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博迷糊地站起来，抠了抠屁股。
活动一下，挨了三板砖啥事没有。
再看看周围，刚才的小老头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平平无奇的板砖。
“他喵的，学校不要我，送外卖被坑，一个破算命的也欺负我…”
把地上的摊子又胡乱踢了几脚，才转身去扶自己的电动车。
电瓶车卑微地躺在路边，等徐文博扶起来仔细一看。
好家伙，电瓶被偷了！
“我特喵…”
徐文博满头黑线。这是人干的事？
又是一阵妖风刮过，满腔的怒火正无处发泄呢，一张破纸刮到了他脸上。
贴得严严实实，下巴都没露出来。
呼！
喘了一大口气，徐文博把纸扯下来，看着上面的字。
“了然今生前世，看穿仙界凡间”
不用想，肯定是那小老头用来骗人的标语。
“封建迷信给爷死！！！”
徐文博咬牙切齿，把纸揉成一团，猛地一脚踢向不远处的垃圾桶。
球进了。
可是他的工作却丢了。
单子搞砸，电瓶被偷，他徐文博就好像这张破纸。
被生活蹂躏一圈之后，无情地踢进了垃圾桶。
还是不可回收的那种。
颓废了一阵，生活还得继续。
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不定期打钱回去给老爸吃喝嫖赌。
有时候徐文博弄不清楚，到底谁是儿子谁是爹。
垃圾桶的纸团，还可以等着被老太太捡出来当废品卖。
可他要没了工作只能饿死。
咬了咬牙，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在两个号码之间犹豫了起来。
一个备注是“富婆圈夜场王总”
另一个是“火葬场推尸工杨哥”
打开美颜相机，还别说，长相还可以，配上一米八的身高，是个吃软饭的料。
望着自己英俊的脸庞，徐文博叹息一声作下决定。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略显苍老。
“小伙子，想好啦？”
说是杨哥，其实已经是五十七八岁的老家伙。
徐文博叹息一声，“是的杨哥。您看什么时候有单子接？”
杨哥所在的火葬场是民营，所以油水也大。
“顾客”的家属基本上都会单独给一些幸苦费。
可并不是每天都有活儿。
一单子八百，像他这种新手，需要一个月的试用期，一单子也有六百。
再加上单独的辛苦费，不能说比送外卖强吧，只能说直接碾压。
“呵呵，小伙子运气不错。今天我晚上就有一单。你来的话，我按八百给你开一单。”
杨哥是他去年替人哭丧时候认识的。
网上找的兼职，代人哭丧一次二百，包吃一顿。
那一次他触景生情想起了老妈，哭得最凶。
家主人很感动，又单独给了他二百。
徐文博差点就搂着家主人的胳膊问，“你家啥时候还死人呀，都让我来！”
是杨哥主动要了他的联系方式，想邀请他入伙。
那时候能拒绝，是因为怕鬼怕尸体，现在…呵呵。
去他喵的封禁迷信，饭都吃不上了还怕这个？
敢吓我，等我死了以后也弄死你们！
这样想着，心里也好受了一些。
找个路边摊吃了碗面，就往火葬场赶去。
那地方名叫“大德生命公司”，辗转过去要花不少时间。
一路挤公交，徐文博到大德生命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
公司门口的一对大狮子，张着大嘴朝着里面的圆形大楼。
别人的狮子口都是朝外，说是有什么镇邪的效果。
可是这狮子口朝里，是个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今天公司歇业，请留步！”
门口保安拦住了徐文博的脚步。
“你好，我是来找杨哥的。”
“找谁也不行！”
徐文博不解，不是说好今天有单子的吗？
见对方态度强硬，只好拨通了杨哥的电话。
说明了一下情况，杨哥说把电话交给保安。
保安接了电话之后，态度好了许多。
“徐小兄弟是吧，请进。往里面直走，有人接你。”
徐文博更加摸不着脑袋，但也没有多问。
多管闲事多吃屁，少管闲事少拉稀。
不耽误挣钱就行。
大德生命公司的面积很大。
大门往里是一片花园。
为顾客“服务”的地方是一个圆形建筑，被一条小河环绕在花园的中心。
颇有几分古代护城河的意思。
要从花园进入大厅，需要通过一座石桥。
像这样的石桥，一共有七座，均匀环绕着大楼。
每个桥前都写着两个繁体大字，应该是石桥的名字。
“当归？”
徐文博好歹也上过一年大学，当然认得身前石桥的名字，只是不解其意。
刚一过桥，温度就骤然降低，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一道机械声音突然在脑海响起，给他吓了一跳。
【检测到异常能量】
【系统自动开启防火墙】
“啥玩意儿？系统！脑子里的芯片是系统？”
徐文博大叫一声。
“沉睡了十几年的系统终于开机了？”
徐文博仔细感受了一下，刚才那股凉嗖嗖的感觉消失了，身体被一股暖流覆盖。
他早就知道，自己意识里有个类似芯片的东西，研究了十几年，总结了三个字——没卵用。
可是死鬼老爸却说将来有大用。
看来老爸说的“将来”已经到了。
压抑住兴奋，想起那些觉醒系统的，什么神豪系统、打卡系统、修仙系统，哪个不是屌丝逆袭后宫满满。
“系统，打开新手礼包！”
…
“系统，打开控制面板！”
…
“系统，你家祖坟着了。一道雷劈下来，着了。打急救电话，没信号！”
…
啥也没有，啥也不是。
徐文博摇了摇头，心中把那个死鬼老爸骂了一遍后，轻叹一声：
“也是，这种逆天的骚操作，怎么会在我身上发生呢。都倒霉十八年了，再倒霉几十年，这辈子也该过去了。普普通通活着才最真实呀。”
应该是压力太大，出现了幻听。
收拾了一下心情，往大厅里面走去。
最先看到的是一个柜台。接待用的。
柜台左右两边都有侧门，通向后面的追悼大厅。
一个白发精干老头笔直站在柜台前，正是杨哥。
脸上挂着的和蔼笑容，很难想象他经常送人上西天。
客气了几句，就领着徐文博往里面的追悼大厅里走。
说实话，徐文博心里还是很忐忑的。
他到底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是在一个无忧无虑享受青春的年纪。
他曾今家境也算小康，可自从死鬼老爹痴迷鬼神之后，就开始往家里各种请神、请仙。
后来母亲生病，死了。
死鬼老爹砸了所有的神像，在村子里赌钱、调戏寡妇、混吃等死。
摸了摸鼻子，徐文博打量起今天的“客户”。
是一个女孩，很好看，很年轻，应该也是在无忧无虑的年纪。
静静地躺在鲜花丛中。
徐文博的工作就是把她推进火葬场的火炉。
“漂亮吧？”杨哥突然发问。
徐文博毫不犹豫地回道：“漂亮。”
杨哥得意得一笑，推了推徐文博的肩膀。
“当然啦，我女儿，能不漂亮嘛~”
徐文博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