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们一步步朝她走去,孙婆子原本眯成条缝的眼睛瞪得老圆,身子也情不自禁地往后缩去,口中惊恐地喊道:“你们不能杀我,你们不能杀我……”
“哦?害死这么多人,杀你难道还委屈你了?”我看着脸上布满恐惧的孙婆子,冷笑着问道。
“是他们先对不起我的,是他们害死了我儿子……”
没等老太婆说完,大圣一脸鄙夷的说道:“我呸,是你儿子自己活该,做了遭天谴的事,才得了报应,还怪别人。”
“再说了,当年那件事,官家都已经查清楚了,是你儿子诱骗小花的,还把她囚禁在屋里,至于做啥,即便我不说,孙大壮是什么德性,你自己清楚。”
“你胡说。”孙婆子狡辩道。
“当年,小花才多大,你儿子也下得去手,最后还把人家害死,埋进墙缝里。”
孙婆子听后,一脸不屑道:“哼,洛小花这小贱人,我儿子瞧上她,是她的福气!谁知道她那么不识趣,总是躲着我儿,我儿子只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哪知道她这么不经折腾,死了能怪我儿子吗?”
看着孙婆子不可理喻的样子,我拦下还想反驳的大圣,“在这种疯婆子心里,只有她儿子才是人,别的人就该是她儿子的陪衬,你跟她说再多也没用。”
孙婆子见我俩都不做声,自己说了一会觉得无趣,便回过神来,恶狠狠的朝我俩威胁道:“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杀了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他?他是谁?”大圣问道。
“哼,他的名字不是你们够格提起的。要是不想惹祸上身,我劝你们赶紧放了我。今晚的事,我也可以网开一面,就当从没发生过。”
“是吗?看来,杀了你,咱俩还会遭到疯狂报复是吧?”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才继续说:“反正我都够惨了,我还真不怕报复!”
说完,又转头朝大圣问道:“兄弟,你怕报复不?”
“怕个屁,这疯婆子罪大恶极,咱……”
没等大圣说完,我伸手一把掐住了孙婆子的脖子,任凭后者怎么挣扎,我都没想过要心软地放她一马。
凭着身体那股不属于自己地力量,我的手像铁钳一般,牢牢地卡在她的喉咙上。
随着力度缓缓加重,孙婆子逐渐没了声息。
大圣站在离我不远处,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半天才颤着声说道:“宣子,你……你真杀人了?”
我看了眼孙婆子的尸体,直接把她扔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废弃坟坑中。
之后,看了看自己掐过孙婆子的手,便俯下身子捡起几张干枯的竹叶,极其嫌弃地擦了起来,等擦得差不多了,才冷冷地开口。
“怎么?你怕了?你刚不是还说这疯婆子罪大恶极么?”我掉转过头,朝他看了过去。
大圣听我语气冰冷,身子微微一颤,声音低了不少, “她是罪大恶极,可你杀了人,被人发现了会进局子的,咱们没必要为了这搭上自己啊。”
“不会的,放心。”见大圣是担心自己,我声音缓和了下来,旋即说道:“咱们还是先把棺材打开,看看你爹在不在里头吧。”
大圣听我说完,叹了口气,便朝孙婆子刚才挖开的坟坑快步跑去。
可等他到了边上,却站住不动了。
难道又出事了?我这心顿时一沉,赶紧跟了上去。
到了他的边上,我朝坟坑里看下去,一具朽坏得极其严重的棺材赫然出现在视野之内。
“这棺材怎么了?”我扭头朝大圣不解的问道。
“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我爹可能没了……”大圣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棺盖都没开,你咋断定你爹死了。”我白了他一眼,把他往边上推了推,“一边待着去,我来开棺。”
为了防止孙婆子留下后手使诈,我一手握着幽溯刀,缓缓地蹲下身子,另一手抓住棺盖边沿,往上使劲,猛地一掀。
嘭!
随着一声闷响,棺盖飞出老远,随后砸在地上,摔得支离破碎。
只见一个年纪在六十上下,皮肤粗糙黝黑,一副农民打扮的小老头,神态安详的躺在棺材中。
我心中咯噔一下,难道大圣的爹真的死了?
来不及多想,我赶紧招呼大圣搭把手,两人踩着棺材边缘,将大圣爹从棺材中抬了出来。
在抬的过程中,我发现,大圣爹的胸腔微微起伏,呼吸极其微弱。
看来封进棺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还能抢救得过来。
“大圣,明叔还活着,赶紧的,把他平放在地上,我来给他检查一下。”
大圣一听自己爹还活着,之前的沮丧顿时烟消云散,跟我小心翼翼地把人平放在地上。
我蹲下身,把明叔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什么大问题,也松了口气。
不过随后我发现,明叔的嘴唇干裂的特别厉害,好像脱水了很长时间。
“怎么脱水成这样?不应该啊,这埋在地里的时间也没多长啊!”我不禁小声嘀咕了一句。
“大圣,你身上有带水没?”我抬头朝大圣问道。
大圣翻了一会他的背包,还真给他翻出了一瓶矿泉水来。
我接过来,用瓶盖装了一点水,一点点地顺着明叔地嘴润了进去。
大概喂了三四口的样子,大圣突然激动的朝我喊道:“宣子,宣子,我刚瞧见我爹的手指动了。”
我以为人要醒过来,抬手翻了翻明叔的眼皮,却发现明叔并没有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随后,我又给他搭了下脉,发现脉息时断时续,若有若无,不由得一惊。
“大圣,赶紧把你爹背上,咱得赶紧回去,否则再晚怕是救不回来了。”
大圣一听,原本松下的表情顿时绷了起来,“咋了,宣子,你刚不是说我爹活着吗?怎么突然又……”
我连忙打断他,“时间紧迫,咱回去再说。”
大圣应了声,把他爹扶起,过到背上,就朝来路的方向快步跑了回去。
很快我们便回到了大圣的家里。
这一路下来倒也没再遇上什么奇怪的事,之前遇到的那个白影也再没出现过。
到家后,大圣把他爹放到床上,等我施完针,便心急如焚的朝我问道:“宣子,我爹这是怎么了?”
“你爹中了一种毒,这种毒极其罕见。”我看着银针上残留的那一丝灰黑色的痕迹,沉声答道。
“啥毒?”
“这种毒叫鸠十夜,中毒以后,面容安详,犹如熟睡了一般,等睡足十夜,便全身化为脓水。”
大圣一听,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宣子,那你有办法治吗?”
我摇了摇头,过了一会突然想到什么,出声说道:“不过,我记得当初老爹给过我一本手札,里面有提起过这种毒,说是要用一种叫牵机的毒药,来个以毒攻毒,才能解。”
“有几成把握?”
“三四成吧。”
“这么低?”大圣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宣子,麻烦你解毒吧。”
“可……”我正想说点什么。
大圣立即打断我:“宣子,我知道你的顾虑,可是与其这么等死,不如拼这一线希望,即便出了什么事,我想我爹也不会怪你的。”
我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我先去准备了。”
他点了点头,走到床边坐下,看着他爹,发起呆来……