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你说我们这样算什么啊？”宁凌弄干净被子，两个人都躺好了，齐修远把宁凌搂在了怀里。
“不知道。”
“那你有没有喜欢我呢？”
“喜欢。”
“那爱吗？”
“不知道。”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从第一眼看到你，觉得你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子。”
“那是在什么时候啊？”
“就是我去找你给我手机充电的时候。”
“你们男人就这么容易喜欢上一个女人？”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很特别，而且你笑起来很好看。你不同于其它一般的女孩子。”
“哪儿不同？”
“不知道，就是感觉不同。”
“可你知道我有男朋友了啊？”
“这也许就是我不知道是否爱你的原因所在。”
“如果我没有男朋友呢？”
“肯定是爱！”
“现在有呢？”
“不知道。”
“你不会只想跟我玩玩吧？”
“我象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吗？”
“不是象，我看就是。”
“你真招人烦！”齐修远冷不丁的捏了宁凌的胸。宁凌被弄得“咯咯”直笑。
“那你爱我吗？”
“不爱。”
“既然不爱，怎么又跟我睡在一张床上呢？”
“我就是觉得躺在你怀里，靠着你肩膀很舒服。”
“不会吧？这个命题也成立？”
“女人要的就是感觉。”
“我今天把什么都给了你，今后你要对我负责哦！”
“那谁对我负责？”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愿意就此担责。”
“我看还是省省吧，你要负责的人多了。人家四川妹还等着你负责呢！”
“宁凌，你瞎说什么，我跟她只是很普通的朋友关系好不好！”
“这可不是我说的，好多人都说呢，说你喜欢人家，每天给她摆货。多亲密啊。”
“那个卖字帖的人嘴可真损。”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宁凌，我可告诉你，东西可以乱吃，那是你的事，话可不能乱说的，这关系我的声誉问题。”
“你还有声誉？我怎么没看出？”
“你讨厌！”齐修远吻了宁凌的脸颊，“赶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定好闹铃没有？”
“几点响啊？”齐修远拿来手机，找开闹铃功能。
“十点。”
定好闹铃后，齐修远看看手机，已经快六点钟了，心想：今天上班非死定了不可。
6
第二天上班，齐修远腰酸背痛，两只眼皮直打架。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一看到宁凌，精神头就来了，有说有笑，意气风发，一点都看不出前一天熬夜了。
“你手机时里面怎么全是这种歌啊，难听。”等菜的时候，齐修远拿着宁凌的手机玩。
“你懂欣赏什么！”
“你都喜欢什么音乐啊？”
“摇滚。”
“不会吧，那么吵的音乐你也喜欢。”
“你不懂。”
“谁说我不懂，我还会伴随着音乐跳舞呢。每次在溜冰场我都跟着摇滚节奏一起舞动。”
“那不是摇滚好不好？说你不懂吧，你还净装。”
“不是吗？我怎么感觉象，又摇又滚的。”齐修远端起一杯水喝着，掩饰自己的冒失。
“呵呵。”宁凌笑了笑，无奈的摇摇头。
“你都喜欢些什么歌星啊？”
“周杰伦，许巍。”
“哦，我知道，就是那个唱《旅行》的许巍吧？”齐修远想起自己的电脑里有这样的歌，马上开始抢着发言，表示自己知识渊博。
“是啊，怎么啦。”
“他唱歌有什么好听的，鸭子嗓门，嘶哑得不行。”
“你懂什么，这叫苍桑感。是一种美的享受。”
“唉，看来我是跟不上时代的节奏呀，在你们年轻人的想法面前，我就显得有点过时了。”
“知道就好。”
“我今天上班困死了，你还好吧？”
“昨晚被你折腾成那样，我今天能好吗？不过困倒是不困，就是有个秃头老找我说话，还要我的电话。”
“他妈谁呀，敢打我女朋友的主意，不想混了。”
“你瞎说什么呀！”
“我认识吗？”
“不知道，也是在商场里上班的，好高，跟你一样。”
“哦，我知道了，是他呀。”齐修远知道宁凌说的是谁了，在这商场里面就一个秃子，而且也就他瘦高瘦高的。这个人齐修远有过面交，知道他是内蒙古的，叫什么巴布尔，也许他的名字很特别，所以齐修远对他印象有点。但这个人都三十来岁了，长得寒碜，和自己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
“大概知道吧。”
“那个人可讨厌了，老往我这边跑，还要我电话。我又不好拒绝，只好给了他。他刚刚还给我发信息，叫我一起出来吃饭呢。想起就恶心。”
“种种迹象表明，我估计他看上你了吧？”
“别乱说，人家可都是老头子了。”
“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嘛。人家小姑娘伏敏霜的老公还不照样一大把年纪。”
“梁锦松有钱有势，他有什么？一个臭打工的。头上还没毛。”
“热闹的街上不长草，聪明的脑袋不长毛。如果那老头大器晚成呢？”
“别扯了，想到我就烦。赶紧吃饭吧，等会儿要迟到了。”这个时候饭菜已经上好了。
“我建议你不妨考虑一下，听说他是内蒙古的，如果嫁到那里去可就好了，天天骑马放羊，诗情画意的生活，多浪漫啊！”
“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烦不烦你！”宁凌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瞪着齐修远。
“好好好，吃饭吃饭。”齐修远心里憋着笑，囫囵直往嘴里塞饭，眼睛不时的瞟宁凌。
7
慢慢的，齐修远和宁凌就这样糊里糊涂的相爱了。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就是感觉一小会儿看不到对方就特想，而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又特放松，不管是不是爱，但这绝对是爱的感觉。
“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光头了。”晚上，两个人出来玩已经成了例事。牵着手，俨然一对恩爱小情侣。
“看到又怎么啦？”
“中午准备去饭馆吃饭，看到他坐在里面，我吓得马上调头走了。他好象看到我了。”
“真是个傻Y头，看到就看到呗，还吓得马上调头走，你又不是特务。”
“我就是讨厌那个老头，今天上班还老去我那里，跟我聊天呢。我都没理他。”
“女孩子有人喜欢总是件好事吧。搞得象臭肉一样，人见人躲你就乐意呀？”
“我就是没人喜欢也不要他喜欢，想起来就恶心。”
“呵呵。”齐修远没再说什么，只是不牵宁凌的手了，搂住了她的小蛮腰。
虽然是隆冬时节，但在深圳也并不寒冷，也不妨碍明月当空。两个人依偎，缓步行走，为这夜色朦胧增添了几分暧昧。
“我要玩那个。”宁凌突然出声，手指着游乐场的摇摇椅，眼神天真可爱。
“不要了吧，都这么大把年纪了。”
“我不，我就要玩儿。”宁凌拉着齐修远的手，象一个逛商店的小孩子看到自己钟爱的玩具，硬拉着爸爸的手，撒娇要他买。
齐修远闹不过宁凌，只好陪她一起坐上了摇摇椅。两个人坐在上面，宁凌一百零八，齐修远一百五，这椅子严重超载了。人在上面，晃来晃去，齐修远的心揪来揪去。生怕有什么不测。更要命的是，宁凌还不嫌刺激，坐在上面使劲晃，这下椅子的摆幅度更大了。
“傻妞，慢点，要摔啦。”齐修远心里战战兢兢。
“嘿嘿。”宁凌越摇越来劲，简直是个恶作剧天才。
宁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不用猜，齐修远知道是她男朋友打来的电话。
“喂。”宁凌的声音是那么娇柔，齐修远听到，心里直想吐。
“没呢，在外面玩！”
“哎呀，我知道啦。”
“你要给我弄一个秋千。”
“我不，我就要，我管你怎么弄，下次我回去我就要玩。”
“买也行，你给我做也行，只要能玩就行。”
……
“齐修远，你怎么啦，黑着个脸。”宁凌挂了电话，看到齐修远面色不悦。
“他怎么那么烦，这么晚了还打什么电话。”
“是他打过来的，又不是我打过去的。再说了，他天天这个时候都会打电话，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睡醒了，想起我来就给我打了。”
“真烦。”
“嘿嘿，你怎么啦，以前好象没这样过哦。”宁凌知道齐修远吃醋了，幸灾乐祸问道。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以前和现在有什么不同吗？”宁凌就想听齐修远对她说心里话。
“唉，懒得跟你说了。不玩了。”齐修远气乎乎的下了摇摇椅。
“喂，你讨厌，等等我！”宁凌被撂下了，跑着跟了过来。
“我去北京了你会想我吗？”宁凌很自然的揽着齐修远的胳膊。
“不会。”
“真的吗？”宁凌眼神狡黠的看着齐修远。
“真的。我还挺希望你早点去北京，去跟你的男朋友结婚，生子，去寻找你的幸福。”
“那可是你说的哦？”
“我说的又怎么啦。”
“好，我一定不负众望，生个足球队给你看看。”
齐修远没再说话，走在送宁凌回家的路上。
“哎，真烦。”沉默了一段时间，宁凌耐不住寂寞了。
“你又怎么啦，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年纪轻轻不要叹气，这样不好。”
“你知不知道，我们宿舍的人都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了。”
“知道又怎么样，身正不怕影子斜。”齐修远理直气壮。
“也不知道那个李亚重怎么想的，今天一大早拿着个菜刀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好象跟我示威。我想着就感到无奈。”
“呵呵，不会吧，那么大个男人，有必要在你小女子面前示威吗？”
“我说也是。他都二十七八了，难怪现在还找不着女朋友，这么小气，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他。”
“不会吧，我还以为他才二十出头呢。”李亚重在齐修远的心里还是个挺阳光年轻的小伙儿。
“不显老而已。哪象你，年纪不大，鱼尾纹，额头纹，什么纹都来了。”
“死Y头，说什么呢！”齐修远狠狠捏了一下宁凌屁屁。
“哎，你可真是个灾星，认识你以后，现在小表妹也不理我了。”
“她不是你的闺中密友吗？”
“不知道她怎么了，现在老跟我闹不愉快。”
“也许她见你有两个男朋友，可她一个都没有，心里不平衡呗。”
“谁说她没有，还经常换呢。今天他又换了一个买电视的。以前卖相机的又不要了。”
“不会吧？”
“那个男的神经病，今天一过来就跟我说叫我以后别欺负小表妹了。我操，真不象个男人。”
齐修远见宁凌骂人，本想说说她，但见宁凌在气头上，也不好自己往枪口上撞。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你不用理跟他们一般见识。”
“君子坦荡荡，小人淫荡荡，你就是小人。”宁凌居然随便改过古人的杰作来骂齐修远。
“小姐，我又怎么惹你啦？”
“不许叫我小姐。小姐都在那里呢。”宁凌手指着发廊里形形色色的卖肉女，屋内光线暧昧。
“你刚才惹我生气我还没找你呢，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要不要进去给你找一个？”
“你什么意思啊？”
“没事的，我理解，你们男人都这德性。”
“宁凌，你再这样，我跟你急！”齐修远这下可真红了眼。
“你说她们都哪里长得好看了，还去当鸡，那些嫖客们要求也太低了吧。”宁凌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来。
“你是不是想加入其中？靠你来提高提高性工作者的服务档次，我看有戏。”
“你讨厌！让你做鸭你干不干！”
“可以啊，如果富婆不丑，我又何乐不为呢？”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天下乌鸦一般黑。”
“就凭一句话给我扣个千古罪人的帽子，你也太沉不住气了吧。”
“什么人说什么话，还用得着我跟你戴，我都嫌会把手弄脏。”
“行了，行了，宁凌，你别没完没了。到家了，你上去吧。”不知不觉，两个人到了宁凌楼下。
“我现在还不困，我想多走一会儿。”
“我看算了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回去晚了，你们同事又要说你。”
“不会的，现在才几点啊，他们都在上面打麻将呢。”
“都十二点了，还是早点回吧。”
“哎呀，我睡不着，他们打麻将可吵啦，你就陪我再走一会儿吧。我每天都到两点才睡呢，太早睡不习惯。”
“真是拿你一点法子也没有。那去哪儿走呢，这里我也不熟。”
“随便。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宁凌拉着齐修远的手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你饿了吗？”
“不饿，就是想吃东西。”
“真没见过象你这样的人！”
8
两个人走在大街上，齐修远搭着女孩儿的肩，宁凌双手抱着齐修远的腰，头贴着他宽阔的肩，海阔天空的聊着，惬意无比。
“有时候真不想回去，可是我又必须得回。”宁凌自言自语。
“为什么？”
“我朋友要去考试，我必须得送她，见她最后一面。”
“那你为什么又不想回呢？”
“北京竞争太大，而且没有深圳这边的前景好。在北京感觉特压抑。”
“唉，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我不想回北京呢。”
“行了吧，就你会臭美。”
“不过说真的，为了我，你别回去好不好。我舍不得你。”
“我舍得你。就是舍不得你的肩膀。”
“为什么？”
“因为靠在你的肩膀上感觉特舒服。什么心事都没了。”
“没想到我的肩膀还有这份奇效，那我得申请个专利，看来马上得发财啦。”
“不行，你的肩膀是我的，别人不能用。我去北京的时候，要把你的肩膀砍下来，带走。”
“不会吧，这么残忍？”
“本小姐就这脾气，受不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让美女依靠，是我的三生荣幸，我又怎么会后悔呢？”
“算你识相。”
“宁凌，说真的，昨天借我电话打给你家里人，说你要在这边升经理了，就会长期留在这边，是不是真的啊？”
“是不是真的你这么兴奋干什么，又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如果可以留下来，那就能和你在一起。我当然兴奋啊！
”
“还不知道呢！这事儿只是这么一说，定没定以后才知道。”
“我真希望你能留下来。”
“我留下来，岂不是破坏了你和四川妹的好事。”
“哪儿跟哪儿呢，没聊两句正经的，你又不正经了。”
“我不知道是哪个老逗商场里的小姑娘，动不动就问人家电话，问人家有没有男朋友。”
“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没事儿净瞎打听是吧？”
“没有啊，是别人告诉我的。”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你还是个不成熟的Y头，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还长个脑袋干什么？凡事通过自己的主观意识论证一下，不要人云亦云。”
“有没有做，你心里最清楚了。”
“懒得跟你说，我饿了，咱们就去那个面馆吃东西吧。”齐修远看到路边一家面馆，还开着门。不过看样子也快准备打烊了。
两人一人叫了一碗面。吃得很香。齐修远不时的把自己碗里的肉夹到宁凌碗里。宁凌也不推辞，心安理得的吃着。
“你老看我干嘛？”宁凌发现齐修远边吃面，眼睛还不停的看着自己。
“你真好看。”齐修远实话实说。
“哎呀，你别看着，我都吃不下了。”宁凌开始摔筷子了。
“哈哈，我目的达到了。”
“你休想，我就是倒了也不给你吃。”宁凌知道齐修远是什么意思了。因为他们俩每次吃饭，宁凌吃不完的，齐修远就帮着消灭干净，虽然有人在旁边指指点点，但齐修远无所谓，这不是出于节约粮食而考虑，是出于爱。
“那你倒啊，浪费粮食，今晚肯定做恶梦。”
“我就奇怪了，我认识的男人，怎么个个都是饭桶？”
“还有和我一样能吃的吗？”齐修远觉得自己已经是很能吃了。
“也许是我的胃太小了，衬托出你们的胃大吧。”
“也搞不懂，就你那点饭量，体重还能突破一百，邪了门了。肯定是背着我们在哪里偷食呢。”
“你突破一百啦，你还突破两百呢。”女孩子是最忌讳别人谈论自己的体重。
“嘿嘿，骗不了我，上次你称重不让我看，我趁你不注意早就看到啦。一百零八，看你那肥腿也知道有这个数，还用猜？”齐修远自鸣得意道。
“你还猪腿呢，烦不烦？！”宁凌用自己擦过嘴的纸巾扔向齐修远，差点掉到面碗里。
“好险！”齐修远赶紧把碗挪开，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