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大仙，别吃我，求求…啊！！！”
通过微光，可以看见，被吃的是厕所旁边的邋遢老头。
老头面露惊恐，眼神迷离。
一边求饶，一边从装满破旧衣物的桶里，掏出一把水果刀。
跪在地上，对着自己的手一刀一刀地割。
根本没有蛇妖吃他，只是自己在不断地割自己。
杜薇凉瞪了徐文博一眼。
随后五指张开，对着空气拨动了几下，那老头就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眼神恢复了光泽，立马丢下水果刀，看着自己的手，呜呜哭了起来。
杜薇凉又拨动了几下，整节车厢的人就慢慢清醒过来。
“诶？蛇呢？”
“跑了？”
“我擦，竟然没拍下来，这波血亏！”
一阵惋惜声，看得苏渺渺直摇头。
徐文博暗叫不好，原来不是真吃啊，只不过是影响了人的心神，导致人自残。
那岂不是，不会撑死？
危！
【警告！不明能量增强】
【正在突破机体防火墙】
“喂喂喂~姐姐救我啊，那妖怪好像要搞我啊！”
【拦截失败，正在突破视觉神经】
“渺渺…你看你这么可爱，救救我噻，哥给你介绍对象…”
【视觉神经被入侵】
“喂喂~~我他喵…”
那张血盆大口霎时间怼到了他面前，拳头那么大的蛇眼，冷冷盯着他。
【听觉神经被入侵】
徐文博为了维护最后一丝尊严，没有晕过去。
对大蛇头摆了摆手，“哈咯…丑逼…”
那蛇头张了张嘴，口水刷刷往下滴，说了三个字。
“跟我走。”
徐文博缩了缩身体，“我爸说，跟丑逼走一起…会变丑..我不去..”
蛇头也不生气，转头看向了苏渺渺那边，问道：
“第一科技的人？还挺快。”
苏渺渺噘了噘嘴，“哼，你管得着嘛，出马妖！”
南茅北马，茅山道术和东北的出马仙在玄学界地位不低。
茅山道术电影里演的比较多，但是对于出马仙，南方朋友了解的就很少。
南方一般叫半仙，神婆之类的。
说是动物修炼成精后，需要积累更多的功德，途径有很多。
最快的，当然是找一个人合作，附体在人的身上，帮人打卦治病、通灵看事，借机积累功德、名扬四海。
被附体的那个人就叫出马仙童。
出马仙童，通常都是家传，世代供奉身后的仙家。
也有隔代，甚至隔几代还被仙家找上门的。
但是现在，十个出马九个骗，还有半个连自己都骗。
出马仙的圈子龙蛇混杂，圈钱的本事却是一个比一个高。
通常都是说什么犯关口、童子命、冤亲债主之类的。
更加离谱的是，逢人便说“你也带仙缘，需要给你立个堂口。”
一套组合拳下来，圈个几万到几十万不等，都是常事。
瞧这阵势，怕是遇到那为数不多的半个真出马仙童。
只见那蛇头咧着个嘴，“呵呵…都是为了系统，大家公平竞争。”
杜薇凉面色一凛，“狗萨满、妖出马，想竞争就现真身。滚！”
又是随手拨动了一下空气，那蛇头就消散在空气中。
车厢的灯都恢复了，列车又缓缓启动。
徐文博瞪大眼睛，心想：
啥玩意儿啊，这就没啦？我有系统啊，我才主角。怎么到哪儿都是你装叉？
这话肯定是不敢说出口，只能找个由头离这娘们儿远一点。
“我去上个厕所…”
还走几步，就被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年轻堵住了去路。
那小年轻咧嘴一笑，“哈咯…帅逼..”
徐文博只得是乖乖回到座位，真怕离杜薇凉远了，会被这出马仙童搞偷袭。
这要是厕所坑里钻出一个蛇头，那这辈子就真得被尿憋死了。
那小年轻出现后，一切就恢复了正常。
列车终于开出来了隧道。
车厢里对刚才的事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厕所门口队伍排得老长，经过大半个小时的进进出出，才各自回到座位折腾起自己的互联网账号。
徐文博座位旁边多了那个满身是血的小年轻。
小年轻一边擦拭着身上的网站酱一边介绍着自己。
“我叫马九月，身上的都是网站酱哈，别介意。刚才算是一个小小的见面礼。”
杜微凉还是一直保持高冷的姿态，苏渺渺则是气鼓鼓地看着马九月。
“出马妖，有事说事，没事就别在这碍眼！”
马九月呵呵一笑，“呵呵…好的好的，我长话短说。我家老祖宗希望徐文博成为他的出马仙童。”
苏渺渺双手拍在桌子上，怒道：“不可能！自己的身体被其它东西占用，这是自寻死路。不仅毁了自身灵性，还会连累子孙后代！”
苏渺渺一脸愤慨地指着马九月，
“对自己身体都不忠贞的家伙，你们这种甘愿让别人附体的行为，和送自己老婆去夜场工作有什么区别！我偶像的家人都是被你们出马妖害死的。还想来要系统！”
马九月毫不在乎：“嘿嘿…我乐意。你们第一科技把别人的信仰贬低得一无是处，张口闭口封建迷信，人要是没有信仰和心灵寄托，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马九月和苏渺渺谁也不服谁，你一句我一句地相互嘲讽。
徐文博没搭理他们，眼神看向厕所门前的邋遢老头。
刚用衣服简单包扎好伤口，邋遢老头回过头来，却发现自己的桶不见了。
扶着受伤的右手走了几步，才在厕所转角处就看见自己的桶。
桶里面多了些乱七八糟的护身符，还有一些不知道擦了什么的卫生纸。
因为老头桶里的衣衫破旧，那些排队上厕所的人把他的桶，当成了垃圾桶。
老人刚想去拿回来，就见到一个从厕所出来的人往里面吐了一口，骂骂咧咧：
“谁把垃圾桶放在这了，差点没让老子摔了。”
说完就是一脚踢开。
桶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衣物和垃圾纸屑搅和在一起，脏兮兮的，还被说话那人踩了几脚。
这让徐文博想起了昨天摔跤的时候，外卖箱子里的汤汁，就和这桶里的衣物一样，撒得一点儿也不剩。
老人低着头，往旁边躲了躲，等那人离开后，才悄悄过去把自己的桶拿回来。
地上的衣服又被路人踩了几脚，老人也不嫌弃，清理干净，叠好了再放回桶里。
很是可怜。
马九月看出来徐文博的心思，骄傲地说道：
“你们看那老头，穷得要死，又无儿无女，我直接送他去投胎，多好。人生就是游戏，局面不好，直接重开就完事了呗，何必受这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