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言情小说《悲伤逆流成河的季节》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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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时值两点二十,虽已过一日理论最高温段,但火辣的太阳仍高傲地悬在天上,吐出浓烈的火舌,红着脸像是正在和谁吵着激烈的架。我坐在座位上,体内的水分见了阳光就好比监狱里的死囚发现了逃生的洞口,全都拼命地直往外窜。

“唉!这鬼天气!”我忍不住地抱怨。

文竹抹了一把粘稠的汗水转过头来:“妈的!主要不是太阳大,而是我们地形没选对!”文竹边说边扭着头看了看那些坐在电扇底下的同学,一个个看上去“如沐春风”,丝毫体会不到我和文竹这类华“夏”“炎”黄子孙的“热情”。

“心静自然凉。”露边扇着本子边对我说,一身的蓝色像是清晨开了一朵好大的喇叭花。

“我都心如止水了,怎么还这么热?”文竹打趣露道。

露白了文竹一眼:“死水不流通,你说热不热?”

我说热,露便笑了,文竹骂我见色忘义,弄得我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的尴尬。

正说着,“铁公鸡”不知不觉走上了讲台。

在延续了几千年无聊的站起而又坐下的课前准备运动后,铁公鸡终于翻开了历史书,然后生怕大家不识字,便照着书本一字一句地念叨起来,煞是负责。

大家都是来读书的,而不是来听书的,所以意志不坚定的同学便开始慢慢招架不住这“催眠曲”唤起头脑深处睡魔的袭来,许多颗头颅一起一落,一点一晃,就在这一低头一抬头间享受现实与梦境完美切换的美妙。

我和露无心睡眠,但也实在听不进刘老这般谆谆教导,仿佛他口中的知识还没到达我们耳朵就被残忍地热死在了半路之上。我左手拿个本子扇风,露右手拿个本子扇,两股热浪碰了面就像久违的恋人重逢,紧紧抱在一起,誓死不相分离。但我知道,露绝不会这样认为。

“太热了!”我直诉苦。

“咳咳。”露忽然小声地躁动了两下,我知道他并无感冒的记录,遂立马意识到这是同桌发出的警告音,再仔细一听,原来是讲台上没了念书声,无意间腾出的安静才给露的咳嗽提供了展示的平台。

“铁公鸡”念了几页书,见下面大多数听众昏昏欲睡,顿时觉得自己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受到了极大的不尊重,于是火上心头,“砰”的一声狠狠将手中的“历史”摔到身下的讲桌上:“下面请一位同学起来背下太平天国运动失败的原因,漏一字全部内容抄一遍,漏两字两遍……”两遍过后“铁公鸡”留给大家自己补充,很明显是“三个三遍,四个四遍”,以此类推。

众生皆正襟危坐,极力显出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我也不例外,停止了人工取风,豆大的汗珠从脸上重重滑落,无情地滴到桌面上,就像下起了一场罕见的铜豌豆暴雨。

“宋亦一!”“铁公鸡”狠狠地甩出三个字。

其余幸存者一听到“宋亦一”三字,就像是听到防空警报的解除,全都长舒一口气,直直的背又顺利地弯了下来。

强子迷迷糊糊地站起,眼角还带着两颗晶莹剔透的“石榴籽”。

“干啥?”虽然强子问旁边的张云可这个问题时很小声,但还是被我头上那对敏锐的耳朵一字不漏地捕获。

张云可的嘴角微微动了动。

“哦。”强子朝着台上的“铁公鸡”应了一声,脸上完全释放出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坦然与豪迈,看他那“众人皆醉,唯我独睡”的样子,似要说出“不知道”然后坐下,可就在强子即将开口的一瞬间,旁边的张云可又冲他补充了一句,强子听后彻底清醒,脸上也随着露出了本应该有的惧怕之色。

“快点!别浪费时间!”

强子做出一副正在组织答案的模样,可左想右想就是开不了口,好比渔夫划着船到游泳池里打渔,无论多么卖力都不可能有任何收获。

坐着的同学们看得不亦乐乎,我隐隐约约地听到了磕瓜子的声音。

强子发挥拼死一搏的壮士精神放开口来:“我认为太……”

“什么叫你认为!?”

“哦……”强子重新调整状态,“太平天国失败的原因就是……”

同学们都伸长了脖子,形如天鹅,生怕强子背出答案就没了好戏可看。强子不负众望,将声音果断地定格在了“就是”二字之上。

忽然有人良心发现,小声提示:“经济决定上层建筑。”

强子一听,顿时就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一亮:“就是缺乏经济支持,通俗点讲就是没钱嘛!搞得这么复杂?”

最后强子的精彩回答为自己赢得了抄写“天平天国运动失败原因”十遍的“彩金”。

“看来铁公鸡也懂得人文关怀!居然食了言,最后只给了他一个批发价。”露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些不满的味道,好像是自己吃了亏似的。

“也够他受得了!”我用双手拼出个形象的十字架,“十遍哪!”说完,我全身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仿佛是那手中沉沉的十字重重地压在了我身上,也表示如果刚才换做是我自己,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袁萌,你和宋亦一一个寝室?”露奇怪地望着我,我点头说是,并补充问她怎么啦。露摇头说没事,就是好奇然后随便问问。

几只小鸟站在窗外的小叶榕上嘻嘻哈哈,其中一只分了神没站稳,脚下一滑跌落下来,在空中优哉游哉地飞着,远远看去像是一片淘气的梧桐落叶。

露伸出右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看什么呢?”

“小鸟,那边。”

露的眼光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摸过去,果然发现了几个小小的灰色的身影。

“要下雨了吧。”露说。我问何以见得。

“小鸟都回家了,动物的自然感觉最准了!”说着,露瞪大双眼望着我,“你不信?”

我将头抬高一些,先前还有些淡蓝的天渐渐变得灰暗起来,远处群山的轮廓模模糊糊,像一场若有若无的梦幻。

操场上刮起了好大的风,许多塑料袋背着手吟诵着老庄的经典御风而行,一个个胸中无物坦荡得透明。

“袁萌。”

“嗯?”

“你真和宋亦一一个寝室?”

“是呀,你都问了第二遍了!”说着,我忽然感觉奇怪起来,“你怎么知道的?另外,你问这个干吗?”

“要你管!”露强硬地低下头去,着手削起文具盒里的铅笔来。我怕她会激动地将手里的小刀朝我失去理智地划来,于是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有时候美好的现实里之所以会酿成悲剧,是因为当事人厌烦了对受害者的出口拒绝,于是最后便改用动手代替。

晚上我把露的事在寝室里说了,正在漱口的强子不禁愣了一下:“啥?露?我?”

我点头说哪个龟儿子骗你。

“不会吧?”马天翔将强子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那小妞虽比不上张云可水灵,但也有鼻子有眼有睫毛有发线,难道现在的女生都那个什么重口味了?”

“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文竹对着强子眨了眨眼,“只需一晚,强子,你可要洁身自好哦!”

“说些啥!”强子“呸”的一下将嘴里的漱口水吐出老远,“男男女女的事情老子不懂!我只晓得吃饱了肚子才是硬道理!”

“又饿了?”文竹的眼光在强子身上游走鄙视着,仿佛他真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狗日的寝室里不要啥没啥要啥啥也没有……”

“那咋整呀!”马天翔打断强子的话。

强子笑:“毛主席他老人家曾经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然后文竹取笑强子说难得他也知道毛主席。强子说在他们那里爹娘可以不认,但谁也不许不知道毛主席,毛主席就是头上的天,一抬头就可以光明地看见。

强子最后在寝室里翻箱倒柜,最后跑到楼下气喘吁吁地提了几块砖头上来,我们问强子发啥疯,强子阴笑,说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一切都像包在鸡蛋壳里的秘密一样,一触即破。

最后强子在寝室小小的阳台上神奇地砌起了一个有模有样的灶台,这前无古人的做法一下就赢得了除强子外几人的一致惊奇。

马天翔说,他妈的强子你还真不得了,这个世上也只有你娃才想得出这个招儿!

强子摆着手笑着说这有啥,要是给他足够的材料,他可以在教室里开一块红薯地。

文竹在一旁摸着那个土灰色的灶头笑嘻嘻地说:“我晓得,这就是‘给我一根杠杆,我就能够着天’的意思。”

我纳闷儿原话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强子说新建的灶台暂时还不能用,得晾上些时候,等所有结构都风干了才经得起烈火焚烧的考验。

我们都说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还未下课,前面的文竹就激动得摩拳擦掌:“袁萌!嘿嘿!”

我也“嘿嘿”地笑着,露分别看了我们一眼,摇着头说神经。

“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文竹眼角带过一丝浅浅的鄙视。

“说谁呢!”露反应过来,右手抓着文竹的胳膊不放,我在一旁直劝,同学间有话好好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呀!

“商量个屁!”文竹使劲拽开露的右手,“同学间有像这样的吗?如果你态度好点,我们兴许晚上还能给你带一碗鸡汤来。”

“鸡汤?”露的脸上写满好奇,扭曲的表情就像是被滚烫的鸡汤泼了一遍一般。

正说着,墙上的下课铃叮叮当当地拍起手来。

几人聚在一起飞身向寝室奔去。

我的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淡淡的失落,但一想到马上就要到口的美食,那小小的失落就像嫦娥成了仙一样在后羿面前烟消云散了。

将钥匙插进门孔里,马天翔迟迟不肯动手:“等等!在这隆重时刻即将到来之际,我们还是假装正规一下。”

然后我们便依着马的意思一起异口同声地进行起了倒计时:“十!九!八!七!六……”

“啥声音?”强子忽然问道。

“快点!还有四秒了!数完了就可以进去了,别磨磨蹭蹭的!”文竹抱怨强子道。然后强子有所心事地将耳朵贴在门上数完了“四三二一”。

打开门,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他妈的我就知道!搞什么他妈的倒计时?这下安逸了?”强子一下瘫坐在木床上,望着倒在地上的铁锅,满脸的无奈。

“瞧!那里!就是那东西干的!”

几人顺着马天翔扬起手臂的方向看过去,一只大乌鸦正叼着我们炖熟的乌骨鸡贴着红色的地平线沉甸甸地飞着。

“要是早些进来就好了。”我瞪了一眼马天翔。

“没用的,既然它打定了那鸡的注意,就一定会吃到口,那老鸦还真聪明,不知在这锅边守了多久!”说完,文竹拍拍马天翔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太过自责。

“这下好了!”强子叹了一口气后接着道,“煮熟的乌骨鸡飞了!”

最后我们把地上的铁锅拾了起来,刚刚倒出来一碗汤,一人分着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你说谁懒?”

“说哪个懒?”

……

听到懒字,让我不禁想到清代名画《溪山无尽图》上的题字:大凡天地生人,宜清勤自持,不可懒惰。不过现在可不同了,懒其实已经成为一种时尚,比如沙滩上一群人,光个膀子露个屁股,懒洋洋,享受无限,美其名曰“日光浴,释放生活沉重压力”。

我和文竹见班长似乎引起了公愤,连忙走过去询问情况,却没人回答,空留一团虚伪的哄闹。

“大家冷静!冷静!有什么事慢慢说嘛!”文竹将胡小川按到座位上:“啥事?”

“就是搬几张桌子,叫个人都叫不动!干你娘!我不明白他们怎么……”

我忙按住胡小川又要伸出去瞎指挥的手臂。

“搬桌子干啥?”文竹将手中的水递给胡小川,让他浇一浇心中的热火。

“高二联考,布置考室。”

我一听,大为兴奋:“那我们放假?”

“三天,明天就放。”

“三天!?”文竹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险些从板凳上翻身下去。

“那同学们知道不?”

“肯定不知道呀!没看他们那些个要吃人的样子?”我激活逻辑思维,忙着分析得不亦乐乎。

“你早说不就得了?真是的!”文竹像是找到了问题的症结,站起身笑眯眯面对众人,“其实班长他也是为大家好嘛!”

“好个毛!”“好个屁!”“好个鸟!”三枪拍案惊奇!

“不就是一个假板班长吗?”又一句无情的讽刺瞬间进化为蚀心的挖苦。

“我说了吧!”我见文竹玩不转,忙站起来为他解围,“其实是因为高二联考要布置考室,所以才会让大家帮忙搬下桌子,当然学校也会放三天假来犒劳大家。”

“早说嘛!”“就是,原来是这样,我们都误会班长了!”“班长,在哪里?”……

效果超乎我方之预料。

胡小川用感激的眼光看着我,就差点站起来抱住我深情侃侃地说:谢谢你,就知道你行!

人有了动力也就有了效率,放三天假的巨大诱惑就像是给每人打了一针兴奋强身壮骨剂。同学们全都表现出使不完的力气,又是抬又是扛的,百来张桌子在瞬间就被一一运空。

事后胡小川连连对我道谢,像我是他多年未曾蒙面的救命恩人。

“没事,谁叫你是班长呢?”说着,我觉得自己的话有股怪怪的味道,于是忙着纠正道,“我的意思是班长就有班长的特权,知道的事儿自然就比我们这种平头百姓多,所以以后有什么消息就提前通知下小弟我了?”

“就好比明天要放假一样。”文竹傻乎乎地笑了。

我们都是普通人,容易在好处面前变得忘乎所以。

班长笑着点头道:“那是当然,嘿!你们不知道,昨天下午学校里出了件大事儿!”

“啥事儿?”我和文竹同时好奇地问道。

胡小川左看右看,没看出一点危险后接着道:“听说校长家的宝贝乌骨鸡不见了,鸡不见了,校长就怀疑是被人偷了,所以吩咐底下的老师纷纷寻找,老师们又将这一‘精神’传达给了每个班的班长,原话是‘活要见鸡,死要见尸’,现在每个班的班长都正风风火火地找着,这可是一个出人头地的好机会!”

“哦?”文竹咽了下口水,“咋说?”

然后班长就替我们仔细分析起来,胡小川说,要是一般人的鸡丢了也就丢了,但那可是校长的鸡,校长平时勤政爱民,没什么其他不良嗜好,唯独就好“鸡”这么一口,而且那只鸡还是乌骨的。

我问乌骨鸡咋了,文竹首先做出了反应,叫我连着念了那鸡的名字三遍,然后我便明白过来:“他妈的这不和那个‘班长班长班长’念着就成“长斑”一个道理?”

胡小川咳嗽了两声:“校长总认为他的鸡是无辜的,现在就连‘无辜鸡’也遭到了黑手,你说他老人家能不急能不气吗?”

“该急该气!”文竹一脸的正义感刮下来可以将整个教学楼粉刷得庄严无比,“也不知是什么人这么缺德,连一只无辜的鸡也不放过!”

“不和你们说了,我还要到办公室去给班主任汇报情况呢!”

“有线索了?”我担心地望着胡小川。

“没!就为了留个好印象……”胡小川说着阴阴地笑了两声,“假装跑前跑后的,没有功利也有苦劳嘛!”

听完我和文竹一前一后的叙述,强子和马天翔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倒是想个办法呀!那可是校长的鸡!当初我就叫你们别动它,这下可好了,说不定还会被开除!”我将心里的担忧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马天翔瞟了我一眼:“这吃都吃了能有啥法?怪只怪那鸡不好好在校长家里待着,偏偏就等我们把灶头砌好了跑到操场上来干个啥?”

“我就说那不是野鸡,野鸡能有不飞的?木头木脑地站在那里等你去捉?”强子说完,我们也都才发现原来那只鸡真是挺呆傻的,可能是待在校长家里久了,自然也就沾了大智若愚的底气。

强子忽然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弄得床板“嘎吱”地响了两声,像是放了两下质量不高的屁:“我们最多只是喝了口鸡汤,鸡身上的肉可都在那老鸦的肚子里,我们就如实给老师说是那老鸦把鸡给叼走了就是。”

然后马天翔说强子你他妈的傻呀,这种话不是亲眼所见我们也不信,我点头说是,事情还真是有些玄。

“那咋整?”强子一脸的无奈。

文竹低声问道:“这件事除了我们没人知道,我们不说,还不信那老鸦能开口?”

晚自习时,李老师果然在台上说起了乌骨鸡一事。

李老师说,现在整个社会都和谐了,大自然也是要和谐的,众生生而平等,所以我们对动物也要“一视同人”。

“鸡也是一条人命呀!”露忽然阴阳怪气地对我说,我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像是那颗行路的心脏一不小心掉进了身下的臭水沟里。

“露,你……”我笑,望着露缓解尴尬的气氛。

“看来那鸡还挺好吃的嘛,鸡汤也不给我剩点?”

“嘘!嘘!”我忙将食指僵硬地抵在嘴唇上,示意露不可太张扬。

“好,我们本子上谈。”说完,露就拿起笔在练习本上写了起来,我和露就这样舞文弄墨般一问一答:

“鸡果然是你们偷的?”

“不算偷,它在操场上散步,我们就顺便把它带回寝室了。”

“好呀!你们还一起上的!只可怜了那鸡的小身板。”

“才不小呢,褪了毛还老大一坨!”

“味道好吗?”

“没吃到肉,不过汤喝着还可以。”

“骗人!喝了汤能有不吃到肉的?”

“整只鸡都被一只老乌鸦给叼走了,我们连块皮都没尝着!”

“骗人!”

“我不骗你!”

“怎么见得你说的是真的?”

“你问文竹他们,看我说的是不是假的。”

“你们都是一伙的,我谁也不信!”

“那么宋亦一呢?”

在写了以上一句话后,露迟迟没把本子递过来,我分明看到几丝红晕悄悄爬到了她的脸上,就像清晨微红的云彩羞答答地出了来。

“你们有谁看到那只鸡了?”班主任说了一大篇后终于在台上问到了重点。全班同学交头接耳,互相商量着似乎是在交换有所价值的线索。

我正小心翼翼地留心着看有没有其他同学站出来“泄露天机”,忽然露用手抵了我一下,我侧过头,见她递过来的本子上写着一句歪歪斜斜地话:“宋亦一真和你住一个寝室?”

女生做事之所以比男生心细,是因为她们有不厌其烦的啰嗦。

那晚尽管李老师在台上软硬兼施,但还是没有得出任何结果,唯一的线索就是胡小川提供的“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只黑黑的鸡,但现在又确实是想不起来了。”

胡小川的寝室在我们隔壁,我真怀疑他是不是见着了那晚那只在阳台外踩点的老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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