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言情小说《悲伤逆流成河的季节》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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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晚上,四人聚在一起,四面八方,像是在召开地下秘密工作会议。

“知道这事儿的……”我望着正在喝水的强子,“露是唯一的活口。”

“扑哧!”强子将口里的水喷了出来,然后用手擦擦嘴巴,“看我干吗呀看我?她关我好多事?”

文竹笑了:“瞧!都湿了一地,还说不关你事儿?”

“竹子,你可别乱说!把老子惹毛了我把你和张云可的事说出来!”强子愤愤道。

“哦?”我和马天翔将两口嘴巴张得老圆。

“不说了,越说越无聊!”文竹摆摆手,“我们还是想想明天去哪儿玩吧,好不容易放一次假。”

文竹故意绕开话题的做法没有得逞,我和马天翔最后硬是逼着他说出了自己暗恋张云可的事实。文竹说,每个人在心里都有一个小秘密,而张云可就是她的那个小秘密。

“每次一想到她,我心里就小慌小慌的,就像是做错了事一样。”文竹趴在床上就像真的做错了事,在翘着屁股等着挨板子似的。

“嗯!”马天翔装做一本正经道,“典型爱情的症状,看来你病得不轻呀,文竹同学。”

“啥意思?”强子抢在文竹前头问道。

我笑:“就是文竹他想耍朋友了!”

强子一脸的疑惑:“耍朋友?啥意思?”

“你不知道?”三人问强子一人,强子摇头说他真不知道。

然后马天翔对强子解释说,耍朋友就是一个男的牵起一个女的的手有空的时候在外面走,强子听后说倒是有些好玩儿,难怪叫耍了,并声称等自己有空了也去牵个女生的手出去走走耍耍。

文竹反问强子,班上不是就有一个现成的?

我补充说就是我的同桌露,强子不屑一顾,看来他对露是真的没意思,这让我对露许下的“对强子意思意思”的承诺无从实现。

“张云可也不咋的?”强子笑,“眼角还有颗痣,怪难看的。”

“你懂什么?人各有痣,你脸上没有?”说完,文竹冲着躺在床上的强子扑了过去,两人厮打成一团,就像那只被叼走的乌骨鸡褪毛时最后的挣扎。

马天翔摇摇空空的矿泉水瓶:“快起来商量商量明天的安排,你们可有什么好去的地儿?”

我摇头,强子挥手。

“我倒是晓得个好地方,只是……”文竹脸上忽然显露出几分诡异的色彩,阴冷得和这大热的天气格格不入。

“莫非是……”马天翔鼓起两只乒乓球大小的眼睛,透露出人类最为原始的欲望。

“靠!”文竹打了一下马的头,“我可没那种低级趣味!我说的是一个神秘的地方!”

那“神秘”二字就如铁钩般瞬间钩住了几人的软肋,让我们不向那边想都不行。

“啥地方?”众人齐问。

“只是……”文竹欲言又止。

“说嘛!”

“说!”

“只是那地方有点邪门儿,不知你们究竟敢不敢去?”文竹的眼睛在我们三人身上完整地扫过一遍。

“怎么不敢!”我不知道这句话出自谁人之口,但至少不会是我。

“那好!就这样定了。明天早上七点飞仙台集合!”

飞仙台是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古亭,相传是因为当年有个女子在此飞天成仙,故而得名。不知她是否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嫦蛾,细想,应该不是,因为嫦蛾是在家里升的空。由于时值正夏,清晨多雾气,这里又地处郊区,所以更多了几分氤氲清幽的意味。亭子前面是一条大江,清冷的江水承着起伏变幻的水雾,一下就流向了不为人知的远方,偶尔从上游漂来一根粗大的木棒,在水中一沉一浮,上上下下,让人不禁联想到风云变幻的人生。江岸边一种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刚睡醒,开得很慵懒,像是祥林嫂提着的那个破篮子睡眼惺忪的眼。

昨晚文竹口中那个神秘的地方就是离飞仙台不远的小人洞!

小人洞是一个古老的山洞,据说是在明代挖建而成,里面专门用来放夭折了的小孩,以前常有好奇的人进洞一探究竟,但进去后都再也没有出来,玄乎得和灵异小说上写的一模一样,以至后来就再也没人进去过。

“以前那些都是传说,传说等于乱说,不值得信!实践才是检验认识正确与否的唯一标准嘛!”文竹说着,渐臻佳境,一脸的迫不及待就像是自己化身成了夺宝奇兵里的男主角。

“有道理!”强子窃笑,驱走了些紧张的气氛。

“也是,死了有你们陪葬,怕啥?”我好奇起来,也想看看那洞里究竟有些什么,于是索性当起了开路先锋,大不了待会儿几人一起飞仙,黄泉路上有说有笑有打有闹,也断然不会一人独享生后的寂寞!

小人洞位于学校千米开外一座半荒半绿的山腰,因为其与学校相隔不远,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断定它与学校中间那个巨大的八卦形花园有关。人比动物多出的一项功能,就是能把表面上看似毫无关系的两样事物通过深度挖掘使之紧密地联系到一起,其后果则是生出一些原本没有的情绪,让人用做无谓的感触,有畏的恫吓,就好比现在的我一样,心,着实跳得厉害。

谈笑间,一个圆乎乎的洞口终于出现在前方,我不为人知地将脚步静静放小直至停止,但还是被后面机警的强子发现:“继续走啊!”

来到面前,我才看清洞口的模样,不是很大,人也要弯着腰才能进去,本来就是拿来放“小人”的,做那么大也是浪费。洞内黑黑的,符合没有光线照射就亮不起来看不见的规律。

“那么黑,进去也看不见呀!”我将头朝里探了探,生出几分可以保全性命的希望。

“接着!”文竹扔过来一个手电筒。

刚进洞,一股阴冷的空气便夹杂着些腐肉的味道毫不吝啬地向我迎面扑来,让我差点恶心地将还未消化完全的牛肉面根根吐将出来。

我打开手电,光束经过地方的黑暗被残忍地撕裂开来。忽然,我注意到右面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依稀模糊的圆形,走近才看清楚那好像是人的手印!我又朝前方的石壁看去,相同的一串手印,只是越到后面就越模糊,再往前方去就没有了。

“这是什么?”我靠过去,用手大致地量了量其中的一个图案,比我的手掌小三分之一。

文竹也很好奇地将头凑到最近的一个手印上看了看,然后傻傻道:“不知道。”

“也许……”强子戛然而止。

“难道是……”马天翔跟着附和,无意间给周围寒寒的空气增添了一层无形的阴冷。

“难道是小……小人们留下的?”我在他们猜测之前夺口而出,竟生出一种坦白从宽的欣慰。

“走,再进去看看。”文竹迫不及待,显得兴奋异常,犹如化身成了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已然发现了追寻猎物的蛛丝马迹。我见他如此敬业,便慷慨地将前锋的位置转让于他。

我紧紧跟在文竹后面走着,身边的空气越发阴冷起来,耳边不断传来洞壁的石缝中渗漏而出的滴水声:“嗒嗒嗒”。听着犹如是一个隐形的活物在耳边吹着诡异的冷气。

向洞内继续艰难地推进了二十多米,文竹忽然止住脚步,让后面来不及刹车的几人互相撞了个满怀。四人连在一起,像极了天真的小朋友抱在一起玩那个名叫“开火车”的幼稚游戏。

“怎么啦?”我轻声问。

“把手电关了。”文竹更为轻声地说。

“关了?”异口同声疑问。

“关了!快点!”文竹紧张的语气让后面几人立马关了手电。

周围的黑暗没了光亮的威胁,又重新包袭过来,我回头想看看洞口,却寻不着半点痕迹了。我们几人就像是在黑色的地狱里行行顿顿地走,只为寻找进入天堂的入口。

过了几秒,待眼睛适应了洞内的黑暗后,我才明白文竹要我们关掉手电的原因,我很清楚地看到前方不远处模糊地飘着几缕若隐若晦的红光!

“那……那是啥?”强子和马天翔也发现了异常。

“莫非是鬼火!?”我在心里暗想,这次却没敢说出来,只是觉得心从胸腔滑到了嗓子眼,堵住了呼吸的通道,让我有种窒息的难受!

四人谁也没有退出的意思,都想过去一探究竟。

靠前几步,我又隐约听到了一些响动。

“你们听到没?”我战战兢兢地问。

“听……听到了!像是掀……掀棺材的声音!”文竹说这话时我虽然是站在他后面,但我敢断定他不止吞了一下口水。停止的脚步已表明他完全没了先前做为猎人时情不自禁的急切与冲动。

红光还在似有似无地摇晃,声响也在隐隐约约地传入耳中,我明显地感到手心里湿漉漉的汗液攀附在了发烫的皮肤上“嗞嗞”地响。

越走越近,红光也越来越清晰,伴随逐渐明朗一如掀棺材盖的声音!

不知不觉我就和文竹失去了联系。

我伸出手,没有摸到他,又不敢开手电,朝后摸,也没有人,我好像处在了真空之中,想大声叫唤,嘴里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身下的双腿像是失去了意识,成了生硬的植物立在那里动弹不得,我顿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无边的恐惧与无助的绝望。

突然,一个东西撞在了我身上!我顿时毛骨悚然,本能地一脚踢了出去,待听到“哎哟”一声后,我才意识到那惨叫来自文竹。我忘了忌讳,奋力拨开手电的开关,光束里照亮的文竹脸上多了一个灰黑的熟悉脚印。

“是我!我靠!”文竹捂着脸吃力地爬起,这时,后面的马宋二人也跟了上来,连连问道咋了?

“嘘!关了!”文竹强忍伤痛道,“怎么走散了?”

我这才明白原来是胆怯拉开了原本亲密无间的距离。为表歉意,我主动换位打头阵,虽有十分的不情愿。

我伸出双手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眼睛分毫不差地堤防着前方似有似无的光影。

突然,前伸的手触及到一个圆乎乎的东西!

“小人头!”我失声大叫,猛地跳了回来,撞开了后面几人的声带:“哪!”“开灯!开灯!”“用光吓它!”

“啊!”我居然听到了女生的惨叫。

“开手电!开手电!”不知是谁在后面一个劲儿地叫唤。

我立刻打开手电,张云可一张惊恐万分的脸顿时呈现在白煞煞的光亮里,令我万分惊讶:“怎么是你?”

“我……我……”看来张云可也被吓得不轻,因而失去了正常说话的勇气。

文竹几人终于回到我身边,见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人,才都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三人开始严厉地责备我为什么之前不快些将手电打开,而让惊慌的误会持续了如此之久。我眼对众人,一脸不解:“你们不是也有手电吗?”

“云可!怎么啦?”

我听见不远的黑暗深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还连带射过来一些刺眼的光线。过了一会儿,才得见那是张山、胡小川二人。

“你们也在?”文竹惊魂甫定。

见是他们,我才稍觉平静:“你们来这里干吗?”

“你们来这里干吗?”张山用手电将我们挨着照了个遍,颇为不解地问道。

“玩儿……玩儿呗!”文竹装得满不在乎。我知道他只是用表面的平静来掩饰刚才内心丢魂落魄的失态。毕竟有张云可在场。

我扶起瘫坐在地上的张云可:“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张云可说着,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嗨!吓死我了!”强子缓过神来,接着又问了一句,“你们好端端的进到这黑不隆咚的山洞里来干啥?”

“烧烤!”胡小川说着,揩了揩嘴,“吃得正香,没想到却被你们给搅扰了。”

“烧烤?”我差点儿昏厥过去,“在这里!?”

“难怪有红光和声音了。”文竹像是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宝贝儿子,发自内心地笑了。

“嗯,我只是出来……”透过白白的光亮,我看见几丝羞赧的情绪悄悄爬上张云可的脸颊。

“她出来解个手,我还在担心着,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张山说完,拉了拉张云可。

“哦!”众人恍然大悟。

“里面没什么东西?”文竹将头向前探了探,仍显得十分的小心翼翼。

“能有啥?我们都到尽头了,什么都没有,唉!”张山很是失望地道。

我还有一点想不通,就是刚进洞时那些墙上的手印,于是忙着向张山几人询问,张云可笑嘻嘻地说那是因为洞口太窄,她在那里摔了一跤,然后靠着墙走时留下的痕迹。

过后张山反问我们到这里来干啥,强子说就是听到里面有声音,所以进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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