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言和韩复从监狱出来，就看到了尹空早就在路边等候。
三人一起去到了昨天的会宾楼二楼，要了一个雅间，桌子上炒了三四个小菜。韩复和尹空一边吃着小菜一边喝着花雕酒。
韩复问道：“你去王岩家，是什么一个情况？”
尹空吃着菜答道：“一穷二白，家里有一个生病的老娘，刚还治好了他老娘的病。他在赫赫有名的白鹿书院求学，颇受重视，虽然家境贫寒却品行端正，不过又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事……”
尹空故意卖关子停顿了一下，故意卖关子道：“这个王岩从来没有出过江州居然有一个辽州的人经常来买他的画卷。”
韩复听了此话，讶异道：“辽州？那不是老鼠的地盘？”
林清言听了一愣，老鼠？那是什么？妖怪吗？
尹空道：“对啊，我听说在辽州有少女失踪，有东西去了那边。”
韩复神色凝重，微微颔首，将狱中王岩死前的情况说了一下。
尹空：“不对啊，怎么觉着我了解的和你说的就不像一个人。”
韩复：“或许是受了煞气影响。”
“不说这个了。”尹空夹了一块肉给韩复，说道：“这王岩已经没命了，辽州的事也不该我们管。没人请我们办事，去给他老娘治好病已经算侠义了，难道你还要去辽州帮他找凶手不成？没钱！”
听了这话林清言顿时有些不高兴，在她想象中，这斩妖师不应该心怀大义吗？这两人开口闭口谈得最多的就是钱。
韩复点了点头说：“是的，有这个打算。”
林清言：“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韩复：“你能说通你哥哥离开江州去辽州，我随时带你出发。”
听了这话林清言皱起眉头开始犯难。
尹空笑了，惊讶道：“嚯，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侠义啊？”
韩复微微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林清言：“帮王岩伸冤，这小子就拜我为师。”
林清言：我现在怀疑这两人一定要收我为徒是看上我的钱。
尹空抬头看了一眼林清言装扮的俊俏小生，微微笑了笑：“女扮男装一看就知道是个丫头，还不如扮成一个丫鬟。”
林清言：……
两人继续低头吃菜，林清言问道：“你们说的老鼠、老牛是什么？是妖怪吗？”
听了这话尹空诧异道：“你真的关于降妖的事一点都不知道吗？”
林清言更懵了：“我应该知道吗？”想了想她又问道：“对了，韩复，昨天看你和我哥哥似乎是认识的，是吗？”
韩复笑了笑：“这样看你怎么理解了，就像我认识当今皇帝是崇帝，皇帝不认识我。整个江州，谁不知道你哥啊。”
“可是……”林清言还想询问。
韩复继续道：“我们这种跑江湖的，自然认识的人多，你们林氏银楼在江州这么有名气，自然认识。”
林清言点了点头，他们林氏银楼在江州的确名头很响，别人知道也正常。
“我哥哥不相信世界上有妖怪，你不能让他知道你是捉妖的。”林清言说。
“那是自然。”
“你收我做徒弟了，是不是要教我御剑飞行？”林清言一脸期待地看着韩复。
尹空嘴里含着一口酒，有点想笑，硬生生憋住了，差点自己把自己呛死。
韩复摇了摇头：“那是假的，话本编的，咱们这个是真的。”
“真的是什么样？”林清言又问。
韩复给她解释道：“江湖中有五行十六门。所谓五行就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五行相生相克。同级别的降妖师可以降服相克属性的妖怪。像你命中带金，长在银楼，一辈子吃喝用度都不愁的是金字行。我法术属火，属于火字行。”
“十六门指的是降妖的六大门派，十小门派。宝阳观，多木字行的人，像尹空就属于宝阳观的道士。不过木字行中他修为极高，前几日成了木字行门主。”
“去，不过就是虚名，哪有掌门来的实在。”
林清言一脸惊愕，这个卖假春药的还是个门主？还是个真道士？他师父知道他干的这些破事不罚他吗？
韩复随机一笑，继续道：“驿马帮，行走江湖，有马帮、纤夫、乞丐，也会有生意人。多是土字行、水字行的人，大都命带驿马星，一身劳碌奔波。别看驿马帮不富裕，南来北往遍布极广。”
林清言听了连连点头，这些都是她从前从没有听过的。
韩复接着说道：“幽墓派。善于驱鬼赶尸，多在南疆一带活动，多土字行、火字行的人。”
林清言道：“这个我知道，听闻南疆那边赶尸、巫蛊、降头都特别厉害，这些人在话本里可都是些心肠歹毒的人。”
韩复听了此话脸一黑，一旁的尹空差点笑出声。韩复怒道：“少看那些无聊话本，你以为其他门派就没有坏人？”
尹空看了看他没说什么，林清言一愣。
韩复顿了顿，喝了一口花雕酒继续说：“寒山寺用佛门中人，多讲渡妖，有金字行、土字行的人。庭轩阁，多书生，多属于木字行的人。彩柳门这一行有歌姬、娼妓、盗贼。水为淫、为墨、为污浊，这一行水字行的人最多。”
听了这些林清言瞪大了眼睛，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精彩纷呈的世界，是自己从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
“那老鼠、老牛又是什么？你还是没说啊。”林这个韩复一说话就喜欢东拉西扯一大段，性子和哥哥完全相反，看来她之前觉得两人认识完全想多了。
韩复道：“朝廷如今收归了一些降妖师，听闻叫金陵卫，多是金字行的人。这些人不属于十六门。江湖有江湖规矩，朝廷或是外人掺和进来多有不便，我们有自己的一套行话。老牛就是土字行的人，老鼠是水字行的人。”
林清言明白了，看了看身边的尹空，又问：“那木字行呢？叫什么？”
“寅卯属木,老虎、兔子。这行话不传外人，总体来说就是五行对应的十二生肖。其他的一些行话，以后我再慢慢教你，别让人一听就知道你是要冲上去打妖怪的。”
尹空打断了韩复道：“行了，你什么都往外说，小姑娘拜师了吗？你怎么不说说你们火字行的事？你的‘炉火纯青’可是一绝啊。”
听到“炉火纯青”四个字韩复的脸色变得十分的不好看，低头喝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