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萧何看着摊在副驾余生生道。
“酒吧不喝酒，喝养乐多吗？”余生生好笑。
车里一阵沉默。
“你怎么还没睡？”余生生没回头，看着窗外景色。
“……给你发消息你没回。”
余生生有些艰难地看向手机。
【还不回来？】
【需要我接吗】
【很晚了，地址发我】
“没注意消息。”余生生不好意思笑笑。
萧何没有答话，见玻璃上余生生缓缓合目，悄悄放慢了车速。
–
他小心翼翼地拦过余生生的腰，轻轻将人从副驾抱了出来。
萧何抱着人，走得很慢。
“我沉么？”余生生脑袋搁在萧何肩头，轻声问了一句。
她潮热的气息喷在萧何耳边，让他脚下一顿。
“抱得动。”萧何如是答。
余生生突然笑了：“他也是这么说我的。”
萧何原本柔和的浅笑一僵：“谁？”
余生生没有答话，萧何耳边是她平稳的呼吸声。
然后……她就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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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生次日醒来时还是双眼昏花。
“我的天，头要炸了。”余生生扶着脑袋从屋里出来。
“不请假吗？”萧何坐在餐桌前看了她一眼。
“去实验室睡觉吧。”余生生趴在桌子上。
萧何看她蔫黄瓜一样，从冰箱里拿了饭团热了热：“走吧，车上吃。”
“哦……”
余生生在副驾支着脑袋边吃饭边看萧何。
“怎么了？”萧何被看的不自在。
“昨天你接我回来的？”
“不然你指望自己撒酒疯跑回家吗。”萧何面无表情。
“我撒酒疯了？”
“没有，只是吐了我一身。”
“靠？真的断片了！”余生生震惊。
她出道这么多年以来，喝疯过，喝吐过，喝晕过，还真没断片过。
萧何不置可否。
她翻出手机来，林雨晨恰好发了条消息来：
【早安宝贝～】
余生生哼了一声：
【女流氓醒了？】
【昨晚怎么回去的啊你～】林雨晨良心未泯。
【关你屁事！】余生生暴躁起啦。
【嘿嘿～你别忘了帮你姐夫打听打听啊～】
【你波浪线个屁！】
【～～～】
有病！
“今天别出去疯了，下班我接你。”
余生生接过萧何递过来装蜂蜜水的保暖杯，听到他沉声道。
–
余生生昏昏沉沉进了实验室倒头就睡。
王猛带了份饭回来的时候，余生生这才悠悠转醒。
“你可真行，喝成这样。”王猛坐到她身边。
“哎对了，问你个事。”余生生嘿嘿一笑，勾了勾手凑过去，“昨天那个聊天记录再发我一遍呗。”
王猛一副“懂的懂的”的表情翻起手机。
余生生懒得解释，转头发给了林雨晨，并强调让她措好词，这不是传播黄赌毒。
“你可少往酒吧跑了。”王猛添了一句。
“嗯，不去了。”余生生默默扒饭。
她回想起曾经灯光下一直陪着自己的身影，忽然觉得很遥远。
–
余生生整整缓了一天，回家的路上才恢复了生气儿。
“哎，你知不知道q大的灌酒丑闻啊？”余生生看着一闪而过的热搜，心道这是居然闹得人尽皆知了，亏的她还小心翼翼地保守秘密。
热搜撤地倒是不慢，q大钱都用来压热搜了吧。
“什么灌酒丑闻。”萧何淡声问。
“有几个女生被灌了药，还被拍视频了，”余生生夸张的皱起眉眼，“有图有真相，很黄很暴力哦～”
萧何撇了她一眼，没说话。
“你不想看？高清还无码呢。”余生生摆摆手机，虽然她也觉得这样很不好。
“余生生。”萧何猛地踩了刹车，前面是拥堵的车流。
“干嘛？”她按了按被安全带勒狠了的锁骨。
“你就不能跟个姑娘一样矜持一点吗？”
余生生瞪圆双眼，半晌才来了一句：“你不会从来不看那些东西吧。”
萧何面色不自然，转头默默开车。
“你属和尚的吗。”余生生笑他。
“专收你这种妖孽。”萧何冷不丁答了一句。
余生生乐了：“那和尚哥哥，你可千万看住我哦～”
–
两人饭后打两把游戏成了约定俗成的事。
余生生靠在沙发扶手上，刷完野区就开始辗转三路吃线。
法师可能看到自己倒二的经济面板，忍无可忍。
【打野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你星星别吃了行吗】
余生生不以为意，迅速回了三个字：
【么么哒】
法师震怒，噼里啪啦打开了麦。
骂的确实难听，叫爹喊娘的，让余生生听得眉头一皱，关了全体麦。
“不生气？”萧何见她无动于衷，轻声问。
“生气啊，但我不会骂人。”余生生冲他无奈嘟嘴，“况且，我确实是单吃他经济了。”
萧何看了她一会，自顾自的打开了全体麦。
“你是穷鬼吗？”余生生听到萧何声音平常的问了一句。
他吐字温温柔柔地，但声音却低沉性感，还带有一点点磁性的小烟嗓，余生生听着尤其性感。
“辅助是个男的？你tm丢不丢人？软饭男！”队友嗤笑起来。
“你一老爷们儿打游戏还要拖妈带爸，不能自理吗？”萧何面不改色。
“你tm管我啊？”对面恼道。
“你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像唐老鸭？”萧何忽然认真问了一句。
不止余生生，麦里好像也愣住了。
萧何在那人暴跳如雷的前一秒也关了麦。
他啧了一声，对余生生道：“我也不会骂人。”
余生生堪堪出气：“可你都直接人身攻击人家了。”
萧何不解：“他的声音确实很像，你不觉得吗。”
一如往常，余生生吃的肥，一个横扫掉对面半格子血，直到对面基地爆炸也没打开聊天和麦。
她心情被那人整的有点差，正好打得脖子疼，将手机一丢，捞过富贵撸了起来。
“你以前打游戏，也会被说吗？”萧何突然问起来。
余生生手上动作没停，抬起头来想了想：“会啊，回个【么么哒】然后屏蔽消息，打自己的就是咯。”
“一直都是这样？”
萧何其实想问：他在你身边的时候，也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吗？
余生生笑着点头。
萧何见她不以为意，垂眸思索了一会儿，调台看起篮球来。
余生生听见声坐了过来：“你也喜欢篮球啊？”
“随便打打。”萧何随口答，皱眉又想到什么，“也？”
余生生眼神闪躲：“啊……我爸，我爸看球，我就跟着看来着。”
萧何没有追问，回过头去看比赛。
余生生舒了口气，她看着怀里扑打尾巴的富贵，思绪飘的远。
–
陈之昂是q体校篮球队队长，在余生生大二那年来q大打友谊赛。
余生生花心又花痴，特地化了妆，换了短裙，随着一趟人来凑热闹。
她耳畔充斥着风声、哨声、摩擦声，校外的车声，女生的加油声，还有球场上少年们的呼喊声。
她趴在篮球场的铁网上，看着陈之昂叼着自己篮球服的衣领从面前一闪而过。
他留着利索的板寸，肤色偏深，身形修长，五官硬朗，眉眼张扬，痞气逼人，似有似无地撇了余生生的方向一眼。
余生生像丢了魂一样，看他奔跑，穿梭，起跳，投篮。
球入网中，身边迸发出此起彼伏地欢呼声，她却愣在原地。
爽朗的少年在欢呼的人群中尤其瞩目，笑着与余生生对视一眼。
陈之昂好像调笑着向她示意了一下，笑容赛过头顶阳光，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
他并在一起的两指一点额边，潇潇洒洒地指向余生生，然后撩起衣衫背过身去擦了把脸。
阳光打在少年的脊背上，坚实挺拔，他整个人洋溢着自信与张扬。
比赛结束后，余生生在众目睽睽下冲过去要了陈之昂的微信。
她不知道害羞，她只知道她一定要追到这个男生!
一定！
两人迅速确定了关系。陈之昂会带着余生生来到他们初识的球场教她打篮球，也会两个人窝在网吧通宵看球赛。
那般热情壮阔的爱恋如同沙漠的烈火，烧地轰轰烈烈，却也让余生生痛苦的难以抽身。
她愣愣地碰了碰双唇。
仿佛在赢了比赛之后陈之昂略带侵略与霸道的吻还停留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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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何见余生生出神，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动作，也不出声。
直到富贵轻轻咬了一口余生生，她这才回过神来。
萧何还在看比赛。
他刘海有些凌乱的散在额前，带着眼镜看上去颇有理科校草的味道，神情淡定的靠在沙发背。
“萧何。”余生生忽然开口，嗓音有些轻颤。
萧何回过头来，眸光温温柔柔的落在她身上。
“你会喜欢我吗？”鬼使神差地，余生生失神一般问道。
客厅只有解说员激昂的言语。
萧何皱眉却目光灼灼，盯着余生生看了一会，伸手将电视声音调地很低很低。
他双唇轻启，声音有些沙哑：“余生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余生生看着萧何完美的面庞，良久缓缓垂下双睫。
天啊，她在干什么？
余生生突然失笑。
“sorry啊，我可能酒劲儿没下去。”她起身接了杯水。
萧何坐着不动，看着她来回走动。
余生生看着手里的玻璃杯，回过头来对萧何笑道：“我以后再说这些奇怪的话，你可别当真啊。”
萧何缓缓道：“不当真？”
余生生重重点头：“嗯，都是玩笑话。”
她眸子复又一闪一闪地，眉眼弯弯，语调尽是少女的顽皮与跳脱，仿佛刚才的恍惚与悲伤都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