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的卫生间设计得富丽堂皇，里面还飘着一股淡淡地清香，很是高档。
苏软从旁边抽了点餐巾纸，对着洗手台的镜子用力擦拭着。
红酒渍透过衣服渗到里面，湿哒哒的黏在肌肤上，很不舒服。
她想立刻就走。
可一想到林颜失望的神情，她又生生停下了要走的脚步。
“你这是……倒身上了？”
身旁一个女生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个遍，口吻算不上礼貌，也算不上嘲讽。
苏软侧过头，看向一旁的女生。
她穿了一袭民国风的旗袍，前凸后翘，摇曳生姿，旗袍一看质感就很好，丝毫不见褶皱，似是为她量身定做。
她头上扎了高高的马尾，烫成一小绺一小绺的卷发，就像是电视剧里的民国大小姐一般，容貌出色，清纯中又带了那么一点点娇媚。
苏软见她没有恶意，只是好奇，回答道：“嗯，不小心洒了。”
洛书雅眨了眨眼，继续用粉饼在脸上定妆，“你不认识我吗？”
苏软摇了摇头，手里仍不停地擦拭着。
“你真的不认识我？！”
洛书雅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样，她放下手里的粉饼，“我呀，洛书雅。”
“记起来了吗？”
“没有。”
洛书雅：“……”
“最近热播的《青雀》看了吗？我演女二，和影帝裴津都有搭戏。”
不认得她，裴津总该认得吧？
“好像记起来了。你本人比电视上更好看。”
苏软无心和她纠缠，只好随意敷衍了两句。
听了苏软的话，洛书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吧。啊，那个，你等我一会。”
说完，她哒哒哒地穿着高跟鞋跑了出去，没过一会，她又哒哒哒地穿着高跟鞋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一件披肩。
“这个送给你吧，不用还给我了。”
她把手里的披肩塞进苏软的怀里，“萍水相逢，就当我日行一善。”
苏软意外地抱着怀里的披肩，她本是无意和她聊了几句，没想到她却……
“把你的地址给我吧，我洗干净了还给你。”
“哎呀，都说不用还了，一件衣服而已。”
洛书雅无所谓地摆摆手，“好啦，我要走了，还有人等着我呢。”
苏软攥着手里的披肩，愣了愣神。
披肩一看就价值不菲，何况这件披肩……
她刚刚才见过！
是陆让手上的那一件！
那这个女生……岂不是陆让的女朋友？！
想到这里，苏软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她朝着对方的背影大声道：“谢谢啦，有机会我会还给你。”
*
回到包厢的时候，酒局气氛正是最高潮。
投资人们喝得不少，彼此间称兄道弟，见苏软进来，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青色的民国风披肩穿在她的身上，衬得她格外清冷出尘，夺人眼球。
“小苏啊，来来来，过来坐。”
总投资人主动揽着手，示意让她坐过去。
旁边的几个都是有眼力见的，很快给苏软让出了位置。
苏软脸上的笑僵了僵，她握紧了手上的手机，扫了鹿艾一眼，随后乖巧地走到了最里面坐下。
“林总您好，我是苏软。”
她主动介绍了自己，没想到总投资人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会喝酒吗？陪我们一起喝两杯。”
苏软有些迟疑，“会一点点。”
“你说你叫什么来着？苏软是吧？”
旁边的投资人给她倒了满满一杯，“不错不错，小姑娘后生可畏啊。”
苏软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挂着笑意，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脑子里的弦紧绷到了极点。
她找了个合适的时机给林颜发了消息，确定红酒是新开的，杯子也是干净的，才一同陪了几杯。
余光扫到旁边的鹿艾，已是两颊红润，不知道被灌了多少了。
鹿艾旁边的区负责人的手也很不安分，对她有所动作。
企图太过明显。
总投资人对苏软的第一印象不错，长得出众，不骄不躁，先前也了解过一些，见她乖巧地陪了几杯，这才正眼瞧了几眼：“我听说你想要mh的代言是吧？”
苏软点点头，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喏，mh的负责人就在那里，我和他关系不错，要不要帮你说上几句？”
“如果可以的话……”
“这没什么不可以的。”
林总起身，摇摇晃晃地朝着鹿艾的方向走去，拍了拍鹿艾的肩膀，示意她走开点。
“老周啊，我听说你们mh的代言，还没敲定下来？”
被称作老周的区负责人一见来人，惶恐地拿起手里的酒杯，作势就要敬酒，“林总，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我来给你介绍个人，你看坐我旁边那姑娘怎么样？我听你们公司高层好像对她也是挺满意的。”
“她啊……您是说苏软？好是好……”
他的冷汗透着后背落了下来，其实这个名额，他想好要给鹿艾了的。
只是林总……
对方是投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得罪不起啊。
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不瞒您说，这个代言，公司有人选了。”
鹿艾涨红着脸，别看她喝了不少，还是很清醒的。
她就是为了mh的代言来的，没拿到合同之前，哪有先喝醉的道理？
看到林总为苏软讨要名额，她对苏软的厌恶又深了几分。
她连忙倒满了酒上前，“林总啊，要不我陪您喝几杯？我酒量也是不错的……”
“等会，你的意思是，不给我面子了？”
林总闻言沉了脸色，他原本是客套来说几句的，毕竟苏软那个小姑娘陪了他好一会了，于情于理都要帮个忙，可对方婉转是一个回事，当面下了他的面子，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么多人都在，要是连个小小的代言都聊不下来，他以后还怎么在圈里呆？
“不是，林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老周硬着头皮，一想到昨晚和鹿艾的翻云覆雨，道：“这边在走合同了，我也没办法改变，要不，下次，下次我一定优先考虑苏软，您看成吗？”
林总当众下了面子，偏偏还有几个交好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老林，看来你不行啊。”
“就是mh的代言都拿不下，我看你这旁边小姑娘几杯酒是白喝了。”
“区区一个mh，不如老林你来问我吧，我手上有个高奢，保准拍板啊。”
几个人有意无意的话，蹭地点燃了林总该死的胜负欲。
他的脸色很沉，在老周和鹿艾之间游离了一会，“你确定好了？这个角色要给这个人是吗？”
老周冷汗涔涔，看着鹿艾楚楚可怜的眼神，一狠心一跺脚，“实在对不起，林总……”
“行！好得很！”
林总气急败坏地用手指了指老周，他在投资界那么多年，这还是头一个，敢忤逆他的小小负责人。
偏生还是这么强硬地跟他对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