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铺上的锁早已生锈腐坏,小道士只是轻轻一推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小道士一遍一遍的注视着这里的事物,小心的触摸着一桌一椅。
这里已经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起来已经许多年没有人来过了。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到这里来了?”
门口一位长着白色胡须的佝偻老者,看到闯进商铺内的小道士问道。
小道士从恍惚的神情中恢复过来:“我是来看铺子的,请问谁是这里的东家?”
老者心里疑虑谁会看中这样一个破烂的铺子,不仅位置不好还老旧。
“这里的铺子是不卖的,年轻人你快走吧!”
说着就要将小道士赶出去。
“为什么?有钱不卖这是什么道理!”
小道士好不容易等了五六年,辛辛苦苦盼够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心中焦急万分。
“说了不卖就是不卖!”
老者见小道士不听,推搡着让他出去。
“总得告诉我个理由?我要见这里的东家!”
小道士不愿意放弃,不甘的对着老者恳求道。
“你要理由,本少爷就是理由,实话告诉你这个铺子卖谁都可以,就是不会卖给你!”
正在小道士和老者推搡之际,从外面走进一位身着锦衣绸缎的少年公子。
手中拿着一把金扇,神色嚣张的对着小道士说道。
“柳乌岩!”
小道士看到对方,心头一沉,知道这些年的努力恐怕要付诸东流了!
“李沐风!难为你还认得本少爷,你说你不好好龟缩在山里,偏偏要来触本少爷的眉头做什么。”
“当年你被赶出去的时候,我就说过要你今生永远也不能回来,所以我劝你趁早还是断了这个念头吧!”
“你们柳家家大业大,不过是间铺子就一定要把事情做的到这个份上吗?”
小道士咬牙切齿的说道。
“哼!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当年你娘不知检点的跑回郡城,带回来你们姐弟两个野种。”
“当初摆什么清纯模样勾引的男人个个魂不守舍,当年你娘处处与我母亲作对,现在她死了,你姐姐又不知所踪,这笔账就由我来向你讨回来!”
“不准你说我娘!人都死了为什么还不能安息!”
小道士满含怒气的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几个字,双手已经在宽大的袖袍里攥紧了拳头。
锦衣少年见小道士被激怒毫不在意,反而神色更加嚣张。
“你以为你能威胁到我吗?当年青元郡城无数男人心中可望而不可及的李月柳,在十几年前带回来两个野种,这事谁人不知?”
锦衣少年越说到后面越起劲,像是在诉说什么得意事似的。
“你娘的名声从那时起早就烂透了,要本少爷提醒你吗?当时满郡城都在传李月柳是烂……”
“闭嘴!”
小道士涨红了脸,大吼一声,紧握的拳头对着锦衣少年挥舞过去。
锦衣少年嘴角轻蔑一笑,收起金色折扇,单手接过拳头反向一拧,小道士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
随后锦衣少年还不解气,将小道士踩在脚下,整个身体重重的趴在地上,脸紧紧贴在地面。
“啧啧!这些年来你还是没有长进,可真够废的!”
锦衣少年看着脚下的小道士,一脸畅快的说道,就像是可以随时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小道士趴在地上,青筋暴起,脖子涨红,被踩的差点喘不过气来,却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不过是倚仗着家里面有几分势力,天天灵丹妙药的供着,连一个小小的银令府试也未考过,又哪来的脸面说我,真是可笑!”
锦衣少年被说到痛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天下世家对后辈子孙考取功名十分看重,柳家也不例外,银令府试虽然只是郡府考试,可也是国家科考是万万做不得假的。
只是去年锦衣少年参考,出身世家大族供养,竟连第一关也没能过去,被家族长辈责罚幽禁,差点连家族份例都被削减。
更被郡城其他的世家子弟嘲讽,差点抬不起头来,这件事也成了其心头不能触碰的痛处!
锦衣少年见小道士没有一点惧怕悔改的意思,反而敢出言嘲讽,怒气横生
“好好好!多日不见你脾气倒是见长,郡城里不能出人命,只是瞎一双眼、丢条胳膊,本少爷还是能够做到的!”
“今天我就看着你如何爬出郡城,希望到时候你的嘴还能像现在这样硬!”
锦衣少年满脸怒气,手中出现一把亮晃晃的长刀,下一刻就要将小道士手脚砍下……
正当锦衣少年落刀之时,一把匕首带着寒芒从外飞来,将长刀击中打飞。
钉在商铺内的木柱上微鸣颤抖。
此时从门外走进一个身材有些圆滚的少年,手里拿着串念珠。
对着锦衣少年说道:“柳乌岩!郡城不是你为非作歹的地方,即便你外公是郡丞,光天化日之下还是有些过了吧!”
柳乌岩手中长刀被突如其来的匕首打飞,看了来人一眼,心中怒气更甚。
“王贝章!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别人怕你们王家我们柳家可不怕,我劝你少掺合!”
圆滚少年一把将柳乌岩挤开,随后赶忙将地上的小道士扶起:“阿沐,你没事吧?”
小道士摇摇头示意没有大碍
圆滚少年将小道士挡在身后,面对着柳乌岩,手中念珠转动,小小年纪竟有几分官府的气势。
“郡府律令不是摆设,郡城内不得杀人抢掠、寻意滋事,难道这些你们柳家没有教你?”
“还是说要我们王家好好帮你宣传宣传,到时候闹得满城风雨,再让郡丞大人好好的评评理!”
“你……!”柳乌岩气急败坏,如鲠在喉。
王家经商世家,能说会道,特别是眼前这个小胖子是王家的嫡长孙得王家看重。
有他在柳乌岩都知道今天是怎么也不能如愿了。
“很好!李沐风你等着,本少爷的话说到做到。”
“这间铺子的房屋地契老老实实的握在本少爷手中,明天我就叫人拆了这里,你永远也别想得到这间铺子!”
王贝章眼神微缩,语调平静对着柳乌岩说道:“我劝你还是给彼此都留条退路!”
可字里行间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哼!王贝章不要以为我当真怕你,反倒是你和一个野种走的这么近,你的几位好叔伯应该会很高兴知道这个消息!”
说着,柳乌岩大笑着离去,白须老者也畏畏缩缩的跟着离开。
王贝章转动念珠的手顿了顿,随后对着小道士说道:“这里不方便说话,跟我走吧!”
小道士点了点头,随后又想起什么,解开道袍披在整个人身上,遮盖本来的面目,只露出一双眼睛。
王贝章看到这一幕只得无奈的摇摇,心中是又气又好笑,在前头引路。
王贝章带着怪异打扮的李沐风离开南城,走进一座名为“醉香楼”的酒楼。
“王少爷您来了,今个儿还是天字号包厢?”
显然王贝章已经是醉香楼的常客,一进来就有小二热情上来招待,身后奇特打扮的李沐风自然是被忽略了。
“嗯,上一壶翠玉龙井,来几道可口的点心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