到北玄墨良的一整套刀法,傲绝于世,一刀开天!”
酒馆当中,北漠小镇的闲人们讨论的沸沸扬扬。
而其中讨论的最热火的,唯属一个看上去有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他一身麻衣,相貌英俊,背后扛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挤在那些闲人中,各种啧啧赞叹。
“没错!”
林恩敲击着桌子,蹭了一杯酒,认真道:
“十年过去了,那孩子估计也已经长的有我这么俊了,我和你们说,以后出去了,就按照我的样子找,我绝对保证你们能找到那个墨良之徒!然后发一笔横财!”
酒桌周围的一群闲人顿时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这里是北漠的边疆小城。
常驻在这里的人更是早就已经对这个小子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没错!
他表面是个砍柴的,实际上是个情报贩子。
自从【墨良有徒在北疆】的传言传来之后,这个小子第一时间就嗅到了商机,专门给那些趋之若鹜的外乡人,提供不知从哪里得到的乱七八糟的情报。
而最离谱的是。
每次那些被骗了恼羞成怒地回来想找他算账的人,都能够被他巧妙地躲过去。
特别是往城外一猫。
在这边疆大漠,不熟悉这里环境的,还真的不一定能找到他。
“小子,你也悠着点,别太张扬,要不然真到时候遇到一个硬脾气的老爷,你小子几颗脑袋都不够掉!”
周围几个醉汉嗤笑。
但是实际上,就连他们也不知道林恩住在哪里。
只知道他经常会来边城贩卖皮毛,帮人打长工,或者走私一些北漠的小玩意儿。
而且,丑的可以。
林恩向老板灌了一壶酒,扛起门前的柴火,摊手道:
“我这脑袋金贵的很,一般人想取也得有点本事,这北疆的男人,哪个不会点砍柴的硬功夫,嗯?”
说完之后,就在酒馆里面的一片嗤笑中,扬长而去。
……
出了城。
林恩扛着柴,避开了大路,一头便扎入了北疆那漫漫的黄沙当中。
只是没走多久。
他的身后就传来了一个沉沉的声音。
“这么着急着走,是心里有鬼,还是藏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呢?”
林恩挑着柴,停了下来。
他转过了身,望着缓缓从巨石后面走出来的一个中年男子,他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笑嘻嘻道:
“不知先生是做何意?劫财还是寻仇?”
“如果是劫财的话,我身上也只有几个做工换来的铜板,如果是寻仇的话,我看先生面生,好像咱也不曾骗过您。”
那个中年人冷笑。
他缓缓地从背后拔出了长刀。
锋利的刀刃在日光之下,折射着刺眼的寒芒。
“你不用装了。”
他冷笑道:“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暗中观察你,你可以骗的了别人,但骗不了我。”
“你说你只是一个挑柴的,那么我倒是很想问你,一个挑柴的,又是从哪里学会的易容?”
灼热的日光之下。
林恩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柴垛上的柴刀。
而这个细微的动作也轻易地就被那个中年人所捕捉到,他脸上的冷意更浓。
“还有你手上的老茧,这不是砍柴的手,是练过刀的手,你是一个刀客。”
“你是,北玄墨良那个老贼的幼徒!”
嗡——
锋利的刀刃斩过空气,遥遥地指向了林恩。
他的眼中愈发寒意。
这几日,他一直都在这座边城逗留,为的就是能够从各方面打探关于那个传言的消息。
而这数日的观察,让他对这个神出鬼没的少年愈发的怀疑。
林恩缓缓道:“你就不怕认错?”
那个中年刀客冷笑道:“北玄那个老贼十几年前灭我宗门,杀我掌教,若是对了我便让你替那个老贼血债血偿,若是错了。”
“能死在一个武修的手里,也是你上辈子修炼的福分!”
一瞬间,他眼中寒芒如炬,手握长刀,身形几乎是瞬间杀来。
“受死!”
刀刃划出的寒芒直破林恩的咽喉。
几乎是在顷刻之间。
那把刀距离林恩的咽喉便不到一尺之距,锋利的寒芒轻易地便斩断了林恩一缕发际。
林恩没有动。
即便是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在那把刀轻易就能割开他喉咙的时候。
他都稳如老狗。
嗡——
而也就是在那把刀距离他的身体不足两指之距时,他动了。
谁也没有看清他的手到底是何时握在了柴刀之上,只是一缕血光的闪动,划过他的瞳眸。
收刀。
入鞘。
行云流水。
刺眼的日光之下,那个中年刀客双眼呆滞,瞳孔不断地涣散。
而也就是在下一刻,他的身上骤然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数十道刀痕。
噗呲——
噗呲——
他痛苦地扬天长啸,一下子便倒在了地上。
他还没有死,他的眼中惊骇,浑身剧烈地颤抖。
因为他根本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出的手,又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在他的身上留下如此之多的刀痕。
“这不可能……”
他的喉咙里上下地吞吐着猩红,眼中的痛苦之色几乎难以遏制。
林恩缓缓道:“先生,你年轻的时候,一定没有好好地练刀吧?”
“根基不稳,气息浮躁,杀意太重而失了刀意,你刀都拿不稳,你有什么资格来找我寻仇?”
林恩转过了头,挑着柴,眸子当中倒映着那个中年人颤抖的表情。
他挑了挑草帽,微笑地扯了扯脸皮,道:
“哦,对了,忘记说了。”
“易容的破绽是我故意露出来的,手上的老茧也是假的。”
“今天让你追到这里,就是想找一个武修来试试我的刀,因为马上我也要开始武修了。”
“好好享受一下最后几分钟吧,这里的晚上,可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